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诺读后,把那首诗放了下来,三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赵牧又望向李易,又问了一句:“你回来之后,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你确定没有派遣人到平江府来?”
李易摇了摇头,“你以为我现在有心情去考虑这个军队,不对,我也是这么多年,就是不知道沈诺何时才能研发出这种东西,我要弄死他,抢了人家老婆,拆散人家,连虞家都给毁了。”
李易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他早就猜到了这个人的身份,但是却不敢说出来。
沈诺和赵牧对视一眼,伸出手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按,沈诺道:“是皇帝,从你刚才的对话中,我已经知道,这个男人就是皇帝,也就是说,他和虞贵妃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反而是他一手造成的,可是,你姑姑怎么会写出这么多深情的诗句来?”
沈诺的目光望向李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易木纳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当时我拿到那封信的时候,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后来又被蒋元派人杀了,哪里还能想起来。”
沈诺心中一动,道:“也许你姑姑不是在说谎,她送你的信,真的是你从皇帝那里得来的吗?”
抓到蒋元,这件事也就水落石出了,事后,两人开诚布公,魏帝果然将李易的信全部交给了他。
李易接过一看,发现都是父亲和母亲的情书,都是真的,否则的话,那个冒牌货怎么可能伪装得这么好?
沈诺摇了摇头,“并非如此,说不定,你姑姑送来的那封信,就是你母亲和你表哥的一封信,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可你拿到了皇帝的信,里面的内容就变了,你再仔细想想,这首诗后面说的,是贵妃娘娘吃了一颗忘情丸,难道,就是在那时,皇帝就把那封信交给了她?”
李易惊了一跳,沈诺从来不会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他怎么会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说出这样的话?
沈诺继续道:“还记得你姑姑当时跟我说过什么吗?她可有其他线索?”
李易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我姑姑让我别光看外表,很多事情都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我还以为我说的是我们王家的人呢。”
沈诺点了点头,“我想,她可能会给你一些暗示,虽然她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是从这封信上来看,越王并没有说谎。”
“什么?”雷格纳一愣。
李易、赵牧齐齐望向沈诺,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就在这时,连曼儿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三人同时闭上了嘴巴。
之前沈诺也简单说了文宇给她的那封信,她不是很清楚,但也能猜到一些,因为她曾经与文宇打过交道,甚至进入过青山附近的铁匠铺,只是当时她只顾着逃跑,并没有注意到下面的情况。
“百年前,湘西的一位蛊师,重新出现,在数十年的战争中,他的儿子崭露头角,成为叛乱的领袖,靠着一身精湛的毒药,称霸中原,登上了皇位。”
沈诺则是用欣赏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妻子,莹儿也是这么想的。
“沈诺,你和越王是何时接触到的?”
李易也是一脸的戒备。
连蔓儿坐到沈诺旁边,沈诺紧紧握住李易的手,说道:“就在不久前,我还没有和他接触,是他和我接触的,现在青山鹿主发动叛乱,率领边关原族入侵中原,对我们来说,未必是好事,反而是好事。”
沈诺的回答让李易一愣,陷入了沉思。
沈诺继续道:“李家是巫蛊世家,皇帝在虞贵妃身上种下了一种叫‘情蛊’的蛊虫,然后让她服下了‘忘情丹’,从此虞妃的心里就只有皇帝一个人,没有第二个男人。”
李易攥着拳头,恶狠狠的瞪着沈诺:“我父亲对我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对我——”
“陛下肯定会这么做的,皇帝手里肯定有一本家谱,一百多年前,那个蛊术是如何毒死南越国皇帝的,后来发生了什么,肯定会有记录的。”
李易使劲的摇着头,他不敢置信,他的父亲对他宠爱有加,多次站在吕家的对立面,维护他。
“有件事情我当时没有告诉你,为什么我从沅州带着妻子回来之后,就从一个小地方升到了宰相,我的做法确实残忍了一点,但是那也是得到了皇帝的命令,他想要夺取吕家的军权,并且杀死吕文鼎,但是皇帝却从来没有说过要杀死吕后。”
“这么说来,吕后确实被皇帝操纵了,不过我无凭无据,也就不说了。可现在想来,皇帝能供养吕家这些年,吕家如此狂妄,连皇室都不放在眼里,这也是皇帝能忍的。”
“不管是夺取军权,还是削弱吕家,都是皇帝的阴谋,作为一个臣子,我不应该去猜测皇帝的想法,可是,如果吕家不在,朝廷里的那些人就会盯着皇帝,晋王,你明白我的话吗?”
