连三将李家的事情说了一遍,告诉他们,李家今年要保持低调,一切照旧,但是不会再接受新的订单,如果有需要,她甚至会关闭几个店铺。
她一个人拿主意,没办法跟李原说,不过沈诺和连蔓儿一听,也都同意了,现在李家的产业还能重新发展,毕竟木秀于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都很辉煌。
莫情新今年最大的心愿就是要个孩子,如此一来,她就有了继续呆在平江府的借口,而不是去京城了。
连曼儿看了看沈诺,沈诺又道:“明年年初,我们要完成项目,打通河道,开垦田地,再修建一座大仓库,为我们的营地准备粮食。”
两人就这么聊了一晚上,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沈诺又跟两人一起吃饭,这才骑着马继续前往吴江县。
只是等沈诺到了施工现场,赵牧的表情就不太好看了,拖着沈诺就朝后山走,直到后山吹了声哨,两人才骑上坐骑,匆匆赶往位于大山深处的军机营。
沈诺在军营里的时候,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低声道:“赵牧,你手下的人,可知道他们都是谁?”
赵牧摇了摇头,昨夜一队黑色的刺客闯入军营,直接对我们发动了攻击,幸好我们早有准备,他们的实力都很强,但是依旧让他们跑了,他们抢走了我们特意留给我们的东西,想要纵火,却被我们的人给拦住了。
“他们去了哪里?”
赵牧朝前方一指,道:“我已经让人追上去了,不过他们好像不在平江府境内,而且组织得很好,树林里也有人在支援,我们怕是追不上他们。”
还好他听从了妻子的建议,将所有人都搬到了这里,这里只有一个陷阱。
沈诺、赵牧翻身下马,仔细检查了一遍地面,没有找到其他线索,显然是一群受过良好训练的刺客。
沈诺站起来,环视全场,“赵牧,有没有叫人跟着吕同事?他真的回来了?”
赵牧疑道:“吕行回来后,带着他的小妾去了一趟京中,这事我早就听说了。”
“什么时候?”
“两周之前吧。”
沈诺一脸警惕,“难不成吕同业是刻意在京城露面,趁着除夕之夜回去拿军机营的秘密,否则我们所有人里,他的嫌疑最大,这里又这么隐秘,还有谁能发现?”
赵牧没有说话,若是换做平时,赵牧肯定会反对,甚至会这么认为,可看到赵牧一脸古怪的样子,沈诺心中更是疑惑。
“为什么不是晋王?”过了好一会儿,赵牧方才问道。
沈诺呆了呆,“李易会把咱们给卖了吗?”
赵牧的面色有些难看,他不置可否,只是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处理他的父亲,他虽然没有在京城长大,但毕竟是我们的亲人。你质疑吕同业,但吕同业已到京,不但出席,而且还是皇家的一员,我这里有一份名单,所有的官员都会出席,如果他们拒绝,那就是违背皇上的旨意。”
“他是如何在半月之前赶到平江府的,而且还是在大年三十晚上回来的?”
沈诺沉默了,如果吕同行就是李易,那就解释的通了,军方营地的事情,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吕同业肯定是跟着自己来的,应该是有办法的。
两人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沈诺本来高兴的心情顿时平静了许多,“我马上修书一份,告诉李易,平江府军军部那边出了问题,让他过来,如果他没来,就说明他就在背后,如果他来了,我们就有了洗白的可能。”
赵牧点头道:“你现在就去写一封信,沈诺,如果你不相信晋王,那可如何是好?”
