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着的三个小太监脸上青紫一片,明显是用过刑的。
“奴才小福子,在延禧宫当差,仪贵人炭火里的朱砂就是奴才掺进去的。”
“奴才小禄子,是御膳房专给仪贵人送鱼虾的,送给仪贵人的鱼虾都是奴才用朱砂喂的。”
“奴才小安子,在内务府当差,朱砂是奴才给的。”
“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皇嗣。”太后厉声呵斥,“来人!”
“皇额娘且慢。”皇后出声阻止太后,瞥了眼素练。
素练端着一盒胭脂递给太后。
“请皇额娘闻闻这上面是什么味道。”
太后接过胭脂盒,她打开盒子里面装的正是朱砂。又低头轻嗅,盒子上沾染的味道很淡,但也轻易分辨得出是哪种香,太后意味深长看了皇上一眼,又看向娴妃,这香只有娴妃有。
“皇帝,你来闻闻。”
皇上从太后手里拿过胭脂盒,瞬间便认出这是沉水香的香味。
“是沉水香。”
“这沉水香只有娴妃宫里有。”贵妃说道,“莫不是娴妃......”
“你们说是谁指使的。”
“皇后娘娘恕罪,是娴妃娘娘威胁奴才如果不帮她做事,便要了奴才弟弟小福子的命,还说奴才不做,杀了小福子后会找其他人去做。”
“娴妃娘娘也是这样威胁奴才的,奴才是为了保命才答应的,娴妃娘娘还和奴才说不会被人发现,不然借奴才八百个胆子也不敢谋害皇嗣啊。”
小福子和小禄子声泪俱下控诉着娴妃。
众人不可置信的看向娴妃,娴妃一双眼睁得溜圆,眼神不知飘向何处。
“那小安子呢。”
“自玫嫔娘娘有孕后,娴妃娘娘就时常找奴才要朱砂,奴才不敢不给。”
海兰见情势不对,立马站出来替娴妃说话,“太后,皇上,皇后娘娘。姐姐不是这样的人,臣妾相信姐姐不会做这样的事。”
“海贵人,宫里都知你与娴妃交好,可是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谁究竟是怎样的人。”嘉贵人反驳,“事已至此,不妨听听娴妃娘娘怎么说。”
皇上赞许看了嘉贵人一眼,说:“娴妃,你可有话说。”
他也不信,在他的印象里娴妃永远都是恬静美好的,便有意替她撑腰,只要她说不是,说自己是清白的,他立马就派人重新查。
“皇上......”
阿箬颤抖着身体,走到他们中间跪下,“请太后,皇上,皇后娘娘恕罪,奴婢......奴婢有话说。”
见上位者未发一言,阿箬壮着胆子说:“皇上,娴妃娘娘爱您深切,听到玫嫔娘娘有孕后,主儿便醋意大发,设计害了玫嫔娘娘的孩子,后来又故技重施害了仪贵人,奴婢实在是不愿助纣为虐。每每午夜梦回奴婢都能听到婴孩啼哭,奴婢时常内疚为什么一开始不阻止主儿,害得主儿犯下大错。”
娴妃盯着阿箬,像是要把她盯出个洞来,好瞧瞧她的心肝到底是什么颜色,怎的说出这样伤人的话,她可是她的陪嫁侍女啊。
“阿箬,你是姐姐的陪嫁,到底是谁给了你好处,让你这般背叛污蔑姐姐,”海兰冷声质问。
“海贵人,您真心实意当她做姐姐,可她未必当您是她妹妹,您恐怕还不知道吧,当初在潜邸就是她设计让您承宠。”阿箬避开问题,将陈年旧事掰开来,“其实娴妃打心眼里瞧不上你,不然为什么你送来的东西,她碰都不碰一下,甚至明知你在咸福宫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换寝宫还一拖再拖,您难道没怀疑过吗?”
“不是的,阿箬你不要胡说。”
阿箬说的每一句话无疑是在扎海兰的心,那是她最尊敬信任的姐姐,她不相信。
“够了!”皇上喝止,“娴妃!”
“皇上,臣妾不知道说什么,臣妾百口莫辩。”娴妃此时脑袋空空,想辩解却说不出一句话,这个局堪称天衣无缝,她...算了,反正有皇上在,必定不会让自己受太重的惩罚。
娴妃这番话无异于变相承认了自己就是主谋。
“传朕旨意,每人二十大板,送入慎刑司。”皇上失望的闭上眼睛,“至于娴妃乌拉那拉氏心思歹毒,谋害皇嗣,贬为庶人,打入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