“帝王之路,既要有小人,也要有君子,把握得好,你就是棋手,把握不好,你就是一枚棋子。”
李易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目光锐利的盯着三人,沉声道:“你刚才说,要帮我?”
三人都是应了一声。
“很好,今天,我李易立下誓言,一定会登上皇位,还你一个安宁的世界。”
李易话一说完,三人齐刷刷的站起来,对着李易就是一拜。
这是她有生以来,头一次在李易中身上看见这样的雄心壮志,她明白此时的李易,已经彻底改变,不再是当初的王易,也不再是一个被爱情所束缚的王子,而是一双眼睛,带着一种强烈的野心与渴望。
这一次,连蔓儿都能清晰的感受到李易的变化,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李易已经有了一种王者的气质,即便是商人,也无法掩盖他体内的强大。
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便是蔓儿,也依旧能够回忆起李易今天的话语,还有那高高在上,雷厉风行的皇帝,她就明白,李易的这番话,已经彻底的改变了他们的命运,让他们都变了。
李易没有离开,说是要去过一百天的宴会才离开。
沈诺又领着李易进去看看宝宝,李易在宝宝旁边站了好一会儿,突然蹲下身子,伸出手抚摸着宝宝的脸蛋,突然开口道,“沈诺,能不能让我给宝宝当干爹?”
连蔓儿朝沈诺使了个眼色,沈诺脸色微微一动,但也答应下来,“有晋王在,这小子肯定会很开心。”
李易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连蔓儿,点点头,将一枚玉佩戴在了他的脖子上,道:“这小子挺漂亮的,这块不值什么钱,不过我随身携带着,等他日修炼成功,这玉佩比一城都要大。”
连蔓儿,沈诺,都被吓了一跳。
然而,李易只是微微一笑,便离开了房间。
连蔓儿也是一脸的不安,李易怎么会突然要收这个儿子做干儿子?听李易的语气,如果这件事情成功了,她的长子就会被册封为王爷,可是她还是有些担心,李易的变化,让她有些担心,这一次江陵之行,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诺冲自家媳妇点了点头,沈诺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就走了。
连蔓儿捡起玉佩,发现这玉佩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还有些温热,便戴在了儿子的身上,这才出去迎接即将到来的官太太。
平江知州要举办百日宴,新官三招,让当地的官员都吓得不轻,现在更是无人敢不来,官太太见到连曼儿,也是毕恭毕敬,虽然她的身体因为生产而变得臃肿不堪,但也有人称赞她的身材。
连蔓儿和莫情都是负责接待客人的,白九负责后厨,邬管家负责前面的事情。
这一场宴会格外的隆重,而且还收到了许多贺礼,估计新来的官员们还没有准备好的贺礼。
平江府的官府很有钱,随便给点银子都是大手笔,但邬管家早就将所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都还了回来,还给了那些村民们一些喜庆的糕点,看得那些当地的官员们都是一脸的紧张。
忙碌了一天,连蔓儿好不容易有了空闲,便在花厅里坐了下来,李易突然从房顶上一跃而下,他身为晋王,竟然如此冲动,若是被当地的官府认出,那他的脸面可就丢大了。
花厅中,李易没有离开,而是看向了连蔓儿,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
“总算得偿所愿。”
李易突然出声,说道。
连曼儿当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没错,现在她终于得偿所愿。
李易继续笑道:“他们之所以会站在我这边,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些年来,我们被人推到了绝路,但我们之间的联系,只会越来越紧密,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对不对,但我相信你。”
就连曼儿都叹了口气,当初在眉州的时候,她也是走投无路,没办法。
