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隔世。
约瑟夫想都没想就拥住了他。
并没有过激的占有,只是庄严地,渴求地,贪婪地证明自己的情感。地面冰冷,他不愿让卡尔的衣物蒙上污浊,战栗地克制住冲动。在爱和悖德中扭曲的他体会到了刻骨的无力,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白龙,也会在这洪流下显出渺小。
卡尔拂过铭牌,剃除一抹铁屑,平静地反衬约瑟夫才是那寻求爱抚的人。他碰了碰约瑟夫的冠冕,提醒他履行承诺,
伊索不会让我失望,对吧?
约瑟夫意犹未尽地收回了手,斟酌地开口:
约瑟夫那,来吧。
卡尔双手紧紧抓住绳梯,任凭脚在半空晃荡。他尝试地迈出一步。又在惊呼中踏空。眼看要抓不住被汗水沤湿的绳子,他咬牙闭上眼,摔了下去。正认真攀爬的约瑟瑟夫见闯入视线的身影,眼疾手快地捞起他。
约瑟夫这都摔下来几次了?我背你嘛~
说罢,用龙尾轻轻将他放在了背上。脖颈上传来不亚于抱紧绳索的力度,但一听到卡尔可怜兮兮的喘息声,约瑟夫就只剩下关怀之心。他尽可能地将每一步都放柔放稳,使把脸埋在他头发里的卡尔能稍稍振作,一览古松之巍的风光。
绳梯所栓的,是一棵二十余米高的雪松,约瑟夫无法忆起它被种下的那天,连这绳梯的缔造者,也无从知晓。或许同忘川之水奔流不返,亦或许如石砾泥沙安眠于此。但无论是哪一种,他都不存在于世了——这念头诡异地从约瑟夫脑中闪过。
十五点的阳光从树叶间碎到枝桠上,裁出春的百褶。当他的指甲刮到亲切的木纹,约瑟夫宛如一头雄鹿,腾跃进了树屋中。连同赖在身上的卡尔,他很随性地瘫伏在地。脖颈上的压力们犹犹豫豫地松开,卡尔扶着木墙勉强站了起来。头顶的黑发终究没有擦着屋顶,这木屋恰好可以容纳内他稚嫩的身材。
卸下同样稚嫩的怯意往外望,他的双腿不由遗忘了瑟瑟发抖。雪松的新芽蓄了满冬的醉,只为此刻梦一树葳蕤。绿幽而不怨,酞青胜蓝。悠悠晃荡的绳梯不再可怖,向下垂过薄雾,他们仿佛置身于最深邃难辩的梦中。约瑟夫不知何时坐在了树屋边缘,默然无言地共同守望着下方的也界,光浅浅地涨嘲,没过他的膝盖。几分恬淡漫了进来,将他们都泡得湿烂,像两支脱色的感尾。
伊索好美……
卡尔无意识地,不加修饰地喃喃。约瑟夫短暂地触及他的影子,笑了笑:
约瑟夫我永远都会信守承诺。
卡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点点弯下身子,紧贴约瑟夫坐下。他颤抖的手被约瑟夫一把握住,揉搓走了寒战。
约瑟夫发抖……
听不出是反问疑问还是陈述,似乎只是在反复地确认。他手上的鳞被揉得有些发热,痒得又笑看抖了起来。
伊索没事啦,比起我,您也好好关心自己吧。
说着,他将手放在约瑟夫肩上,手法娴熟地侍候起来。约瑟夫享受地眯起了眼,松驰地跌进卡尔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