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评这两个人的时候，six脸上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看起来和周围那些渴望积分的赌徒没什么两样，但菲尼克斯敏锐地感觉到，这个人不一样。他的眼神深处没有狂热，只有一种冰冷的、仿佛在玩一场有趣游戏的计算感，与周围的赌徒格格不入。

“运气而已。”菲尼克斯面上依旧维持着平静。

“哦？只是运气吗？”six歪了歪头，笑容无害，语气却锋锐得吓人，“让我算算……你的胜率在0.3左右……看起来平平无奇。”

“但是赔率在惊人的10倍以上。”

他顿了顿，喝了口饮料，慢悠悠地继续道：“你输的都是小头，赢的可都是大头，仔细算算利润率……啧啧，百分之五百都不止啊。”

“总能精准地在最关键的一局翻盘，这可不是一句‘运气’就能解释的，对吧？”

菲尼克斯眼神微凝。这个人，果然在盯着她算计。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six摊摊手，笑容越发灿烂，“别担心，我说了，我也是同道中人。”

“我也跟你一样，会选择被那些庄家盯上的可怜虫。”

“这些可怜虫往往嚣张得很，像是被赌博之神附身，连赢十几把。”

“然后在他们赢上最高峰，彻底上头准备梭哈的时候，再被庄家精准收割。”

“这个时候只要我们顺水推舟，站在庄家那一边，积分就能刷刷入账，再轻松不过了。”

菲尼克斯侧头打量了他一眼，转回头盯着酒杯懒得看他。

“装，你早就看出来了。”

“嗯？”six勾起唇角，“34，你是指的什么？”

“那些家伙，才不是什么肥鱼。”菲尼克斯点了点他指着的两个人，“他们本身就是‘肥羊’收割机，庄家才是真正的配合者。”

“从一开始，他们的目标就不是那些‘幸运之神’眷顾的大头，而是那些无脑跟风的散客。”

six愣了一下，随即轻笑起来。

“34先生，你比我想的还要有趣啊，难得的聪明人！”

“承让。”

“这样，要不我们也来玩上一小把？”six从兜里掏出一枚红色筹码，这是一千积分。

他抬手随意指了旁边一个桌子：“咱们来赌一赌吧，这一把谁会赢，庄家还是闲家。”

“不赌。”菲尼克斯躺了回去，“没兴趣。”

“嫌少？那十枚呢。”

十个红色筹码叮当落在桌上。

菲尼克斯懒得搭理：“我已经玩够了，我的赌性没这么大。”

“呵呵，别这么擅自下决定，很多人在彻底输光之前，也觉得自己能够及时收手。”

“可事实证明，赌徒永远是赌徒，未知带来的快感，那种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感觉……上瘾了之后就彻底戒不掉了。”

six自顾自说了两句，见菲尼克斯始终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他只能遗憾地收回十枚筹码，“看来这戏不够有吸引力。”

“也是，玩普通的比大小或者梭哈，未免太无趣了。”

“不过我想另外一个赌局，34先生，你一定会感兴趣——”

“什么赌局？”

“嗯……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看人游戏”？”

菲尼克斯心脏诡异地一跳。

她总感觉面前这个男人，不怀好意。

six继续道。

“你我这种类型的赌徒，看人的能力都很准，不过我自认更胜一筹。”

“一般人破绽很多，我能在十秒钟之内，看出他的实力，排名范围，使用什么类型的元力……”

菲尼克斯刚想嗤笑，看人能力这么强，怎么没见他将她的身份也看出来？

six忽然压低了声音，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分享一个秘密。

“可别小看我啊，披着人皮的羊小姐。”

一瞬间，菲尼克斯的心脏都停跳了一拍。

她暴露了？什么时候？！

就连鬼天盟的教众都没看出来她的伪装，这个男人却能看出来……他果然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

“别那么惊讶么。”six笑了笑，身体靠后倒在柔软的沙发里，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的慵懒的蛇：“羊小姐的伪装确实很厉害，不过一个人的言行步态能暴露出细微的马脚。”

“比如，由于生理结构的原因，正常男人走路的姿势和女人不一样。”

“就凭这个？”

“不止。”six微微扬起下巴，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刚才我和你擦肩而过的时候，你抬手第一反应是背面向我，护住胸口。”

“这是女人才会有的下意识的反应，男人通常是正面朝着我。”

菲尼克斯沉默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观察能力和识人能力，简直到了一种恐怖的地步。

“你看透多少了？”

“呵呵，没多少。”six朝她举杯，“我也是靠着一手场外作弊了。”

“你捡到的赌徒卡的原主人我认识，那是一个无脑的蠢货，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这种赌局中赢这么多钱的。”

菲尼克斯长呼出一口气。

还是太大意了，没想到赌场还有这种难缠货色，她应该早些收手离开的。

“现在证明了我的实力，你愿意陪我玩了吧，34号先生。”

six的语气带了一丝挑衅的意味。

菲尼克斯垂下眼眸，思考了一会。

赌场的喧嚣在他们周围构成了一层模糊的背景音。

半晌，她轻轻点了点头，“可以。”

six挑眉，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带着点“果然乖乖上钩了”的意味：“那我提前说明规则。”

“有规则的游戏，才更加有乐子。”

“洗耳恭听。”

“呵呵，规则是这样：随机选一个路过的人。”

“我们各自观察他十秒，然后背过身去，轮流说出对那个人的判断——职业、习惯、最近的活动、甚至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