连蔓儿站了起来,站在栏杆边,一脸担忧的看着李易,说道,“你也不要往心里去,我们已经决定要坚持下去,我是真的很害怕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李易,你可以的。”
李易目光落在了连蔓儿身上,微微颔首,道:“好,我一定尽力。”
他望着园子里的鲜花,感叹了一句:“沈诺待你真好。如此,为父也就安心了,自当返回江陵,日后恐难回来,尔等好生珍重。”
李易对着连蔓儿使了个眼色,然后腾空而起。
连蔓儿目送李易离开,只感觉李易这一次回来,整个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清楚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的遭遇,让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连蔓儿回来的时候,正好听见白九告诉她,沈诺又跟赵牧出去喝闷酒了,这几天他可是没少喝。
连曼儿上前查看,正巧遇见莫情,见她也要出去寻人,二人在路上相逢,相视一笑。
沈诺在念诗,赵牧一句都没听明白,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酒,练着剑法,看起来很是融洽。
连蔓儿和莫情则在走廊里坐了下来,聊着天,谁也没有去打扰她们。
夜深了,两个男子都躺在桌子上,任八千和女帝这才站起来,带着丈夫回家。
就拿汴京来说,自从越王收复了燕云十六州之后,京都的局势就变得十分紧张,各大派系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有人支持战争,有人支持和平,也有人根本不在乎原因,认为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让不少大臣疑惑的是,李原竟然也来了,明明没有官职,可皇帝竟然给他安排了一个离他最近的位置,仅次于昝泊,这让不少人对李原刮目相看,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皇帝,竟然能得到皇帝的重视。
本来,那些大臣都是瞧不起那些唯利是图的生意人的,因为他们的家人都是做生意的,但是他们的身份比那些富商要高得多。
李原在朝堂上已经坐了好几个月了,虽然皇帝偶尔会点名,但也没什么好的建议,倒是李原给了他一些建议,得到了户部的赞同。
李原下了早朝,又要进宫迎接皇上,直到晚上,他才出了宫,外面有一座宅子,不过这宅子有些奇怪,不能用李府二个字,他的宅子就没有名字了。
这座宅子离皇宫很近,与昝博同在一条街,很多官员都不愿意招惹他,哪怕是嘲笑,也只能在背后嘲笑。
这一夜,李原走回了自己的院子,院子里静悄悄的,空荡荡的,他在院子里等了好一会儿,然后进了院子,也不睡觉,而是去了自己的房间,他先看了一卷诗,然后开始读了起来,只有这样,他的心情才会平静下来,他很少有这种感觉。
深夜,刘管家在院子里走的很快,院子里也没几个仆人,柳管家急匆匆的走了过来,院子里的侍卫和仆人们,都是低着头,一脸的敬畏。
刘管家快步出了书房,也不着急,而是在门口停了一下,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楼梯上。
半夜,李原吹灭了房间里的灯,推开房门,这一开门,立刻是惊动了楼梯上的人,那人立刻是吓了一跳,连忙跑到石柱后面,不过还是忍住了,回头对李原行了一礼。
李原目色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径直走向了客厅。
刘管事愣在那里,见那道孤独的身影进入屋内,这才放下心来,不过还是往后退了几步,走向了厨房。
没过多久,他就将一份羊汤面送到了正厅,只见李原正端坐在主位上,手中拿着一封信。
“给我拿碗来。”李原头也不回地说道。
刘管家毕恭毕敬的迎了上去,刚要将面条放下去,就见他手中拿着一封书信,上面写道:“致我夫人——”
她将那三个字给删了:“志三儿。”
他在纸上一笔一划,终于写道:“我亲爱的妻子,你可好?我不需要操心商业上的事情,只要有足够的钱就行了,我已经做好了倾家荡产的打算。”
李原说完,就将所有的字都打了勾,然后继续道:“三儿,你三天一次,三天一次,我可以吗?”
