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暗夜之下，巷子里滴滴答答的雨水从屋檐脚落下来。一家家霓虹灯年久失修，早就已经暗淡无光。

　　不远处，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气喘吁吁，身上滴着血，像是刚刚逃出生天。体力透支,几乎快瘫软在路边，正当将要倒在地上时，身后传来冷淡的语音。

　　“你接下来打算跑到哪里去”

　　从细细蒙蒙的微雨中，两道很贴近的身形剪影出现。黑色丝绸衬衫轻快而不束缚动作，西装裤勾勒出修长双腿，分别佩着黑红丝巾，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清爽而淡然。

　　高超高越，毒蛇帮金牌杀手双生子，常年干着帮组织获取情报，杀人灭口的工作。

　　若不是被追击者惊恐的喊叫，这两张人畜无害的脸会很难让人相信他们是杀手。

　　两人渐渐逼近，高越慢慢蹲下,有些戏谑地掏掏耳朵，几乎把脸凑在那人脸上

　　“杀猪呢哥们儿。”

　　高超站在高越身后，朝着那人挑挑眉毛，

　　“你是打算告诉我们另一个密西西比家族派来的卧底把窃听器藏在哪里了，还是打算让你下去等他？”

　　声音平静而温和，却藏着杀机。

　　“如果我告诉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开枪····”

　　“跟谁俩呢，啊？”高越上手捏住那人的脸，拍拍他的脸，“你还选上了？”

　　“回答问题，”

　　高超歪歪脑袋，给手枪上膛。

　　“我说我说！好像在·····就在大当家的茶桌垫下面······”那人颤抖着说，“我真的不太清楚，我搭档没说他放在哪里·····”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高越站起身来，点了一只烟，叼在嘴上让它慢慢烧。

　　“我········”

　　“没关系，”高超站在后面，拉开高越，顺便把高越推在没有下雨的屋檐下面，“我相信你的话，我也信守承诺，不会开枪。”

　　外界常传闻长子高超行事稳当，言出必行，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那人捂着伤口，踉踉跄跄地向有光处去。

　　在将要出暗处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回头时，只闻见一阵古龙水淡香。

　　“放轻松。”

　　两把解腕刀恰到好处的插进腹腔和喉管，鲜血喷溅，那人来不及叫喊，脸上还保留着惊恐的神色。高超的动作快准，轻轻抚上那人眼睑，声音依然平淡而稳当。

　　高超将温热的尸体轻轻一推，掩盖在废弃的建筑材料下。回头去轻轻画了个十字，

　　“我在离光明最近处哀悼你，

　　如今夜般平和安宁”

　　高越看着哥哥走过来，矜贵而平和，带着疏离与神秘。夜色掩盖了一切，掩盖了短暂的血腥，知了依然歌唱，短短几秒，树影只是斑驳了几下，像在跳华尔兹。

　　不过，高越挑挑嘴角，

　　这份疏离，对高越免疫。

　　高越从靠着的墙上直起身子，伸手擦去他脸上的血迹，故作嫌弃，

　　“哥，你下回能不能避开点大动脉。”

　　高超伸手摘下高越嘴里的烟，放到嘴边吸了一口，“小屁孩谁教你抽烟的，”

　　高越刚刚估计是偷偷去买甜食吃了，烟上一股奶油味。高超想着，吐出一口烟。

　　“想吃什么，回家哥给你做。”

　　“哥你怪不地道的，不是说好的不开枪吗”高越笑笑，眉眼间露出些偏执。

　　“我没说他是卧底，他自己承认他有同伙的，”高超把烟轻轻掐了，剩余的烟从气息里 透出来。“而且，我确实没开枪”

　　两人并肩走着，高越看着高超手上的血迹和伤疤，莫名有些委屈。

　　“哥··非得干这行吗·····”

　　高超扭头，看见路灯下高越的眼神，湿漉漉的，倔强而偏执。笑了笑，伸手揉揉高越的头发。

　　"不管干哪行，我都是你哥，不会让你饿肚子，也不会让你受欺负，"

　　“我知道。”

　　“那今天晚上吃糖醋排骨？”

　　两个人的影子被拉的好长，从儿时延伸到无穷远处，看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