“平江城的事情,陛下早就动了怒火,如果让皇帝知道我们在这里修建军营,我们的家人都会受到牵连。”
“男人不惧死亡,但也要有价值,我赵牧,最恨的就是这些阴谋诡计,既然如此,还不如送我上边关,让我痛痛快快的死去。”
沈诺在赵牧肩膀上一搭,两人迅速站起来,若无其事的骑着马回了军营,工地上的苦工从来没有休息过,元旦第一天就开工了,沈诺让人把姐姐送来的肉都分发下去,大过年的,总要照顾一下老百姓。
沈诺用最快的速度给李易寄了一封信,然后两人就在这里等着他的消息。
赵牧本来是第一天晚上就回去的,莫情兮兮的等了好久,也没等到人,倒是收到了一张信鸽,说要十五才能回去。
莫情也是一脸的失望,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赵牧是在元宵节回家的,中午才回到沈家,他一进门就抱着莫情不知所踪,倒是思源跟着连曼儿和连三一起玩耍。
就连曼儿,也是气喘吁吁的,白九拉着她,在花园里转了一圈,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因为怀孕的事情,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一次,她格外的谨慎,外面的宴会,她都不会参加,就连过年的时候,她也拒绝了,一切都交给了白九,白九心思缜密,每次她准备好食物,都会让人在后厨看着,这也是一种监视。
连曼儿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一想到一月后自己的病情就会复发,便要临产,现在赵牧都要急着回家,沈诺怕是更难离开了。
沈诺对军方的事情谁也没说,就连曼儿也不去看紫金阁和九九阁的册子,她把册子都交给了紫金楼的总管,然后交给她处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她对武林中的纷争不感兴趣,对平江府的平江府来说,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当然,也有一些人说起了京中发生的事情,因为距离遥远,他们得到的消息也不是很准,还有很多地方的事情,就算是蔓儿,也没有她的儿子那么重要,她也不想让自己操心,就这么算了。
廉三让李欣然带着两个妹妹跟展东风谈学问,自己则坐到了妹妹的旁边,道:“妹妹,我要和你一起生个儿子,等你安全的生产出来,我恐怕就要回京了。”
“为何?”楚枫问道。
连曼儿对着姐姐使了个眼色,姐姐现在进不了京城,若是让她知道,皇帝要为李原指亲,李原若是同意,她一定会很难过的。
李家可以通过李家的关系,打听到你丈夫在京中的事情,但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我只希望妹妹能把自己的儿子生下来,这件事情,我可以放在一边。”
“没什么,我妹妹把她生下来,我就离开了。”
“还有,我们家的人怎么样了?”
就连蔓儿也是一脸感激的看着自己的姐姐。
“待在平江府学文化,总不能落下,而且还有妹妹陪着,我也就安心了。”
“姐姐,你还是别进京城吧,你要是进了京,以后李家的产业,由谁来管?”
“至于欣然,虽然才十三岁,但毕竟是和他爸爸一起参加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连蔓儿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没办法,毕竟这事关乎到连三爷的终身大事,如果李府多了一个当家主夫人,那就麻烦了,如果她是京中的大家闺秀,那自己姐姐也就没指望了。
连蔓儿拉着妹妹的小手感叹道。
到了二月份,连蔓儿突然犯病了,而且还是在午夜时分,腹痛如绞。
毕浩来吴江县的时候,她已经有了这个想法。
不过,第二天一早,她的母亲就醒了,连带着曼儿也进了产房,整个王府都乱成了一团。
莫情提着医药箱,在外面等着,产婆与白九等人则在外面等着。
连曼儿都忍不住询问白九,沈诺有没有回来,白九说很快就到了,她也不会那么快,因为沈诺就在那里,但是一想到自己怀孕的事情,她就想到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怕自己出了什么事。
不行,我不能这样认为,我会平安无事的。
房间里响起了连曼儿痛苦的声音,而连三则端坐在主位上,手中握着一本账本,帐本却没有翻动,仔细一看,还能看出他心中的焦急。
莫情实在受不了了,她提着医药箱回了里屋,甚至还看到了三个墨青的来历,又召来管家,让人赶紧将沈诺送到府中。
莫情走到床边,从医药箱中取出一根针,“莹儿,你再坚持一下,这只是一个小手术,别喊那么大声,太累了,我帮你揉揉,让你舒服一点。”
连蔓儿对莫情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感激之色,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将白九的双手抓得更紧了,白九让丫鬟们将参汤喂到她嘴里,让她恢复了一点体力。
直到日上三竿,才听到婴儿啼哭的声音,他才从床上爬起来,快步朝里屋跑去。
里面的产婆则是一脸喜色,将刚刚收拾好的婴儿抱了出来,见他精神奕奕,顿时放下心来,连忙道:“我姐姐怎么样了?”