李原再次打了个勾。
他垂头丧气的放下毛笔,发现白纸上有些湿漉漉的,仔细一看,好像是一滴泪水。
他猛地抬起头,就看到刘管家已经将面条放在了桌子上,快速的离开了。
李原见刘管家离开,苦笑一声,再也吃不下去了,他想要再写一封信,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写,难道她早就知道自己要在京城成亲了吗?会不会难过?又或者,她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本来就对他这个正室的位置不感兴趣,好几次都没答应。
李原喝了一声,然后又喝了一大口,然后又喝了三大口,实在忍不住,冲出了房间,可是刘管家已经不见了,他纵身一跃,跳上了房顶,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刘管家,便大怒之下,让侍卫们去抓刘管家。
没多久,刘管事就被人从被子里抓了出来,老爷说了,晚上不用伺候,她还以为他从来没有守夜,今天这是什么情况?
李原抓着刘管家的脖颈,用手摸了摸他的脸,不是伪装?
“你是谁?”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人的身上。
刘管家立刻跪倒在地,“主子,小的叫刘威,跟随主子多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原迅快的抬起头来,看了一圈众人,二话不说,直接飞上了天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却始终找不到那个少年的踪迹,这让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原走进屋子,院子里安静下来,他拿着一碗面条,继续吃,这一次,他把剩下的面条都吃光了,看着那碗面条,他的眼睛有些湿润,将所有的东西都扔进了垃圾桶。
说罢,李原便开始写信,这一次,他一字不落,充满了对三儿的怀念,也不收进信封,便站了起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深夜,她坐在书桌前,看着桌上的书信,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终于,她将手中的书信放在了桌上,正要离开,却在窗帘的阴影中看见了一个人,不是李原么?
装扮成刘管家的连三,慌忙站起来,向李原行礼:“主人,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原从暗处走了过来,他看了廉三一眼,廉三吓得连连后退。
李原一把将她按在地上,这才停了下来,他伸出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脖颈上,抬起头,揉了揉她的耳垂。
“主人,你没事吧?”
李原突然捏住了她的下颚,在她的鼻子上嗅了嗅,微微一笑,抱起廉三就进了里屋。
李原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吗,但是她并没有暴露。
“三儿,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们说过的话吗?是不是你闯入我的马车,让我保护你?”
他不由地想到,当初她被青楼的人追杀,情急之下,逃无可逃,便上了李原的马车,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这件事,与他成亲。
李原嘿嘿一笑,将连三放在了床上,而后看向连三,道:“我先说你好香,你的身体里有一种让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抵挡的香气,那是一种深入到骨子里的香气,你想要掩饰都做不到。”
“姐姐应该没有告诉你如何隐藏自己的气息吧?你这手段倒是厉害,瞒得过其他人,却瞒不过我。”
李原坐在了床边,而那三个人则是一脸的尴尬。
“这东西要如何才能去掉,否则在刘管事的面前,我都不好意思开口。”
连三噗一声笑了出来,站在架子上用热水将自己的脸擦了一遍,这才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可李原在灯光的照耀下,整个人都愣住了。
李原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像是怕她跑掉一样。
“三子,我没看错,你为什么要跑到京城来?这里不是平江府吗?”
她是如何来到京城的,他又是如何知晓的?她为什么要说吃醋,不让他结婚?
