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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回忆:停职》

赛尔计划之故人梦

站在阳光下,行刑场内的气氛凝重,云鸢却如释重负,笑的轻松,与他们格格不入,风吹落叶,在她身后飘过,像蝴蝶争相斗艳。

“到这里就足够了。”

“到这里,就足够了吗?”

仅仅两句话,两人皆沉默了,眼神不停转变,云鸢眼中带些歉意,扯出一丝苦笑,又自嘲般,转身背对在走廊中的罗杰。

“……嗯,足够了。

最后,我想说一句,不要对科技,产生太多依赖。”

说完,便不再停留,脚步坚定的走向行刑场。

罗杰则陷入了沉思,开始回忆整件事,梳理细节,云鸢站在中间,周围的人离的不远,在两边与她的前方,她的后方空荡荡,所有人都严正以待,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要把她看穿。

“行刑!”

“等一下!”

“砰!”

罗杰此刻才察觉到问题的所在,但已经迟了,子弹打出的瞬间,云鸢身上的异能铺天盖地的席卷整个刑场,子弹被弹开,打在了地上,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声音被风声盖住,无法听清,灰尘树叶扬起,遮盖他们的视线,罗杰站在入口处却靠近不了半分,只得转身打开通讯器 ,边跑边说。

“所有人!掩护史杰森长老撤离!”

云鸢睁开眼睛,手上的异能锁碎裂,掉在了地上,异能在她脚底盘旋,散发出淡金色的光芒,在这狂风中独善其身。

“对不起,罗杰,我一直,都在骗你。”

眼神愧疚,语气亏欠,也只是一瞬,随后将情绪一扫而空,腾空而上,从这风暴中飞出,玻璃破碎的声音传入正在一路狂奔的罗杰耳朵里,楼梯口到走廊上,挤满了人,但看到罗杰的到来全部让开了一条路。

“怎么样?”

“门被封住,长老与两名护卫没跑出来!正在破门!”

贾斯汀也很急,谁知道这小孩居然这么狠,其他人正在破门,已经有了打开的趋势,罗杰掏出自己腰间的枪,对准了门,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情绪都压了下去。

“轰!”

“砰!”

门开的一瞬碎裂的木板乱飞,罗杰看清了对方的即将挥向长老的剑,毫不犹豫的开枪,打中右手腕,剑随即落地,化成了异能,消散不见。

“保护长老!”

罗杰一个健步先行冲进去,将长老护在身后,云鸢眼神充满杀意,额头都是细汗,碎发被汗浸湿贴在脸上,原本面无表情,却在看到罗杰的时候,撕下冷漠的伪装,下垂的右手,左手按住右肩,站在破碎的落地窗前,嘴角微抽,金色的双眸泛出水光,带着些许抽泣的嗓音,又似不甘心的质问:

“罗杰,我恨你。”

“……这是你的权利,但救人,是我的职责。”

罗杰抿嘴,舒一口气,眼中映出云鸢现在的模样,对方语气压抑不住的委屈,怨恨,却又无可奈何,右手腕的血不断流出,滴落在地,连抬起的力气的都没有,身后贾斯汀护送走长老,两名护卫晕厥倒在另一边,被小心翼翼的抬走,其他人死死盯着她,以防再生变故。

但云鸢没有想象中的不顾一切,也没有恼羞成怒,反而平静了下来,垂下眼帘,窗外的风吹进来,她的辫子吹起来,发尾的鸢尾花摇摇欲坠,呼吸加重,脸色比起之前更差,似乎离咽气只有一步之遥。

“那你,现在,行刑吧。”

下方的行刑场中间,异能挂起的风,都已停息,云鸢身上的异能,全部淡去,几乎检测不到,她在所有人的视线下,缓缓蹲下身,单膝跪地,眼神褪去刚才的情绪,溢满疲惫,金色的瞳孔此刻黯淡无光,放弃所有抵抗,放弃任何侥幸,放弃一切想法,就此束手就擒,让后面的人议论纷纷,窃窃私语。

“那么,云鸢,永别了。”

在他们的注视下,罗杰调整手中的枪,调整姿势,调整角度,对准了她。

云鸢闭上眼睛,眼角似是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低下头,嘴角扬起不易察觉到弧度。

“砰。”

一声枪响,同时起了风,卷走她发尾的鸢尾花,无情的风,在空中将鸢尾花撕扯成碎裂的花瓣,又丢弃般的扔下,任花瓣凋零飞落,飘回窗内,落在血泊之上。

“报告,已经失去生命体征!”

其中一位胆子大,反应最快的工作人员,连忙上前,试探中枪倒地的云鸢,正中心脏,鲜血从身下涌出,逐渐浸染她的白衣白发,对方已经失去任何生命体征,真正意义上的已经死亡,工作人员舒了口气,收回自己的手。

“……好,我带去火化,拜托你们收拾残局。

若是追责,就说都是我的意思。”

“这……是。”

罗杰眼中倒映出的这一幕,良久才拉回自己的思绪,默默的收回枪,拦住正要收尸的工作人员,他们面面相觑,却也没说什么,贾斯汀在后面叹气,挥挥手,他们都离开了。

“……罗杰,史杰森长老正在找你,我去吧。”

“拜托了,贾斯汀。”

“谁让我心好呢,之后记得给我放假啊。”

“嗯。”

……

“经核实,黑特.罗杰对死刑犯带有私人情感,滥用职权,失职之处,特做出以下处分:

即日起,暂停所有职务两个月,没有命令,不得复职。”

一道命令,阵线所有人都炸了锅,不少人想要说情,但罗杰却让他们就此打住,以防受到牵连,贾斯汀跟随他,进入办公室,罗杰完全没有惊讶,都在意料之中。

“……你知道会这样?”

