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蔓儿见左右无人,便将素者叫了出来,说道:“师父,你去帮我找一找水悦,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明明是吕后那边的宫女过来将人请走的。”
素者立即去了,有了他出手,连蔓儿略安心些。
正好屋里的气味也清的差不多了,她跟着入了屋,吩咐下人,院子里不管什么人要见她,都说她已经睡下了。
下人退了出去,屋里只有她一人。
没多会儿,连蔓儿从内室里换了一身黑衣,接着坐在堂前等着,很快素者回来了,看到她这模样,就知道她打算跟着一起出去了。
“找到水姑娘了,被小吕氏叫了去。”
也就是吕欣叫了去,连蔓儿疑惑看向素者,吕欣叫她去做什么,着实奇怪。
“一起去看看?”
素者点头。
两人从窗户跳出去,很快上了屋顶,接着朝那密林里去。
可是到了密林里,又没有看到水悦和吕欣的身影,反而看到了吕后的身影,在那棵大梅树下,吕后正与心腹说着话,两人隔得有些远,连蔓儿根本听不到,于是悄声问道:“师父,你听得到吗?”
素者点头,他正凝神在听。
过了好一会儿,他面色沉重的说道:“吕后想要害你肚子里的孩子,说晋王不能有后,还安排子夜过后就行动。”
“这可是沈诺的孩子,不成,师父,我一定要护住孩子,怎么办?如果吕后出手,我怕是没有活路,咱们这一次带来的人手没有吕后的多吧?”
素者沉思了一会儿,看向连蔓儿,说道:“你易容吧,你易成我,而我换成你,呆在那屋里头,只是这样的话,你就辛苦一些了,在外头有风雪,没有屋里暖和。”
“我不怕,早知道会是这样,我就叫晋王向皇上求情了。”
连蔓儿忍不住抚住自己的小腹,这可是她跟沈诺的第一个孩,今天夜里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要好好护住孩子。
素者这会儿起身,说道:“风雪太大了,这会儿我也听不到什么了,咱们先去寻水姑娘,将人找回来再说。”
两人才离开,就在两人不远处,出现了好几条黑影,吕欣从那些黑衣人中走出来,她面色苍白的盯着那个远处的娇影,说道:“这世上真的有易成他人的易容术?”
正文 其中一名黑衣人立即答道:“的确有,不过此术听说已经失传,眼下看来,却是在这位连氏的手中。”
“所以她就是沈诺的小妾?那这是她的本来面目吗?”
那黑衣人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答,只道:“若是真的是那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易容术,那么她的面容就可能是假的。”
“把人都叫出来,现在马上活捉了她,正好在这太安寺里,弄死了她还能将她的死嫁祸给水家。”
那黑衣人立即领了令,接着随着他一声哨音,林间出现了不少的黑衣人。
这些人仔细看去,就能看出来,他们不仅是暗卫,他们还是杀手,正是太子李谧交给吕欣的人。
听到这奇怪的哨音,素者立即警觉了起来,忽然拉住连蔓儿,两人藏身于一棵大树之后,只一会儿,就发现不少黑衣人朝这边方向追来,素者见状,低咒一声,拉着连蔓儿飞身而起,直接朝小院的方向跑去了。
“水姑娘的事,呆会我再出来打探,你先回去,那儿有水家的护卫,再加上咱们的,相信还能抵抗得住。”
素者脚速飞快,用上了他的极限,带着连蔓儿穿梭在林间,后头跟着一伙人,追了好长一段距离不但没能靠近两人,反而越追越远。
很快两人又回到了小院中,却没有急着去她的屋里,而是直接往白氏的屋里去了。
白氏猛的推开门,正好连蔓儿被素者带着落了地,白氏倒也没有对连蔓儿会功夫的事起疑心,还以为连蔓儿是被暗卫带来的,她一脸沉着的问道:“出了何事?”
看到白氏,就让她有一种这才是真正的当家主母的感觉。
“有刺客,夫人,咱们赶紧集齐所有的护卫护住小屋。”
连蔓儿说完,白氏的面色白了白,“护卫都出去寻悦儿了,这会儿恐怕人手不够。”
连蔓儿一听,连忙看向素者,小声道:“吕后明明说是子夜时分动手,为何会这么快?”