李原笑道:“你来了就好,我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做,也想找个人安慰安慰。”
说着,李原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趴在她的脖子上,嗅了嗅,这才笑道:“好香啊,三儿,你可能不明白,你身上的味道,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剧毒。”
李原一口咬在了她的耳朵上,然后嗅了嗅,一脸的陶醉。
连三哭了起来,她很想念李原,这几天她都很担心,现在看到他没事,她也很高兴。
智三双手环着李原的脖颈,将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奉献给了他。
平江府,沈诺在百岁宴会之后就要离开,他刚刚忙完平江府的事情,然后和赵牧一同开渠浇灌庄稼,等这件事办完,沈诺再修建一个粮仓,如果按照他的想法,这一年的粮食产量至少能增加一倍,那时候,这座大仓库就能发挥作用。
连蔓儿莫情也是恋恋不舍的相送,莫情差点没掉下泪来,莫情在一旁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怎么到了平江府就这么忙碌?”
“放心吧,三年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沈诺,赵将军,都能当上总统,我们俩也能在平江府多待几年,到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莫情听到这话,不解的望向了连蔓儿,道:“他们是想再次当选吗?”
看样子赵牧并没有和莫情说过话,不过想想也是,现在的情况,男人在外面,女人在里面,事情分得很清楚,很少有人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和沈诺说清楚。
所以她点了点头,“嗯,短时间内不会被调走的,所以我们不用担心。”
莫情松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留在平江府,不回京了。”
连曼儿忍俊不禁,莫情在这里,她自然也跟着一起去了,而且京中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对平江府也没什么好印象,只是沈诺身上的担子有些重。
春游,是京都里有钱人最爱做的事情,出城要登上更高的地方,很多读书人都会吟诗作对,但在皇帝面前,那些敢于议论朝政,或者对朝政抱着成见的人来说,吟诗作对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也是为什么京中的学子们,并不是很热衷于吟诗作对的缘故,而是将这个节日当成了一场相亲大会。
这是贵族圈子里的一种风气,很多贵族都默认了这一点,特别是吕后举办的这次宴会,三品大员都会把自己的孩子也带来,说不定哪位王爷就看上了她?
李原受邀请,却不肯赴宴,每天都要跟皇帝在一起,一出皇宫,就急匆匆的跑到自己的院子里,那里有个漂亮的小妾,李原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回去的时候也会使出浑身解数,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太少了。
晚上,他和连三一起吃饭,然后出去走走,两人都没有离开,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几年,关系变得更好了,对于李原这种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来说,这份关系是非常珍贵的。
不过,李原也不好拒绝,因为皇帝已经下了命令,让所有的皇族子弟,甚至是十二岁的孩子,都要跟着一起去。
李原虽无官职,但也被邀请参加,之前皇帝已经为他订下了一桩婚事,这件事情已经在许多世家大族中流传开来,只是皇帝只是提及,并未下诏,如今让李原出去走走,怕是已经定下了这件事情。
第二天,李原离开了,连三一直在家里焦急的等待着,李原虽然没有多说,可是他跟着连三已经很多年了,有些事情还是能打听到的。
午时之后,李原便骑着一匹骏马回到了京城,许多人都在怀疑,李原是如何一个人回到京城的。
李原回到家中,让刘管事把他带到平江府,廉三还在哭泣,不肯离开,被李原拉着上了一辆马车。
连三掀开帘子,朝马车外面望去,过了一会儿,她才忍住哭泣,轻声道:“相公,为我们母子着想,就把正室给你。”
连三这话说的李原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瞪了连三一眼,李原咬牙切齿,“你休想。”
李原赶紧转过身去,连三却掩面痛哭起来。
沈诺在京中接到一封密函,说是李原拒亲,呈上了李家的家主之命。
沈诺觉得难以置信,李原宁愿交出李家的家主之位,也不肯嫁人,可见他对连三的爱有多深,沈诺连忙去通知莹儿,廉三已经离开了京城,不久便要返回平江府,让妻子早作打算,若是李原在京城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恐怕也待不下去了。