产婆赶紧道:“孩子都好,孩子都很好,夫人不用担心。”
廉三这才放下心来,靠在门框上,却没有进屋,而是走了出去,见到外面的丫鬟,忙让丫鬟们在门口等着,若是主子一回家,就让她传话。
沈诺晌午之后,就到了,身上带着一身的尘土,披头散发。
他走到卧室,看着熟睡的母亲和儿子,眼睛一亮,坐在床边,下意识的摸了摸妻子的鼻子,发现她还活着,这才放下心来,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鼻子,也是一样的呼吸,不由的哈哈大笑。
当他看见这对母女时,有一种如在梦中的错觉,他松了一口气,松了一口气。
一整个上午,他都在和妻子在一起。
就连曼儿也醒了过来,就见沈诺也在病床上睡着了。
连曼儿让白九过来,帮沈诺盖好被子,沈诺却醒了过来,见自家媳妇醒了,连忙走过来握住她的手,愧疚的道:“我来晚了,本来以为还有两天就能结束了,可现在已经快结束了,我本来打算明天再来的,谁知道你昨晚突然发病了。”
听了沈诺的话,连蔓儿是真的有些难过了,她怀孕期间,他们几乎都是分开的,如今她生产,他又不在,她真的很难过。
沈诺上前将她搂在怀里:“别哭了,都是当妈妈的人了,别再哭了,对不起。”
连曼儿擦了擦眼泪,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儿子没救了,她就对他产生了一丝怨恨。
“沈诺,可以住几天?”
这句话问出了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沈诺抱歉的道:“我今晚就要离开了,那里的工程也快结束了,我们要尽快把水渠打通,把下面的田地都开垦出来,这样今年的粮食产量会增加一倍,等水渠打通后,我们就在这里修建一个谷仓。”
连蔓儿默默的趴在他怀中,也不敢阻拦,一想到连氏一家的遭遇,她就明白,以她现在的实力,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沈诺回去的路上还没吃午餐,现在已经是傍晚了,连蔓儿不得不放开他,让他出去陪姐姐和莫情一起吃晚饭。
沈诺让连九去送饭,这时候,女儿醒了,小声的哭泣声,把刚做了母亲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赶紧去找奶妈,奶妈正在教她怎么喂,连曼儿也没想过让奶妈帮忙,在她看来,不是自己喂就是了,要不就是去弄一只牛和一只山羊,特意要一个奶妈,让宝宝喝别的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连曼儿给宝宝喂饭,沈诺就这么呆呆的站在一旁,弄得连蔓儿都不好意思了,她偏过头去,沈诺就笑眯眯的。
“我就是想看一眼,宝宝喝了牛奶也不哭了,挺萌的。”
沈诺从来都没有抱过宝宝,连曼儿给她喂奶之后,宝宝就呼呼大睡,宝宝一出世,就知道吃饭睡觉,就算要哭闹,估计也是要吃饭的。
连蔓儿把宝宝抱直了,又看了沈诺一眼,见沈诺一脸期盼,便道:“你要不要也抱一抱,宝宝身子骨脆的,你可要注意了。”
一听是婴儿软绵绵的,沈诺吓了一跳,他伸出手,赶紧把婴儿接了过去,现在是冬天,婴儿身上穿着厚厚的被子,很容易抱住。
他将婴儿捧在怀里,仔细的看了一遍,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就这么看着,一直到了半夜,他不得不回到了吴江县,将熟睡的儿子送到了妻子的面前,又在妻子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才起身。
“沈诺,你也不要这么辛苦,能熬多少天就熬多少天,放心吧,一切有我。”
沈诺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就离开了。
这一晚,她都没怎么睡觉,直到第二天一早,她就睡着了。
到了中午时分,连三儿和莫情都来探望她,她们俩还在婴儿身上玩了一阵。
莫情摸了摸她的脉搏,然后微笑着说:“你和你的儿子都很好,没想到莹儿竟然能在这个时候怀孕,而且还能顺利的生产。”
这就是呼吸?但比起当初莫情,她确实放松了许多,或许是因为平日里勤修苦练的缘故。