素者也不知道为什么,但眼下显然到哪都不安全了,他们得赶紧找到水悦,于是素者去找水悦去了。
而连蔓儿带来的暗卫,在那些人过来后,他们很快现了身,连蔓儿朝左右看去一眼,微微一惊,为何暗二也在这儿,沈府那边的暗卫,李易给她的暗卫,还有她自己本来的暗卫,身后居然跟着这么多的人。
这一次万分的庆幸还有这么多的人跟着,显然这阵仗把白氏也吓了跳,她没有想到会在这清静的寺院里还出现了这么多的刺客,而连蔓儿身边也有这么多的暗卫相护,先前她看她身边带着的护卫极少,还生怕护不住她,眼下反倒要她护住她了。
连蔓儿将白氏护在身后,接着回到屋里头,将门一关,清静一点了,连蔓儿却守在窗户边看着,手里摸向袖子里的匕首。
外头打得火热,屋里坐着的几人却度日如年。
素者再次潜入密林,却发现所有的刺客全部出动将院子包围了,反而这密林却没有什么人,正好方便他寻找。
按着原先的路疾步去了,追出密林,却发现有一处流水,不远处还有一处山洞,那儿守着几个人,他悄声潜过去,借着他的身手,很快将外头这些人给解决了。
他来到洞门口,只听到里头水家三姑娘大声喊救命,素者面色一惊,飞身进去。
刚把外头的布帘挑开,就见里头两女一男,其中一女的却被那男人压在了身下,手猛的一撕将少女的衣裳撕开,露出里头的中衣。
而旁边站着的女子不正是吕家娇女么?此时听到动静,看到素者,吓得面色一白,赶紧往外跑,素者手一挥,醉果粉洒出,屋里三人吸入醉果粉全部晕了过去。
素者上前抓起男子的衣襟提了起来,正要甩出山洞去时,看到他腰间的佩玉,心下一惊,这是当朝太子李谧的佩玉?上头有刻字。
素者手一松,也没有再理会李谧,倒是没有再下重手。
他上前将晕过去的水悦用衣裳裹好,可是已经被李谧撕碎了大半,若不是他来得快,恐怕水姑娘清白不保,想起堂堂太子殿子,会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来,真是令人不耻。
看来这些刺客也是太子安排的了,那他们的目的是要杀了他们还是为了调虎离山,等成了事再撤走?
不管哪一样,素者都很恼火,他正要扛起水悦离去,忽然计上心来。
刚才李谧对水姑娘无理的时候,吕家娇女一个姑子居然站在旁边看着,这位姑子若是跟这太子没有点什么,他绝对不相信,要知道吕家女可是跟沈大人有婚约的,做了这样的事来,他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放过这一对狗男女,不成,也得给点教训不可。
素者将李谧提了起来,甩到那茅草堆里,接着他又的抓起吕氏往李谧怀里一塞,想了想,将吕氏的外衣脱了,直接往水姑娘身上一裹,扛着人就跳出山洞来。
他朝着来时的路飞快离开,到了小院外头,只见里头已经打斗声四起,而且随处可以看到尸首,看来打得很惨烈。
素者皱紧眉头,一路杀进去,终于在小屋里找到了几人。
白氏看到素者身上不醒人世的女儿,原本的沉着再也不淡定,连忙前查看,素者却说道:“外头刺客太多,咱们还是赶紧离开此地,不如连夜回京吧。”
住在这寺里头还不知道子夜过后,会再次发生什么事来,倒不如直接往京城里赶,只要回到京城地界,他们就不怕了。
白氏却摇头,“我们去找皇后娘娘,她带的可是金吾卫,就算走,也得与皇后娘娘一同走。”
白氏自然没有听到吕后说的那一番话,不知道这些刺客其实就是吕后派来的,于是上前说道:“夫人,这些刺客来路不简单,为何咱们在这儿斗得你死我活的这么久,隔壁院的金吾卫却没有什么动静?”
