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心

“臭小子，别打岔，快说，你们不是一向哥俩好吗？你怎么这副表情？”

南宫春水脸上那看好戏的神情，像极了在看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嘴角微微上扬，眼底闪烁着促狭的光芒。

这可让本来想开口说话的百里东君咽了咽口水，他那包子般的脸蛋上瞬间爬满了黑线，仿佛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给压迫住了。

成功地把那无馅的包子，或者说原本平淡无奇的馒头，变成有馅的了，还是那种另类的、带着一丝诡异的黑心包子了呢。

“师父，你就是想看我热闹是吧?”百里东君气呼呼地瞪了南宫春水一眼，眼睛瞪得圆圆的，像两颗黑宝石镶嵌在眼眶里，眼神中满是不满，小脸也因为生气而微微涨红，像是熟透的苹果。

“不是说了吗，要叫我南宫兄或者春水兄，我哪里看你热闹了？”南宫春水挑了挑眉，眉毛像两把小刷子在额头上轻轻一扬，伸出手来，毫不留情地拍了下百里东君的后脑勺，那动作干脆利落，带着几分长辈对晚辈的亲昵与调侃。

“师父，云哥说喜欢我，可我有一见钟情的仙子姐姐啊，我该怎么办才好?”百里东君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都蔫了下来，肩膀耷拉着，脑袋也垂了下来。

然后他抬起手，有点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后脑勺，手指在头发间胡乱抓着，像是要把自己的烦恼都抓出来一样。

“哦，仙子姐姐？怎么样的仙子姐姐？”南宫春水挑了挑眉，目光中满是戏谑，身体微微前倾凑向了百里东君，脸上满是八卦的神色，那模样就像一只发现了新鲜猎物的狐狸。

百里东君看着眼前这个为老不尊的人，内心实在是一百个不愿意承认他是自己的师父。

“就是我年幼时，在师父幻境里遇到的那位。”百里东君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起来，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她虽带着面纱，但那双眉眼宛如精雕细琢的艺术品，清丽得仿若不食人间烟火。她的声音温柔似潺潺流水，周身散发着高洁的气质，超凡脱俗，那衣服随风飘飘，整个人看起来飘逸如仙。”

他说着说着，脸颊竟渐渐泛起红晕，目光也变得愈发柔和，像是陷入了一场甜美的梦境。

南宫春水看着百里东君这副模样，眼睛里充满了嫌弃，无奈地撇了撇嘴，“咳，那你的云哥呢？你把你的仙女姐姐夸得天花乱坠的，你不要你的云哥了？”

他实在是无语至极，轻轻咳嗽一声，伸出手指在百里东君面前晃了晃，试图将沉浸在回忆中的百里东君唤回现实。

百里东君这才猛地回过神来，眼睛睁得大大的，急切地摆着手说道：“云哥也很重要啊，我和云哥自小玩得极好，甚至还约定一个成酒仙，一个成剑仙，一起游历江湖，行侠仗义呢。”

他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挥舞着手臂，像是在强调自己与云哥之间深厚的感情。

“可是，为什么就一定要选择呢？就不能我们三个一直在一块吗？”百里东君皱着眉头，一脸苦恼郁闷地看向自家师父，那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希望这个活了许久的老妖怪师父能帮帮自己。

南宫春水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额，你个傻小子，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你为什么连你仙女姐姐的样子都没看到，就喜欢上了？她喜欢你吗？”

他双手抱胸，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心里想着自己的小徒弟怎么这么单纯，对待感情如此天真，甚至带着浓浓的稚气。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百里东君眉头微皱，像是在极力辩解着什么，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却又掩不住眼底的坚定。

“她喜不喜欢，我不知道，但我反正是喜欢的。再说了，她都和我约定好了，等我名扬天下，她就来见我。”说到这里，他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略显自得的笑容，“想来对我也是喜欢的吧。”

南宫春水听到这话忍不住一愣，手也停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是啊，喜欢就是这么纯粹简单的一件事，何必想得那么复杂？

不过，他还是得自己去验证一下自己的感情，否则到时候万一出了差错，岂不是要伤害到那个单纯的傻姑娘？

“就像未来师娘一样，喜欢就喜欢喽，哪管你是什么老头子还是年轻人，也不知道你哪里吸引人家了?”

百里东君看了看自家师父，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可以吸引姑娘的，再说是凌姑娘那样出色惊艳的人，想着还摇了摇头。

“嘿！说你呢！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南宫春水被他这一句话弄得哭笑不得，立刻瞪大了眼睛，气哼哼地站起来，用扇子指着百里东君的鼻子。

自己这什么眼光，收的到底是什么徒弟啊？

“本公子现在可是风华正茂，玉树临风，翩翩少年郎，而且学识渊博，温文尔雅，那丫头喜欢我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说着，他还特意整理了一下衣襟，摆出一个自认为潇洒无比的姿势，仿佛自己就是天下的焦点。

“再说了，你别这么喊那丫头，对人家女孩子多不好。”看着逐渐想看自己戏的百里东君，南宫春水直接用扇子敲了敲他的脑袋。

然而，百里东君显然没买账，他挑了挑眉，装作很努力憋住笑的模样，憋得脸都红了，才勉强憋出一句：“师父，你是不是太自恋了？”

“臭小子！”南宫春水见状，直接用扇子狠狠敲了敲他的脑袋，“一点尊师重道的样子都没有！”

“哎哟！”百里东君摸着脑袋往后跳了一步，故作委屈地看着师父，“师父，我只是实话实说嘛！”

南宫春水懒得再跟他纠缠，继续说道：“再说了，你别整天‘仙女姐姐’‘仙女姐姐’地喊个没完，结果连面都没见到。”

说完，他眯起眼睛，上下扫视着百里东君，一副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模样，“我可告诉你，这世间的人心复杂得很，说不定你那位‘仙女姐姐’知道你的家世背景，才故意接近你，算计你的呢？”

百里东君原本嬉皮笑脸的表情顿时沉了下来，他瞪着师父，语气严肃：“感情这种事情，不需要那么多怀疑。喜欢就是喜欢，哪管得了那么多？”

南宫春水耸耸肩，似乎并不在意徒弟的反驳，反而换上一副坏笑的表情，凑近问道：“那我问你，如果让你在你仙女姐姐和云哥之间选一个，你选谁？”

百里东君愣住了，瞠目结舌地看着师傅，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南宫春水则靠在椅子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还不忘用手里的扇子轻轻拍着掌心，仿佛等着看一场大戏的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