连三让奶娘和丫鬟把孩子的衣服收拾好,这可是她的姑姑,这一回连曼儿什么都没碰,一碰就让她想起了之前的孩子,当时她和喜姑一起缝了那么多针,现在一想起来就觉得难受。
婴儿刚满周岁,沈诺就给她写了一封信,说她要办百岁宴会,他让邬管家回去,那边的事情,他会另外找人处理。
邬管家被太阳晒得有些黝黑,人也消瘦了不少,可整个人都显得更加的精神,他向白芷鞠了一躬,这才跟她汇报了一下军营的建设情况,地下室的三楼都被挖开了,里面的水,隔热,透气,按照连曼儿的吩咐,墙壁和地面都铺上了糯米,这样,就能保证地下室的安全。
连蔓儿收起沈诺的书信,又和邬管事商量起百日宴的事情,现在就算是蔓儿,也没心思去想自己的儿子。
沈诺说,等赵牧百岁宴结束后,他就可以结束百日宴了,再过一段时间,就是为下游的人铺路了。
蔓儿扫了一圈,发现都是当地的官吏,甚至连各县的知县都被邀请了过来,到时候,她恐怕要面对的就是那些官宦人家的太太们了。
邬管家接过单子,又在连蔓儿详细的说了一遍菜谱后,便告辞离开了。
连蔓儿从床上爬起来,好不容易熬过一个月,她到了园子里,在走廊的角落里,见连三坐在秋千架子上,怔怔的看着天上,她停下了脚步,想到李原的亲事,沈诺前些日子给她写过一封信,说是李原在京中过得并不如意,据说现在大魏的国库已经被掏空了,和越王的战争也没有多久就结束了。
不过连蔓儿与沈诺私底下都把国库的账算了一遍,不说十分详尽,却也相差不多,两人一合计,总不至于国库空空如也,这些年来,魏都太平无事,又有李原等镇守燕北的将军坐镇,消耗的钱财并不多。
那些赋税和银子呢?沈诺那时候什么都不说,肯定是有什么内情,不过连蔓儿也清楚,没有确凿的证据,沈诺是绝对不会轻易开口的。
这样一来,魏国所有商人的收入,都会被魏帝视为心腹大患,李原积累了无数的钱财,李家又只有一个继承人,一旦李原一出了什么意外,李家怕是要遭殃了,李原想要脱身,唯一的办法,就是嫁给那个贵族小姐。
可那样做,对自己的姐姐来说,却是不公平的,这些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什么,若是李原若结婚,那么她姐姐的儿子,就不可能成为李家的接班人,而且,他的妻子,也不会允许她继续留在这里。
她也不着急,转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让白九将燕窝送给自己的姐姐,自己则和儿子在沙发上玩耍。
宝宝还没起名字,沈诺一出生就赶了过来,说她怀孕后,他就给她起了很多名字,可都没有一个让他满意的。
在起名这件事上,她对沈诺还是很信任的,而他博览群书,对自己的宝宝也很有研究,所以她才会取名为宝儿,看到宝儿和沈诺长得一模一样,连曼儿都不由地笑了起来。
白九给他们准备了一些食物,但没过多久就回来了,她的姐姐似乎在想着什么,看样子是要回京城了。
“妹妹,姐姐这辈子都没有争斗过,我出生贫寒,被人贩卖到青楼,你救了我一命,我很感谢你,我只想做他的小妾。”
“夫君,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很尊敬夫人,夫人对我很好,但夫君却从来没有抱怨过,因为她一直没有孩子,而且还一直生病,如果让我看到丈夫娶了别的女人,我会很难过,我虽然很难过,但从来没有抱怨过。”
“夫人死后,丈夫好几次想把我推到正妻的位置上,我都感觉愧对夫人这些年对我的好,妹妹,但是我心里又有些渴望,我不愿意,我想要得到相公,他说要扶持我成为我的夫人,我不想让他再娶其他的女人,我为他生孩子,我拼命学习经商,读书写字,记账。”
“我可以忍,我可以忍,我可以和从前一样宽宏大量,甚至可以让他另找一个妻子,但是我妹妹不行,所以我……”
连蔓儿赶紧拉着她,她最了解李原的心情,一开始听说沈诺要纳平媳妇,心里有多痛,现在见到姐姐这个样子,她哪里还不明白,只是现在,她却无法开口安慰。
如果沈诺真的走到了这一步,她或许也不愿意,但她不会反抗,也不会阻拦,最多就是在事情结束后一走了之。
这几天,她终于知道自己姐姐有多辛苦了,姐姐很小就被拐卖了,根本就不会读书,更别说记账了,就连经商的能力,都是她把自己交给李原之后才学会的。
从她丈夫出事之后,能够想着尽可能的将自己的产业经营的更小一些,并且尽可能的保持着自己的低调,就可以看出,这个连三也的确是一个有能力的人,虽然她没有什么背景,但是这种背景,又有什么办法呢?