白氏震惊的看向连蔓儿,她以为吕后再怎么样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但显然她算错了。
带着白氏母女杀出重围,接着朝山脚下跑,都是女眷,跑得没有连蔓儿快,后面追来的刺客越来越多,素者将水悦交给了水府的下人抬走,他带着人断后。
就这样打打杀杀中,他们终于跑下了山,寺里的和尚都被这阵仗给吓死了,那些和尚没有什么功夫,看到这场面就四处逃窜,连个敢出来帮忙的人都没有,怎么一座寺里没有一个武僧?
到了山脚下,他们立即窜入马车,马车跑得飞快,白氏却还苍白着一张脸,恐怕到现在都不曾想皇后娘娘会对他们出手,还如此明目张胆的。
好在她带的暗卫多,又有水家召回来的护卫相护,逃路倒是不成问题。
至于留在太安寺的吕留,听说水府的人都跑下山了,顿时大怒,她原先的打算并不是要置白氏于死地,而是要将晋王的妾室给弄死,然后将罪名推给水家,可没想到,那些人手令根本就不在她手里,也不知被何人得到,所以才会这么快就动手。
如果半夜动手,白家人能跑到哪里去?
吕氏大怒,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宫女跑了进来,告诉她吕欣失踪了,吕后大吃一惊,还以为自己的外甥女被水家害了,就让人把水家的马车和院子都翻了一遍。
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一个人找到了那个洞穴,但是谁也不敢进入那个洞穴,吕氏看到了那个洞穴之后,便带着自己的手下进入了那个洞穴之中。
她才走到洞口,旁边的嬷嬷替吕太后掀开帘子,但一看里面的情形,立刻让下人都出去了,吕后起了疑心。
当她进来时,发现自己的外甥女正搂着自己的孩子睡觉,衣衫不整,吕后气得不行。
她优雅的面容上,没有了往日的端庄,冷冷地吩咐:“叫醒她们。”
婆子走了出去,端着一盆凉水,浇在二人的身体上,这才起了作用。
两个女人刚喝了几口粉,就被冻醒了,不过当她们看见吕后那张愤怒的脸时,都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在吕后面前跪下。
李谧渐渐意识到自己上了对方的当,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劲才把水家三小姐追到手,却不料自己却落入了对方的算计之中。
吕氏让婆子出去,山洞中只剩下三个人,吕后走到二人跟前,见外甥女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亵裤,浑身发冷,狠狠的给了她一个耳光,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忘了你是谁了吗,你和沈公子有婚约,注定要嫁给沈公子,你今天居然敢在我眼皮底下勾搭你表妹?你怎么敢?”
吕欣被吕后的话戳中了痛处,她抬起头来,看着吕后的眼睛:“我没有勾搭你,也没有强迫我,更没有今天,只有一个多月之前,他侵犯了我,我早就不是处子之体了。”
吕后气的一耳光抽在了吕欣的脸上,把她的脸抽的高高鼓起,身体一偏,一口血水喷了出去。
李谧只是冷冷的望着她,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打算,吕欣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她从小就被人捧在手心里,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在吕家,在沈诺面前,就像一颗被利用的棋子,不管她是谁,不管她是谁,不管她是谁,她都要为吕家感到骄傲。
吕后望着太子,欲言又止,最后拂袖而去。
出了山洞,吕后冷声道:“你们几个,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那几个人给我揪出来,特别是连侧妃。”
虽然是雪天,但两人还是走得很快。
连蔓儿就在白氏旁边,见她一脸心疼的给自己的闺女梳理着发髻,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娘子,今天的事情纯属巧合,我手下的人都看见了,当时他闯进来的时候,水小姐还好好的,就是衣服有些凌乱,并没有出过什么事情。”
白氏怎么也没料到,连侧妃竟然会这么说,她原想着,悦儿若是被这个侧妃抓住了,恐怕这门亲事就要泡汤了,却不想,悦儿说的没错,她的确是个好姑娘,一心想要将悦儿许配给晋王,可她既是晋王的妾室,又怀了晋王之子,她怎么一点嫉妒之心都没有,反而和悦儿做了最好的朋友?
