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桀还有一剑,请剑仙试之!”雷无桀用尽最后的气力喊道,声音中透着一股倔强。
“凡松亦有一剑,请剑仙试之!”李凡松跟着朗声道。
“剑名,烈火轰雷!”
“剑名,无量天罡!”
一道红光,一道紫光,在空中逐渐交会,剑气蓬涌,翻卷残云,李寒衣微微一皱眉,白衣在风中狂舞,登天阁摇摇欲坠,仿佛就要倒下去。
“这才配得上问剑剑仙。”司空长风笑道。
李寒衣叹了口气:“真是难听的名字,你们的两位师父都没有取名的天赋。剑起!”那柄被他插入阁内的剑飞回到了他的手中,剑身上泛着一道白光,剑名铁马冰河,在天下十大名剑中位列第三。
李寒衣长剑一挥:“我亦有一剑,剑名月夕花晨!”与李寒衣之前的那几剑不同,这一剑很美,很柔,很慢,如炊烟冉冉升起,烟里柳荫丝丝弄碧,如清晨的鲜花,夜晚的朗月,温柔至极,只想让人醉死于其中。
至美至险的一剑,那雪月城中满城的茶花都在瞬间飘了起来,千万朵花瓣围绕在李寒衣的长剑周围,美至不可名状。
“剑仙一剑。”司空长风赞道。
“可渝千古。”尹落霞闭上了眼睛,闻了闻那满城铺开的花香。
唐莲不禁看得入了神,睁大了眼睛,眼中满是兴奋。她深知这一剑看似轻柔,实则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就像在平静湖面上轻轻泛起的涟漪,却能掀起惊涛骇浪。
萧瑟站在一旁,微微眯起眼睛,双手抱胸,目光专注地盯着李寒衣的剑招。
烈火轰雷与无量天罡,一道红光,一道紫光,两道剑招汇聚成了无比霸道的一剑。可一剑将他们击落的李寒衣却偏偏在此时换了一道至美至柔的剑。雷无桀一剑递出,几乎失去了知觉。李凡松咬牙拼命提着剑气,但是只见漫天花雨,他们的那两道剑气根本无法突围而去。
书童飞轩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大龙象力片刻散去。雷无桀和李凡松的剑气也被消得一干二净,两个人均是力竭,长剑脱手而出,悬浮在了李寒衣的身边。
“还是打不过。”雷无桀苦笑一声。
“这位兄台,你去过雁荡山吗?”李凡松忽然问道。
“雁荡山?”雷无桀不解。
“我这一路游来,途径雁荡山,那里有一道大瀑布,叫做龙湫。曾有徐姓旅人留下诗作,称‘白龙游走荒山间,口吐清泉天雷现’。
我遥遥站在百米之外,仍能感受到飞花溅玉般的水珠扑面而来,抬头看那瀑布,仿佛真能看到白色的真龙在瀑布之中翻腾游走。
我想我们与剑仙的差距,大概就是龙湫和小溪吧。”李凡松解释道。
“兄台好雅兴,这时候还能引经据典。”雷无桀苦笑道,“兄台可知我们马上要死了吗?”
“怎么死?”李凡松惑道。
“摔死啊!”雷无桀叹了口气。
两个人再度从高空中一坠而下。唐莲见状,心中一惊,不及多想,一步踏出,如离弦之箭般冲着二人狂奔而去。
她深知以自己的功力拦下二人虽可行,但必定会受伤,可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雷无桀和李凡松摔死。
“小莲,不必担心。”司空长风叹了口气,对着空中的李寒衣喊道,“寒衣!”
李寒衣冷哼一声,手微微一动,那漫天茶花飞散而下,将雷无桀和李凡松包裹了起来。两个人依然重重地落在了地上,茶花碎裂开来,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
“没死?”雷无桀缓缓道。
“他救了我们?”李凡松抬头,却见一道红光、一道紫光冲着自己飞了过来,惨呼一声,“跑!”
话音刚落,那柄桃木剑已剑指他的眉心,那柄杀怖剑也逼到了雷无桀的面前。李寒衣缓缓落地,冷冷地望着他们。
而司空长风、唐莲、萧瑟、飞轩以及司空千落也都赶了过来。
“哎呀,寒衣,莫气莫气。跟孩子们动什么气。”司空长风伸出长枪一拨,将那两柄剑砸到了地上。
李寒衣往前走了几步:“你们想见我?”
雷无桀和李凡松对视了一眼,急忙点了点头。
“为何?”李寒衣手指一勾,那柄桃木剑飞到了他的手中,“这柄剑叫什么?”