“姐姐,我是赞成你回京城的,但是在来之前,我要把一道菜传给你。”
连蔓儿将连三拖进了屋子,将自己能用到的易容药都取了出来,“姐姐,我把你的易容法传给你。”
当她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年轻男子后,她揉了揉自己的脸颊,问道:“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哪来的那么多功夫?”
众人之中,也就连三最了解自己,他们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技能,难道不是被逼无奈吗?只要能活下去,一切都好说。
当年她和沈诺一起被人追杀,练了一身功夫,这就是她们的救命之术,其中的艰难,没有人能想象,就连二妹也没有过问,连三第一个问的就是她,还好吗?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你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农家女,一跃成为李家之主,这才多久,你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连三站在镜子前,望着自己的姐姐,久久无语,然后擦了擦眼睛,转身将姐姐拥入怀里,轻轻叹息。
连曼儿将连三的易容法教给了她,她的技术并不好,只能算是最基本的伪装,但她可以伪装自己,只要不靠近熟悉的人,就不会被人看出端倪。
连蔓儿见连三目中的坚决,便明白,自己是没办法留住这一位了,恐怕这百日宴,自己都要错过了。
连蔓儿这才知道,李欣然是被姐姐从学校里喊过来的,平日里聊得很开心的李欣然,此时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看着年权十四岁的李欣然,连曼儿仿佛看见了她年轻时的模样,小小年纪,却如此冷静,也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虽然是个富二代,但是家里的担子,他一个人扛着。
两人在屋子里说了许多话,就连蔓儿也在客厅里,看着李欣然哭着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姑姑很满意她的能力,好吧,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去平江府找你姑姑和姑父,不要一个人处理,姑姑也是经商出身,虽然比不上李家,但也算得上是一方豪强,你尽管去找我。”
李欣然冲着连蔓儿道谢一声,接过家主的手牌,快步离去。
她穿着一身男人的衣服走了进来,这一次,他穿着一身男人的衣服,将自己的身材衬托得更加高大,肩膀也更加宽阔,倒也有几分气势了。
连蔓儿上上下下的看着她,点点头,不过当她的目光落在连三身上那一大堆东西时,眼睛顿时红了,最终只留下一句“保重”。
眼看着连三在一群侍卫的护送下,伪装成商人的模样,离开了平江。
连蔓儿也清楚,连三的手下都有几个隐卫跟在她身后,她的妹夫做得很好,又有易容术,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可她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希望她能平安无事。
眼看着百岁宴就要开始了,沈诺和赵牧总算是回到了百岁宴,两人都松了一口气,看来夜水的事情已经办好了,如今已经放了十天的假,十天之后,两人就要离开了。
莫情见到赵牧,一副很开心的样子,连曼儿都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莫情也有这么一个女儿家的一面。
连曼儿就在沈诺旁边,目光却是落在了奶妈怀里的宝宝身上,沈诺被无视了,他就站在自家媳妇的旁边,看了一眼赵牧,见两人卿卿我我,又看了一眼自家媳妇,一脸的不爽。
自打媳妇生产以后,好像更关心宝宝了,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连曼儿回头扯了拉沈诺的衣袖,问道:“那你给这小子起个名了吗?”
沈诺点了下头,接过令牌,递了过去。
连蔓儿为什么一脸不开心的样子,难道是她想多了?
“好了,走,我们去吃晚饭,莫晴,你俩也不要腻在一起了,好好招待一下那些大老爷们,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去了,来日方长。”
连氏夫妇被蔓儿这么一说,顿时尴尬了起来,赵牧一脸无奈的望向沈诺,沈诺正用一种哀求的目光望着自己,赵牧只得将她放了下来。
连蔓儿刚要回头,就被沈诺一把抱住,顿时把她给抱在了怀里,把她给吓坏了,“啊!”