白氏感激的对着连曼儿道:“好吧,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等我们安全回到京,一定会给你丰厚的报酬。”
可是,连蔓儿摆了摆手。
这时,外面传来素者的声音:“有一群人到了,九儿,你去准备一下。”
连曼儿瞬间就回过神来,也不管白氏是不是已经发现了她会易容,她立刻改变了容貌,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白氏一脸懵逼,凑到白氏面前,想要改变容貌,可白氏却连连摇头,“不行,我一个女人,做不到男人该做的事。”
这年代的女人,都是步履轻盈,小步小步,和她平日里悠闲的样子完全不同。
连曼儿犹豫了一下,还是让白氏易了容貌,让她做了自己的丫环,而水悦则是扮成了两个人的样子,上了马车。
这是要把主子换成丫鬟,白氏舍不得,但也只有她一个人能装出一副好样子。
三人走出了车厢,但车厢里的两个人,却是发生了变化。
连曼儿学过武功,立刻蹲下身子,将水悦抱在怀里,白氏虽然惊讶于她的实力,可见识过她的易容法后,对她的武功又多了几分信心。
三人在暗二等人的保护下,向山上走去。
但在这片雪原上,却发现了一些痕迹,于是,暗二让人将这些痕迹抹去,还特意留下了一些痕迹,用来迷惑其他人。
三人藏在树林中,只见之前乘坐的那辆马车,被素者等人保护着,而那几名杀手,则是紧随其后。
众人刚要放下心来,便见到身后一队人马奔了过来,这次是吕后的侍卫,白氏这次是真的信了,白氏瞪大眼睛瞪着这些金吾卫,心里也在想,究竟有何深仇大恨,只因她嫁给了晋王,便要置她于死地。
定国公府手握军权,在朝堂上也是德高望重之人,吕家既然敢这么做,等她回京后,一定要报仇雪恨。
那些金吾卫顺着马车的踪迹走了过去,有的人好奇地朝树林里走去,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那些人已经消失在树林里了,而且,他们走的并不是他们。
没过多久,暗二就追上了他们,将他们全部杀死。
三个人是不能走路的,在这种情况下,很可能会被发现,所以,还是先躲着吧,等苏素回来再说。
直到午夜时分,素者才带着自己的手下返回,他们每个人都受了伤,黑色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浸透,但是却没有一丝的血迹。
素者见暗二将三人保护在中间,虽然被寒风冻的脸色发白,但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素者道:“我已备好一辆车,如今此地已无危险,我们马上回去。”
就在一群人进城的路上,李易已经率领大军来到了这里。
他穿着一件青色的长袍,外面套着一件雪白的狐狸皮毛,在这支骑兵的最前方,显得格外的显眼。
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迫切的想见李易,连蔓儿在看见他以后,也就放心了。
李易跳下马来,也没多说什么,直接一把搂住了连蔓儿,用厚厚的狐狸皮袄将两人紧紧包裹起来。
此时,她和白氏就在附近,她不知道李易会对她做什么。
“定国公的妻子还在。”
李易被连蔓儿这么一说,总算是止住了动作,不过他还是赶紧脱下自己的狐皮大衣,给她盖上,她昨晚确实冻得不行,现在两条腿都麻了,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自己不要着凉,如果她生病了,那就只能吃药了。
所以,她也不矫情,只是将自己的皮毛,紧紧地裹在了身上。
白氏和水月走到李家面前,李易朝和她对视一眼,见她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她身上。
“好了,我们也该去京了。”
白氏见晋皇后来了,这才松了口气,三人再次上了马车,晋王的人将他们团团围住,所有的隐卫都隐藏了起来,只有素与晋王并肩而行。
有了晋王的保护,后面的路程就安全了许多,再也没有遇到杀手,就连曼儿也松了口气。
马车停在了城门前,此时已经是深夜,按理说,城门应该已经关闭了,可是让她意外的是,城门不但打开了,就连护城河都被打开了,与此同时,她还看见沈诺一袭白衣,正站在城墙上,一双眼睛一直盯着马车,当曼儿掀开车帘的一角时,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被一个男人给吓了一跳。
连曼儿都愣了一下,原来他是先发现的,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
连蔓儿赶紧把车帘拉下来,心中有些甜蜜,沈诺这不就是在关心自己吗?
