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到秀水山庄的时候识音拜托了柳月跟他讲江湖上的各大门派，有时候讲着讲着就被他的脸跟声音引到了不知道哪里去。
只好自己看书找百晓堂问信息。
也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姬若风，可他却不要金钱，只要识音芥子袋里的灵水跟灵石，说看着好玩，一次消息换一颗灵石。
她还偷偷在心里说他冤大头。
“你跟我说的那个地方，没找到。”
识音眼睫一颤，手不自觉抓紧了桌面。
虽说已经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准备，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令她难受无比。
“但是。”
“……”
识音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的扫了姬若风一眼。
“….一个姑娘家，这么凶做什么？”
“最接近你描述的那个地方，望城山。”
“当今的道教第一人，吕素贞。”
“据说望城山的剑术可以御风而行，万剑齐发。”
御剑….万剑归宗….
熟稔地丢下东西转头就走。
“喂！告别的话都不讲了？”
识音没理会柜台后的姬若风，只是抬手挥了挥。
她不喜欢告别。
从秀水山庄到望城山需要半个月，可识音等不了那么久了，只好在没人的地方偷偷御剑。
望城山下，识音撑着把纸伞来到山门前，脚底下黏糊糊的泥土和大雨的气息都让她皱了皱眉。
抬头一看，一位老者站在山门前的台阶那。
称得上一句仙风道骨。
看见那位老者的那一刻，识音又升起了点点希望。
“姑娘，雨势过大，进来歇歇脚吧。”
说完这句便侧身，识音颌首，二人并排而行。
“前辈，叨扰了。”
“无妨。”
走过长长的阶梯，他带识音来到了弟子们修习的主院。
识音斟酌着开口。
“您可是吕素真前辈？”
“是或不是，对姑娘来说很重要吗？”
“是的，很重要。”
识音目光坚毅地看着他，吕素真眼里带着莫名的沧桑，识音不懂，也没兴趣问别人的私事。
“我便是吕素真。”
“姑娘千里迢迢来寻我，是为何？”
识音绷了一路的脸色终于在这时缓了下来，染上欣喜。
“（作揖）有些问题想要请教前辈，也只有前辈能替我解答。”
“噢？你且说说。”
可话到嘴边，识音却犹豫了一瞬，这件事说起来正常人都会不信吧。
自己又有什么自信能让别人帮她呢？
吕素真看她沉默下来，也不着急，就静静等着，等到她终于松开口。
“晚辈有一问，望城山的御剑之术…可是真的？”
显然这个问题涉及到了门派密学。
“我没有窥探的意思，只是….大家都这么说….这门功法，很像我家那边。”
“如果不方便前辈便当我没说吧。”
她怕吕素真以为她跟其他偷学秘术的人一般，一句接着一句解释着。
“还有吗？”
“嗯？”
“还有问题的话，一起问出来吧。”
识音看不准他，但她是个礼貌的孩子，长辈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还有….万剑归宗。”
吕素真看着远山了然轻笑。
“御剑之术，不是我们这些人能轻易练成的。”
“……”
识音随着他的视线望去，一座座高山挡着外面的世界，烟雾缭绕着。
“万剑归宗我没听过，但是用内力施展出万柄长剑，至今未看过有一人能做到。”
“前辈呢？前辈也做不到吗？”
吕素真笑笑，识音便知道这世上只有他能做到了。
又白费力气的她目光游离着想逃避。
“天外来客，我望城山应当照应。”
识音眼神闪烁着，心口一颤，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看出来她不是这里的人了吗？可没听说吕素真会卦术啊….
这让识音更加好奇起来，可等了半天他还是没说话。
她看了看天色，到了该返程的时候。
“前辈，此番叨扰实属无奈….”
“晚辈告辞。”
她踏着微微沉重的步伐不紧不慢，裙摆的泥渍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连同鞋底一起变得雪白。
“姑娘。”
她停住脚步。
“不介意的话，每年都来望城山看看吧。”
“过分执着，对你的修行不利。”
身后是吕素真劝解的声音，可识音不愿就这么放弃，侧过头回应道。
“可我，只是想回家。”
“我还会来的前辈，多谢。”
不知道吕素真听到没有，她声音细细得像是在呢喃。
至于他说的每年来一次，识音也不知是为何，但她的潜意识告诉她，她应该来。
大雨渐歇，屋檐上的积水一下一下滴落，待乌云散去后太阳显现，十步之外虹脚升起。
吕素真看着越走越远的背影叹气。
“希望我这么做，能让你再无忧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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