沈诺也不管那么多,直接抱着媳妇进了里屋。
他把媳妇放在了床上,低头在她的脖子上嗅了嗅,一股淡淡的奶香扑鼻而来,让他有些迷醉,在工地上呆了几个月,整天见着那些男人和那些画,他都快抓狂了。
沈诺毫不犹豫,三下五除二就把媳妇儿的衣服扒光了。
循着牛奶的香味,他怔怔的望着那里,片刻后,他低下头,吻了下去。
“沈诺……”------题外话------
就连曼儿都愣住了。
沈诺竟是意犹未尽的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唇齿之间全是奶香,就连曼儿清醒的大脑都变得混乱起来,双臂环着他的脖颈,不自觉的就和他做了起来。
赵牧一边喝着酒,一边忍俊不禁,沈诺则一直板着一张脸。
事情就这么诡异了,当沈诺和她的妻子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她的肚子也开始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赵牧和莫情早在饭桌上等着了。
可赵牧的嗅觉灵敏,一下子就嗅到了沈诺的奶香味,再看看沈诺胸前的衣服,还有一片湿漉漉的地方,不由失笑。
莫情红着脸,低着头,看着连蔓儿进了厨房,让白九做些菜,她也跟了上去,她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沈诺之前太着急了,好几个月都没和别的女人上床,现在她怀着身孕,两个人就分手了。
连曼儿凑到莫清身边,道:“不如我们一起对付白九和莫金吧,看他们怎么嘲笑我们。”
莫情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白九吩咐丫鬟们端上最好的酒菜,自己则与莫金在厢房里用了起来。
沈诺、莫金、陈意三人也都回家了,陈意一到就回家了,莫金和白九还留在家里,夫妻俩已经做好了丰盛的饭菜。
莫情望着大嫂为弟弟做的那两盆糯米丸子,心中一阵羞愧,自家能吃能的哥哥,总算有一个不介意自己的老婆了,真是太幸福了。
“大嫂,你多吃些,明年你也能有个儿子。”
白九红着脸,被莫情这么一说,再看看向莫金,半天说不出话来。
莫金和沈诺都在外面,哪有时间陪老婆,只能等十天后生孩子了。
莫情当然也有这个想法,凑到大嫂身边,低声道:“大嫂,我给你带了些补药,本来还想着我大哥这两天过来,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白九一听莫情的话,脸色一红,点了点头。
连蔓儿也吃了一口米饭,三个人又开始闲聊起来,莫金依然埋头猛吃,见他把两大盆米饭都吃光,米饭上还夹着一些蔬菜叶子,莫金也很喜欢。
到了晚上,沈诺和赵牧竟然都喝得酩酊大醉,不知为何,两人竟然开始喝酒。
两人将丈夫搀扶到房间里,连蔓儿赶紧让人打了一盆热水,让沈诺帮他洗澡,将身上的灰尘都给清洗干净,这才将他抱到了自己的床铺上。
沈诺迷迷糊糊地说:“莹儿,你就原谅我一回吧。”
连蔓儿一听,顿时羞得满面通红,本来才不过百岁,正是哺乳的时候,自然要减少夫妻生活,但是看到沈诺那副急不可耐的模样,实在下不去手。
连蔓儿和沈诺一起睡了一晚,清晨醒来,被沈诺蹭了蹭,只好睁开眼,对上沈诺似笑非笑的眼神。
她把头靠在沈诺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强劲的心跳声,然后问道:“宝宝叫什么?”
沈诺笑道:“这回我可不止有一个,还有两个,沈子衍是长子,沈子乾是次子,你看怎么样?”
她记得沈诺最喜欢看的《易经》就是“乾”,“乾”是“宇宙”的意思。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沈诺一听自家媳妇爽快的应了下来,心中大喜,他本来就是想试试自家媳妇刚刚生产,再加上她说了他们那个世界的传统,要的就是质量,而不是质量,所以他也就同意了。
现在她竟然如此爽快的就同意了,是不是意味着,她要二次怀孕了?哪个男人不想生几个孩子?
沈诺捧着她的脸,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这才放开她,“你嘴里好甜,有牛奶的香味。
一提到这事,连蔓儿的脸色就变得通红,她一把将沈诺推到一边,用手捂住自己的心口,低声道:“不行,要是让别人看见了,那就是笑话了。”
沈诺则是盯着她鼓鼓的胸脯,自打有了身孕,媳妇儿的胸脯又涨大了一点,他如今更是沉迷其中。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嘲笑我。”
沈诺趁机将她整个人都压了下去,堵住了她的嘴,不容她反抗。
这三天的温存,让两个人都很想念,就连曼儿也越来越不愿意让沈诺出去了,对他一直都是包容的。
好不容易到了百岁生日,连曼儿和莫晴还在忙着筹备,沈诺和赵牧则在商量着如何开设新的通道,不料这天一早,沈府外便有一群人风风火火的赶来,人数不多,约莫十余人,领头的那个头戴斗笠,身形魁梧,给人一种不可逼视的感觉。
邬管家被侍卫喊了出来,上前一步,让侍卫带他进去,然后快步往院子里跑去。
邬管家将晋王驾临的消息,告诉了沈诺还有连蔓儿。
就连蔓儿也没想到,李易会出现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所以,她将目光投向了沈诺,难道,沈诺把这件事,跟李易说了?