沈诺写信给手下,让人把消息送了出去,可她一个人在书房里怎么也睡不着,李原要是死了,姐姐和女儿们又能去哪里呢?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臣子,哪怕他曾经是宰相,也无法违背皇帝的命令,他必须保住皇帝想要保护的人。
沈诺飞快的想起了越王文宇,她对这个人的感觉并不好,对他也有戒心,但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沈诺连忙坐下,写信给越王,之前他还想和他联手,但是看在姐姐一家的份上,他不得不同意,当然,他也不想把粮食送给敌人,但是一想到虞家被灭,皇帝很有可能就是湘西的蛊师,他就没有任何的迟疑。
对于付越军,岳重还是很有一套的,食物能够让他们变得更加强大,不过现在战争的年代已经结束了,所以岳重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的建造军用飞机,然后将大量的资源和资源投入到战争之中,按照妻子的要求,他派出去的人手,在这个山洞之中搜寻石油,并且有了一些进展。
以后,如果他们研究出了比越国更强的东西,那就不用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沈诺写信给陈意,让他自己到营州越王府走走,最快也要半月才能往返,半月之后姐姐回来,再把几个儿女接过来。
连曼儿接到沈诺的来信,立刻让邬管事给她发了一份九九阁和紫金阁的传单,她已经很久没有处理这些事情了,现在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册子上记载的信息很多,特别是那两个京中的册子,记载的东西很多,比如现在的太子娶了两个漂亮的小妾,还有其他国家的使者送给自己的美女,整个东宫简直比宫中还要繁华,反倒是魏帝对女人并不感兴趣,把所有的美女都送给了别人。
不过,有一次,在太子府中,有一次,李谧正在紫金楼上喝酒,据说吕氏女,现在的皇妃,在紫金楼中找到了他,两人打了起来,吕文鼎将他的妻子打了一顿,然后,他就来了。
连蔓儿都有些无语,吕家人也太离谱了吧,上流社会还真是复杂,她也搞不明白,既然要买一栋单独的宅子,那就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了。
其中就有一封书信,说是李原在皇后面前退了亲,他告诉皇帝,连氏在两年前就被列入了家谱,连氏和他的妻子都同意做他的妻子,两年前,她和她的妻子就像是亲妹妹一样。
皇帝勃然大怒,命人将李家的家谱取了过来,上面确实有连氏的名字,皇帝气得七窍生烟,却又不能把一个女子送给李原硬送过去,所以有几个官员提出要把李原嫁给一个平夫人,皇帝有些犹豫,但是李原坚持要连氏,别的都不要。
这也让李原在朝廷里吃尽了苦头,甚至被皇帝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一顿,还没收了他的家谱,逼迫他交出了家主的信物,现在李家的家底都被填满了。
如果她和沈诺猜测的没错,那些银子很可能都是用来炼制武器的,就像青山附近的铁匠铺,地下三楼就是用来炼制炸药的。
蔓儿也被吓了一跳,自己的姐姐终于找对人了,因为连三,她甚至可以抛弃自己的家人,但现在看来,李原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他未必能躲得过去,如果不行,她一定要和沈诺一起,把连三和的那些孩子,都给弄出去,不然,他们李家的最后一根独苗,也会被毁掉。
连曼儿让邬管家把国家地图取出来,她仔细的看了一遍,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巴蜀和营州。
营州本来就是李原的地盘,现在连三把儿子送到了越国,有了越国的庇护,自己又有了以前的关系,说不定还能卷土重来,但想要保护连三和他的儿子,却需要更多的帮助,更别说保护王文宇了。
那就去巴蜀吧,巴蜀地广人稀,她在那里有酱坊和种植园,可以安排一些亲信隐藏起来,但是那样一来,李原一家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他们一家人,只能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
就连蔓儿,也拿不定主意。
又过了数日,天色渐晚,连蔓儿还在和自己的儿子玩耍,却见邬管家带着一个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她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年轻的男子站在那里。
连蔓儿还在纳闷呢,这时,一旁的连三道:“妹妹,我是姐姐。”
原来是姐姐换了一张脸,而且这张脸的功夫也是一天比一天高了。
连三进去梳洗一番,将身上的灰尘都冲洗干净,再次见到连三时,还是那个温柔的连三。
“放心吧,我都活下来了,我明白了,如果他没事,我又怎么会拦着他结婚呢?”