“自己用桃木琢的,还没取名字,要不剑仙你给取一个?”李凡松赔笑道。李寒衣手指一挥,桃木剑落地而去,寸寸断裂:“懒得取。”
李凡松没敢心疼,只是不停点头:“剑仙说得是。”
“你为何要见我?”李寒衣问道。
李凡松犹疑了一会儿,说:“听师父多次说起雪月剑仙的大名,有些神往。这番听从师命出来游历,想见一见前辈。”
“现在见到了?”李寒衣目光一凛。
“见到了,见到了。不愧是剑仙,晚辈拜服。”李凡松急忙说道。
“既然见到了,还不快滚?”李寒衣长袖一挥,将李凡松击飞了出去。
飞轩冷哼一声,右手一挥,将那李凡松送到了那匹满是疲态的老马之上。
“大龙象力?”李寒衣眉头微皱。
飞轩没有理他,转身牵过马往城外走去。
李凡松坐在马上连吐三口鲜血,却面带笑意:“此番来雪月城,真是值了!”
“小师叔你差点被人打死,还来值了?脑袋被打坏了?”飞轩瞪了他一眼。
李凡松笑道:“能正面受剑仙一剑而不死,胜过练剑数载,这点道理你都不懂,以后还怎么学无量剑?”
“呸,刚刚要不是我的大龙象功,你早就摔死了。”飞轩不屑道,“枪仙刚刚还说了,我才是真正的高手。”
“高手?你也稀罕?”李凡松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说话。
飞轩默默拉着缰绳,这一书生一书童就这么慢悠悠地晃出了城。
司空长风望着二人的身影,感慨道:“青城山这一辈武运、天运分得正好。看来以后的江湖,青城山要从雪月城手中夺去一半了。”
“谁稀罕?”李寒衣又望向雷无桀,问道,“那你呢,你又为什么要见我?”
“恳请雪月剑仙见我师父一面!”雷无桀忽然长膝跪地!
“雷轰?”李寒衣冷笑一声,“他要见我?”
“师父身患重病,将不久于世。雷无桀斗胆,恳请雪月剑仙见师父一面。”雷无桀跪地不起。
李寒衣眼神中微微有一瞬间的波动,但立刻恢复了平静:“雷轰要死了?”
“是。”雷无桀垂首。
“好,我去。但我有一个条件。”李寒衣手微微一勾,杀怖剑到了他的手上。
“不可!”雷无桀伸手欲拦,“杀怖剑是我师父挚爱之物!”
李寒衣挽了朵剑花:“怎么,你以为我也要跟毁去那柄桃木剑一样,断了杀怖剑?”
雷无桀只是说:“还请剑仙手下留情。”
李寒衣随手一挥,将那柄杀怖剑钉在了下关城的城头之处:“我的条件很简单,你做我的弟子。什么时候你能接我三剑,拿回这柄杀怖剑的时候。我便随你去见雷轰。”
做李寒衣的弟子?做雪月剑仙的弟子?雪月城三位城主,百里东君收了唐莲为徒,司空长风传授独女枪法,但唯独剑仙李寒衣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徒弟,也从来没表露出有收徒的打算。
雷无桀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作答。他虽然一直戏称唐莲为大师姐,但其实并没有真的拜入雪月城的想法,更没有想过直接拜剑仙李寒衣为师。
司空长风见雷无桀发愣,笑道:“现在不是已经行过拜师礼了吗?直接叫师父吧。”
李寒衣看出了他眼中的疑虑:“你不愿意?”
雷无桀急忙摇头:“剑仙剑术通神,雷无桀本以心生神往,能够拜入剑仙门下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这等大事,还需与师父知会一声。”
“你是说,先见过了你师父,再来说拜师这件事。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叫什么吗?”李寒衣目光凛冽。
“赌桌上有一种说法。”萧瑟双手拢在袖中,懒洋洋地说,“空手套白狼。”
雷无桀愣了一下,眼神中满是纠结与迷茫。
唐莲见状,上前一步,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微微用力摇了摇,脸上带着温暖且充满鼓励的笑容说道:“无桀,这可是难得的机会,雪月剑仙的威名,多少人梦寐以求。你若能拜入剑仙门下,定能在剑术上有质的飞跃。别再犹豫了,你平日里那股子机灵劲儿哪去了?”
唐莲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真诚,直勾勾地盯着雷无雷无桀。
雷无桀听着唐莲的话,只觉心里暖烘烘的,抬眼看向唐莲,目光中满是倾慕与信赖。
她的话语在雷无桀耳中,就像定海神针一般,让他慌乱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他又转头看向李寒衣,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像是鼓足了勇气。
雷无桀望着唐莲,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涩与坚定,小声说道:“大师姐,我听你的。我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也想在剑术上有所成就。”
说完,他像是生怕唐莲觉得自己不够坚定,又急切补充道:“我会好好努力,不让你失望。”
雷无桀接着转头看向李寒衣,郑重地以头磕地,连磕三次,行完拜师礼后抬头,眼神中带着决然与坚定,大声说道:“弟子雷无桀拜入雪月剑仙门下。等我取回杀怖剑,与师父同回雷家堡,若雷轰师父责怪,便以死谢二位恩师授业之恩。”
“傻子。”萧瑟又不轻不重地骂了一声,眼神不自觉地瞟向唐莲。只见唐莲一脸欣慰地看着雷无桀,那温柔的目光仿佛在赞赏着雷无桀的决定。萧瑟心里莫名有些吃味,眉头微微皱起,暗暗想着自己在唐莲心中到底是个什么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