“不,是云鸢告诉我的。”

贾斯汀些许头疼,揉揉自己的太阳穴,随后又无奈叹气,罗杰换下自己的工作服,露出手腕处的手帕,外袍叠好,将军帽放在上面,只是看了看,随后抚摸了一下,带上休闲的黑色圆帽,神色平静。

“她与长老们谈崩后,就已经计划好了。

她很清楚按照这种严防死守的情况,很容易失手伤人,所以计划这个死局。

先与天邪打赌,让天邪助她一臂之力,随后让我们相信异能锁能锁住她的异能,其实异能锁一直都不能,最后,让我完成这个赌局,其实我也不知道输了还是赢了,这个结果怕是只有那位碎镜首席知道了。”

罗杰收拾一下,只是换了一身休闲服,白色高领衬衫,黑色西装裤,外套一件黑色的风衣,什么都没带,桌子上两个手机,一个手机的信息不断跳出,但他并未看,将另外一个手机放进口袋,微微一笑,拍拍贾斯汀的肩膀,一身轻松,无所顾忌。

“和阵线里的他们说,就当我去旅游两个月,我会回来的。

长老这个处分已经很轻,只是给个警告,让我别再管,也别再想。

其实……她都放弃了,我又怎么会揪着不放。”

这最后的话,像是自嘲的讽刺,无情又凉薄,笑这世间的无奈与不公。

打开办公室的门,每位工作人员在走廊等候,罗杰只是轻笑着拍拍他们的肩膀,无声的告别,他们想要说出的话,都默默咽了回去。

里奥斯站在最前面,只是笑了笑,罗杰点头示意,从她身旁走过。

“祝您,旅途愉快。”

————————————(回到现在)

“唉?真的假的?”顾问震惊的瞪大双眼,各种猜测和想法像麻绳般缠绕在一起,不停的理,随后理出一条完整的故事线,简直细思极恐,虽说只有14岁的一个孩子,整个布局纵观下来,将人心也算计进去,如果她真的心思不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罗杰可能最佩服的是这个吧,毕竟14岁的年纪做到这种地步也是无人能比。

顺便坑了天邪,现在我都能想象出天邪发现自己被坑后的脸色,真是令人心情愉悦。”贾斯汀翘起二郎腿,手中甩着钥匙,笑的吊儿郎当,又皮又欠。

“……其实我觉得长老的处分有些奇怪,但也不能深究,毕竟也过去那么久了。”里奥斯回想起当时下的命令,只是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嗯……细细想来,这么多的罪名,却只是停职两个月,但纵观整件事情,罗杰的做法却都在情理之中,法律之内。

嘛,大人物的心思总是难懂的。”顾问也觉得奇怪,但这种事情别问最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不过罗杰回来后和之前一样,就是又瘦了,不知道他是去受虐待了呢……”

“我怎么不知道我受虐待了?”

罗杰走路开门悄无声息,顾问正对门口向贾斯汀使眼色,结果贾斯汀正好闭上眼睛娓娓而谈,里奥斯轻笑一声,将文件递给罗杰,随后就走了。

“唉?罗、罗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是明天吗?”贾斯汀额头冒冷汗,心虚的挪动自己的脚步,想要往门口跑去,罗杰笑眯眯的一把按住他的肩膀,语气平静却让贾斯汀感到阴森。

“来了正好,一起留下来处理文件吧。”

“我、我有……”

“你最好想好了再说。”

罗杰脸上微笑,但压迫感,此刻不言而喻,顾问不忍直视的伸手扶额,默默处理起文件,选择了视而不见。

“……没问题,我的罗杰部长。”

贾斯汀扯出苦笑,只能应了下来,那表情简直比哭还难看,找了个凳子坐在了另一边的桌子上,看起了文件。

“顾问,我回来了,你先休息吧。

刚才听雷蒙提起,你昨晚通宵了。”

罗杰按下顾问手中的文件,强制不让他继续看下去,顾问眼下的黑眼圈很明显,一脸倦意,却强撑着精神。

“没事,看完就回去睡。

都怪我不熟练,硬生生堆了那么多文件。”

“不用道歉,那我们抓紧时间吧,争取不加班。”

顾问有些抱歉的挠挠头,无奈的笑笑,罗杰叹口气,拿开自己的手,拉了另一边的凳子,坐在桌子的一角,拿出一支笔顺着顾问剩下的文件,一份一份的看。

顾问看了看罗杰,又看向贾斯汀的欲哭无泪,心中的疑问太多,心不在焉,而罗杰的处理速度却堪称一绝,稍稍走神的时间,罗杰已经清理出一摞文件,顾问些许诧异,又时不时瞥向罗杰,罗杰察觉到视线,暂时合上手上的文件。

“顾问,你有话要问?”

“唉?我……”

“想问我停职那段时间,去做什么了?”

“……这个,方便说吗?毕竟是你的私事。”

顾问此刻才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好像在窥探别人的隐私,语气有些吞吞吐吐,生怕罗杰介意,但又克制不住好奇心。

罗杰并没有不好意思,轻笑着耸了耸肩。

“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去帕诺大陆走了一圈,以前是做任务才回去,来不及欣赏,那次是奔着美景去的,虽然随意没有规划,但该看到的都看到了。

随后……”

话停到这里,罗杰的神色变了,有些怀念,又有些伤感,带些自嘲与讽刺,最后又都压回眼底,维持回刚才的平静。

“随后?”

“随后,带着云鸢的骨灰,回到那片森林,云族的驻地。

我在那里,做了一个梦,很美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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