原来,今天来的不只是沈诺,还有赵牧。
两人一出来,赵牧迎了上去,沈诺则是和赵牧并肩而立。
马车停下,白氏掀开车帘,和众人打着招呼,就是曼儿,也注意到了门外站着的沈诺,可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眼神炙热,如果不是碍于自己的地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怕是沈诺早就扑上去将她给接住了。
两人相处多年,她早就适应了沈诺的热情拥抱,现在回想起来,脸颊泛着红晕,心里甜滋滋的,果然,一看到他,之前的执着都变得柔软起来。
沈诺就是她的劫难,她可以肆无忌惮的放过他,但那不是她的本性,她也不愿意,所以她不能再这么心慈手软了。
连蔓儿收回目光,待得白氏将帘子拉上,又将马车开走,她那颗狂跳的心这才落了地。
晋王将她送到了晋王那里,然后将她和她的女儿送到了她的面前,而她则跟着她。
连蔓儿只觉得头晕目眩,她熬了一晚上,再加上在风雪中呆的时间长了,怕是会着凉,便让厨房给她准备了一碗姜茶,让她和其他侍卫一起吃。
连蔓儿道:“师傅,如果不是他们,我可能已经死了,我准备给他们二十万两,作为回报,您看怎么样?”
“我劝你收起你那唯利是图的生意人之心,他们护着你,那是因为你是他们的主人,他们每个月的俸禄,都够他们当隐卫的了,你实在想要奖赏,就让他们休息一下,让他们休息一下,或是请他们去紫金阁吃饭,喝酒,我想他们也会很高兴的。”
在这个年代,就算是蔓儿也很难相信,或许是从小被教导出来的,也不会有什么变化,“那就给他们五天假期,让他们休息五天,到时候在紫金楼多吃饭,都算在我的账上。”
素女闻言,点了点头,“五天假期就不用休了,就休息两天,到时候赵家大婚,我们也要参加。”
我知道了,九九楼的三成利润,就是你的,等你攒够了钱,就能嫁人,将来你也会跟陈意一样,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哪有那么容易嫁人的。”
素者闻言,脸上闪过一丝黯然,随后又露出笑容:“这就是弟子对师尊的尊敬?”
也可以这么理解,素姑娘对她舍命相救,她也没办法报答,毕竟她的钱多得数都数不过来,现在沈诺又不缺她的钱帮忙,而且她手里的钱还更多一些,更何况晋王,她要那么多钱干嘛?她还真希望能加入歌舞团,让刘氏来主持大局。
连蔓儿点了点头,目光凝重的看着她。
素问:“那么从现在开始,我可以随时调用九九楼了?”
“没问题,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一次,她更开心了,甚至超过了那笔钱。
吃了姜汤,再加上疲惫,连蔓儿也有些困了,洗了个热水澡就睡觉了。
结果一觉就是一整天,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旁边还站着沈诺,他怎么会在这里?
连蔓儿本能的往房间里一瞧,顿时傻眼了,自己竟然躺在沈诺的大床上,还是他们曾经一起躺过的那张大床,沈府的大院子。
她是怎样回来的?李易应该不会把她交给李易,因为他已经答应了,要留在晋王府,不许她再回来。
连蔓儿见沈诺黑着脸,一眨不眨的瞪着自己,心里有点急,难道他要揍自己?