沈诺脸色一沉,看了看赵牧,两人迅速站了起来,让连蔓儿和莫情处理一下事情,自己则是和李易汇合。
连蔓儿见两人心事重重的走了,总感觉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莫情和白九还在对着菜谱,而连蔓儿则坐不住了,起身离开了小厅,走向了沈诺的书房。
王府的侍卫并不多,就在她准备敲门的时候,外面也没有其他人。
沈诺压低声音问:“晋王,你是不是也在军机处动了手脚?”
赵牧的目光也落在了李易的身上,李易愣了一下,没有回答,沈诺和赵牧交换了一个眼神,沈诺站了起来,拿出之前布置好的军营地图,指着其中一张道:“这是我和莹儿的住处,不过去年莹儿出了点事,就把那些东西都收走了,谁知道除夕那天晚上,东西都不见了。”
“而且,这件事情,也就我们几个人知道,晋王,你可是将我们的军情报告给了皇帝了?”
沈诺和赵牧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李易的身上。
李易抬头,将斗笠取下,露出一双疲惫的眼睛,他消瘦了不少,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他扫了一眼地图,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说。”
随即,他嗤笑一声,目光落向沈诺,勉强笑了笑:“沈诺,你觉得我当年的亲王之位,是不是做的不对?要是我还是那个王易,那我就可以跟王易那样,风轻云淡的在大街上走来走去,沈诺,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高兴一点?”
沈诺呆了呆,赵牧则一屁股跌回了椅子里。
“沈诺,一开始我还在想,我不打算再做什么王爷了,但是,我救了你,所以,我不能让你受苦,更不能让莹儿难过。”
“我现在一点都不后悔当年的选择,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沈诺,我前段时间发现了一件和二十年前虞家有关的事情,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什么事?”陈曌疑惑的问道。
沈诺、赵牧的脸色也变得凝重。
李易继续道:“后来,我才知道,我姑姑在虞家的事情上,欺骗了我。”
沈诺怔了一下:“……”
“当年,我亲眼看到她死去,我以为她是在欺骗我。”
李易一脸痛苦的表情,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如果他的姑姑为了证实一件事而以身犯险,那么这件事肯定是一个惊人的秘密,但是,为什么要保密呢?
李易继续道:“我刚找到一部从未流传下来的古籍,里面有一首诗,是一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天才所著,非常不错。”
李易将这首诗取了下来,放在了桌子上,沈诺连忙接过,仔细看了一遍,就知道这诗人不但关心国家,而且对读书人也很感兴趣,只是他见过了这首诗的阴暗面,这首诗就变得更加负面了。
沈诺看了几眼,不由赞叹道:“跟刘无心不相上下,这人真有才华。”
李易笑了笑,“你可能不会想到,这个书生,就是我二叔,他曾经爱过我娘,但后来,他和我娘分开了,他并没有死在虞家的屠杀中,而是跳入了江中,所以,他并没有死在那场屠杀之中,而是跳江自杀了。”
“可能是因为我的性命,也可能是因为家人的缘故,我也不清楚他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不过,他们还是偷偷把这本书交给了我,那是一张没有名字的纸,而在那张纸上,还有一封无情的书信,让我明白了一切。”
沈诺、赵牧闻言,当即往下一翻,果然是一封绝情的书信,并未指明是针对何人,可沈诺与赵牧却都明白了。
这封信,是他在投河之前,写的,但这封信,是送给他心中最爱的人的,祝她快乐,他可以理解她为什么会变心,但是,他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看在她肚子里的那个宝宝上,给了他一个承诺,让他以后不要再乱来,但是他也知道,只要他还活着,她就一天不得安生,他不允许她去思念其他的男子,更不想让她承受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所以,他决定,让她吃下那颗“忘情丹”。
而在结尾处,则是一句令人绝望的诗句,满腔的豪情,却没有地方发泄,没有地方倾诉,他看不得民间的苦难,也看不下去那些大臣们的丑恶嘴脸,特别是那些抢了他心头之人的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