蔓儿一听,顿时哑口无言,难道李原还没有跟她说实话?事实上,连三的大名,李原早就写在了家谱上,成为了他的妻子,也就是他在外面的妻子,否则,李原怎么会对一个小妾言听计从,肯定是得到了什么指示。
连曼儿将那本书递给了连三,让他过目。
“妈的,让他干嘛,我没答应,他却瞒着我把他的名字写在了家谱里,他这辈子都回不来了,我都不在乎他的婚事,凭什么他就不能?”
连曼儿听到这里,心里也不是滋味,她和沈诺都能体会到那种心情,李原虽是皇室商人,但从小就执掌家族大权,见过人情世故,像她和沈诺那样,对爱情有着异乎寻常的执念。
你快写信给姐夫,让他马上回京,让他帮忙,李原若是不答应,还将这件事捅出去,他就废了,我看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妹妹,我不要你的钱,不要权势,不要权势,我要的是李原,我们一家人可以结婚,妹妹,你给我写封信,姐夫曾经是京里的官员,他肯定知道怎么做,是不是?”
连蔓儿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沈诺早就离开京城了,整个京中,除了对他恨之入骨的人,就只有昝泊了,但那时候她对自己的妻子手下留情,现在李原又被自己救了,自己又何必出手呢?
“沈诺,你帮我将李原救出来,然后派人将热武器带进京,这样我们就有机会了,事后,我们就可以嫁祸给越国,让他们一家人跟着我们一起到营州,我们也会同意越王的请求。”
她对沈诺很是同情,她从不干涉沈诺的政务,一直都是在他身后默默的帮着他,这还是她第一次发表自己的看法,而这中沈诺得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毕浩快马加鞭,将那封书信递了过去。
沈诺接过书信,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不愧是自家媳妇,竟然也打着同样的主意,他早就和越王达成了协议,将首批粮食连同连三一家一起运到营州,以示善意。
对于救人,他已经考虑了好几天了,媳妇说得很好,毕竟谁都知道越国有热武器,但李原已经到了研究的紧要关头,容不得半点差错,说不定还能妥协,让昝泊把李原放出来,让他帮忙。
按照沈诺的推测,昝泊对吕家抛弃了他,还想要害他,虽然他现在是站在他这边,但如果他真的要对吕家下手,也是一样的。
沈诺当即就传了一封信给昝泊,他与昝泊的书信自有隐秘的联系方式,十天后就有了回信。
他投靠他,就是为了除掉吕师兄。
沈诺早就对吕同业起了疑心,之前李易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是吕同行干的,所以他才会跟着自己。
沈诺烧毁了昝泊的信件,然后从书房出来,见赵牧风风火火的赶过来,便招呼赵牧进了屋子,二人一起喝起酒来。
酒席之上,赵牧开口道:“那吕同业好像别有所图,领着一些人到大堤上查看,我怕他再搞什么鬼,我们筑了这么大一座大坝,他要是动手,恐怕脑袋都要没了。”
沈诺一怔,想了想,又道:“赵牧,我们还是把吕同业给宰了吧,我们现在都是官场上的人,吕同业的死,我们完全可以编造一个故事,让他们去调查,这样我们就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干掉他?”
赵牧心中一动,早已经对李易起了杀意,当初修建大坝的时候,这家伙不仅没有出手,反而整天无所事事,鬼鬼祟祟的跟在他们身后,赵牧差点就出手了,而且,在军部的事情上,赵牧也很担心,如果不是李易,那么就只有吕同行了。
两人商量好,晚上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