连曼儿把头埋进被子里,正准备继续睡觉,就听见勺子和碗碰撞的声响,还有沈诺的吐气声。
她从被子中探出头,看到沈诺手里捧着一盆黑色的药汤,正用嘴吹着,让它稍微降温。
她是真的病了,的确是手脚发软,衣服也是湿漉漉的,好像是出了一层虚汗,头顶用毛巾包着,看到沈诺望过来,她就把自己的双眼给蒙了起来。
“喝药。”王耀道。
沈诺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悦,连蔓儿心虚,也对他生了几分怨气,转身就走。
沈诺倒抽一口凉气,看着那纤弱的身影,竟没办法生气,事实上,她若是能待在沈家,就算不能和她睡在一张床上,那也无所谓。
连蔓儿见后面没了声音,刚要让他出去,自己等会儿在喝酒,却被他一把按住,冰凉的唇凑过来,在她脸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又深又醉的吻。
刚刚放开她,呼吸一顺,沈诺就再次将她送入口中。
就这样,一大盆药下肚,两人身上都开始发热。
连蔓儿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实在是让人失望,她对他的感情实在是太了解了,根本无法自控,但是现在,她却不愿意和沈诺有任何的肌肤之亲,这是她心中的一个死结,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每次都被他温柔的抓住,然后就只能选择宽恕。
沈诺一双乌黑的凤眼幽怨的看着她,看不出沈诺在生她的气,低着头道:“你走,我要睡觉。”
“我在一旁看着,你好好睡一觉,我什么都不说。”
“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没法睡觉了。”
“如果你不能睡着,我们可以商量一下,好吗?”
“什么事?”
连曼儿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眼底闪过一丝哀伤,但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锐利。
就连曼儿那颗柔软的心,也变得坚定了许多。
“你躲我干嘛?是不是我的婚姻问题?是不是看在我和吕家人的面子上?或者说,你听说了紫金楼上的事情?”
连蔓儿见他神情渐渐缓和下来,便又道:“不错,我妒忌吕氏之幼,妒忌吕氏之名,以及你对她的情意。”
“我对她没有感情。”
“你这是在演戏?不过我这个人啊,哪怕只是做做样子,我都觉得羡慕。”
沈诺诧异的瞪了她一眼:“我不是在演戏。”
“好吧,那么我想知道,当初在红梁坊,你和吕氏一起去过那个房间,进去多长时间?怎么回事?这里只有你和我。”
一想到这里,连蔓儿就觉得很生气,很难过,她是真的喜欢他,所以嫉妒,所以想要占据他的一切。
沈诺脸色有点凉,“你盯着我看?”
连蔓儿:“……”
“那时候,你是红梁坊背后的人?”
“嗯,我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你和吕氏一起进来的,我也看见你把她搂在怀里。”
沈诺沉默了好一会儿。
素者为什么要告诉她,让她别把话说得太明白,你真的要和沈诺分手了吗?以后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们的感情就真的结束了吗?
她之前也没多想,就这么一句话,沈诺不吭声了,她是不是应该一直吵下去,直到两个人都分手?连曼儿下意识的伸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这里虽然鼓了一小块,但里面却藏着一个小生灵,那就是她和沈诺相爱的证据。
也就是说,一个没有爸爸的小孩,只能在一个单身的环境中成长?
沈诺感动的不行,他用力抱住自己的媳妇,亲了亲她的头发,从头发到额间,再到眉间,又亲到她脸上的泪水,他一口一口的替她拭去,一遍又一遍的反复。
连曼儿更是委屈了,他怎么不辩解,怎么一声不吭,对她那么好?
连曼儿想要将他推出去,奈何沈诺力气大,她哪里比得过他。
可就算是蔓儿,也明白,那都是自己的幻觉,别再信任他了,跟吕欣无关,跟朝政无关,只是他自己对自己不再忠诚,不再忠诚。
最后,连曼儿将她推了出去,看上沈诺同情的目光,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转身道:“让我回到晋王身边吧,我虽然是晋王的侧妃,可是李易从未对我有什么亲近的行为,我不过是暂时住在那里而已,你不要多想。”
连曼儿下了床,就要走,沈诺却是一言不发的起身,走过去将她搂进怀里,然后将她按在了床上,一挥手,帘子放下,被子盖在了两人的身上。
连曼儿又被他占了便宜,两人在床上滚来滚去,就像是在做梦一样,虽然她不情愿,但是她的身体已经出卖了她,让她无法反抗。
待到水家、靖王府、靖王府的人回到府中,第二天一早,吕氏便带着一群人回到了府中,只有一小群人活了下来,其中有几个是吕氏的心腹,看起来也是凄惨无比。
今早,定国公觐见魏帝,说明了一切,魏帝本打算遣人寻找吕后,不料她竟然“灰头土脸”地回去了。
一回来,魏帝就亲临凤栖宫。
这一回,定国公爷是真的生气了,先是安乐公主破了二少爷的容,然后是安乐公主对三小姐的欺凌,幸亏有了这门亲事,这才平息了下来。
可是现在,皇后娘娘竟然要杀了水家母子,任谁遇到这种事情都无法接受,魏帝大怒,将定国公府留在了御书房里,自己则赶往了凤栖宫。
不过他见吕氏坐在大殿上,虽然神色有些憔悴,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碍,进了皇宫后,她就换了一身衣服,并没有如他所说的那样受伤。看来吕氏是在向定国公告状。
吕氏看到魏帝,立刻站起来,跪倒在地,哀求道:“陛下,我错了,我在太安寺的时候,没有尽到对水家和晋王的妃子的责任,让她们受了那么多的委屈,都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她们,还望陛下责罚。”
魏帝却没有让她起身,反而坐到了她的对面,平静地看了她一眼,低沉说道:“吕氏,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欺骗我么?”
