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手

“请吧。”司空长风握起一枚黑子，神色沉稳，抬手示意萧瑟执白先行。萧瑟也不推辞，拿起一枚白子，随意地丢到了桌上。

唐莲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瞧出萧瑟这看似随意的落子，实则暗藏玄机。

她能看懂这棋局的走向，司空长风大气沉稳，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而萧瑟看似毫无章法，却总能在绝境中寻得生机。

站在一旁的司空千落却是越看越皱眉。她受父亲影响，下了多年的棋，却从未见过这般奇特的对弈，不禁看得心惊胆战，汗流浃背。

一局棋下完，大半个时辰已然过去。两人沉默不语，沉吟片刻后各自拿回了手中的棋子，重新再开一局。如此反复了三次，三局皆平，不分胜负。

司空长风笑道：“棋逢对手？”

萧瑟冷笑一声，说道：“围棋是鬼阵，非大道。堂堂雪月城三城主竟如此沉浸于鬼道？”

“若以四国为棋子，天下做棋盘。能算得上大道吗？”司空长风边说边收起了棋盘。

萧瑟站起身，清了清嗓子，神色淡然：“再大大不过银子，给钱！”

司空长风思索片刻，目光看向唐莲，说道：“听唐莲说你曾是客栈掌柜。这样吧，你若是拜我为师，我除了授你枪术之外，还让你负责统管雪月城财务如何？”

司空千落一惊，柳眉倒竖，怒道：“爹！你怎可随意赋予一个外人这样的事务？”

唐莲见此，轻笑着摇了摇头，走上前，拍了拍司空千落的肩膀，安抚道：“千落，莫要着急，师尊自有考量。”

萧瑟倒并不为所动，只是不紧不慢地伸了伸手：“月俸？”

“月俸八百两！”司空长风难得豪气了一次。

萧瑟双手拢在袖中，抬头望了望天，一副思索良久的模样，随后说道：“不够。”

司空长风也不恼怒，神色温和地问道：“那你觉得多少可以？”

萧瑟慢悠悠地往城内的方向走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八百万两吧。等我出城那一日，一并付给我。”

“八……八百万两？”司空千落瞪大了眼睛，怒声说道，“你不如说你直接当城主好了！”

可司空长风却豪气干云地喊了一声：“好，成交！”

萧瑟慢悠悠地朝着城内方向走去，神色悠然，语气却透着几分漫不经心：“八百万两吧。等我出城那一日，一并付给我。”

“八……八百万两？”司空千落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高声斥道，“你不如说你直接当城主好了！”

可司空长风却毫不迟疑，豪气干云地大喊一声：“好，成交！”

萧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冲身后随意挥了挥手，脚步不停继续前行，没有回头。

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感叹，更有着在唐莲面前不自觉的示弱：“以四国为棋子，整个天下为棋盘。这样的棋局，在开始的时候，便注定每个人都是棋子了。我们也不会例外。”

那语气里，有着对命运的感慨，也有着一丝渴望被唐莲理解的意味。

他的声音虽低，却清晰地落入唐莲耳中。唐莲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正欲开口，却见司空长风望着手中的长枪，喃喃道：“是的，没有例外，所以只能努力去赢了。”

萧瑟没再言语，依旧慢悠悠地走着。忽然，他伸手握住了一朵茶花，那是剑仙李寒衣一剑卷落满城茶花中的一朵。此时剑仙已然离去，那些聚散在一起的茶花再度被大风吹散，漫天飞舞。他停住脚步，静静地望着手中这朵茶花，若有所思，轻声呢喃：“人生天地间，远……”

“砰！”一声清脆的声响突兀响起。萧瑟只觉头部遭受重重一击，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艰难地转过身。

只见司空千落手持长枪，英姿飒爽却满脸愤懑地瞪着他：“既然拜了我爹为师，那么以后你就得叫我师姐了！师姐没说让你走，你就给我老实待着！”

萧瑟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无心在唐莲面前那副示弱讨好的模样，心一横，也决定效仿。

他故作可怜地看向唐莲，大声呼救：“大师姐，救我！这下手也太狠了！”

说着，还踉跄着朝唐莲的方向扑去，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实则暗暗留意着唐莲的反应。

“莲……”萧瑟佯装疼得说不出话，眼神却一直盯着唐莲，希望她能出手相助。

然而，司空千落这一击势头太猛，即便唐莲扶了萧瑟一下，他还是被那股冲击力带得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但即便昏了过去，萧瑟的手却像钳子一般，紧紧攥着唐莲的手不放。

唐莲见状，又气又无奈，狠狠瞪了一眼地上的萧瑟，低声嘟囔：“真是个麻烦精。”可终究还是俯身，揽住萧瑟的腰，将他搀扶起来。

司空千落瞧着萧瑟这般亲近唐莲，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

司空长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年轻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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