吕氏吓了一跳,这一招明显瞒不过了,她应该在自己的伤口上捅一剑,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在演戏,但她却很怕疼。
吕氏沉默,魏帝也在期待她的回应,魏帝继续道:“吕氏与我二人,本就是年少时的夫妇,年少之时,我不过是个不起眼的亲王,却是你倾心于我,将整个吕家的力量都用在我身上,我登上帝位之后,对吕家人也从未薄待。”
“当年,你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对我忠心耿耿,哪怕我娶了其他妃子,你也很好,没有怪罪我,但我也明白,我不可能给你一辈子,所以,我已经给了吕家足够的赔偿,所以,吕家才能发展到现在,在京城,吕家犯了什么错,都不会有人去追究,除非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否则,我都会忍让。”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相处了这么多年,就像是一个老人,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我的心中,一直都有你,你不但帮助了我,而且,你还为我生了这么多孩子,对我无微不至。”
“我纵容你,纵容你,偏袒吕家,但也要有个限度,现在,你和你娘伤了我定国的人,他是我的左膀右臂,我不能没有他,你这个做我老婆的,却要害我的左膀右臂,你已经不是我心中的老婆了。”
吕氏听着魏帝的话,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撕碎了一般,他隐藏了那么多年,却没想到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动怒。
她害怕了,她明白,皇帝已经动了真火,她跪在地上,拉着魏帝的衣角,哀求道:“陛下,我知错了,请原谅我,我下次一定不会这样做的。”
“难道,你真的害怕了?晋王一回到皇宫,就和几个侧妃一起进宫赴宴,你把他怎么样了?你让我失去了记忆,你都不敢说什么,如今倒好,把主意打到了定国公的身上,他的正室夫人,是有爵位的,你怎么能这样?”
吕氏吓了一跳,皇帝说的是哪一出?难道要把她交出去?要不要把她打残?以吕家的权势,他是绝对不会让她死的。
吕氏还在苦苦哀求,正要故技重施,魏帝站起身来,向刘福太监招了招手,刘福将魏帝之刀奉上,剑锋直指跪倒在地的吕氏,厉声喝道:“难道我真的不会对吕家动手?”
锋锐的剑锋直接抵在了吕氏的脖颈上,让她下意识地缩回了自己的脖颈,满是惊恐地望着他,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魏帝一步步走向她,她一步步向后退着,一双美丽的眸子里满是泪水,望向魏帝,眼中满是不可相信之色。
“陛下,我知错了,我跟着陛下那么多年,陛下对我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魏帝只是冷冷一笑,将长刀架在吕氏的身上,神情淡漠地望着她,说道:“二十年之前,是不是你杀了雨妃?”
吕氏一听“虞妃”二字,浑身一颤,瘫软在地,难道皇帝知道了?
魏帝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闭上双眼,反手一刀,将吕氏的胸膛贯穿。
吕氏素手持刀,鲜血狂涌而出,她到现在都没想到,夫君竟然会对她下手,她可是给他生儿育女,为李家打下一片江山,吕家不知牺牲了几条人命。
“皇上。”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吕氏大吼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整个人瘫软在地。
魏帝握着剑柄的手一松,双目一亮,转身便走。
“刘福,你去给我去找个御医,还有,去找定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