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人来人往，步履匆匆的内城现在安详的走了。
只留下了地上一眼能望见五六滩的零落的“人”。
38走了很久。
但他什么都看不到。
城中的灰雾越来越浓，骨鸟也变得稀稀拉拉，他不知道自己在找些什么，可能是什么能让他稍稍安下心，不用这么快要崩溃的东西……
可城中还能有什么呢？
死寂，死寂，还是死寂。
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呼吸声，心跳声。
血肉，血肉，血肉。
凋敝的血肉在灰雾间失去了鲜亮的色彩，成为了这暗淡至极的世界的一部分——
纯黑色的天，灰色的墙，纯白的骨鸟，凋敝的血肉。
有力气就跑，虽然什么都甩不掉。
没力气就挪，虽然停下也不会死。
就像沉在水中的人，毫无章法的扑腾，想寻求哪怕一丝的喘息。
但……沉下去了，不会划水的人怎么可能再浮上来呢？
这世界本就失了“日夜”的概念。年龄也只是为了度量“放逐”与“升迁”。
所以38连让自己维持清醒的度量的概念都没有。
他感觉自己和那些傻团子们也差不多了，毫无规律与目的的游荡，不知在寻求些什么。
……不，至少有一点不同。
他至少还是有所牵引的。
哪怕，只是一丝虚无缥缈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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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白单手崩飞试图靠近他的亡灵团子，蹲在绯月之都的城墙上往下瞭。
他对绯月之都的观感算不上好，之前还是团子时就看到了丢在城墙外的大片尸体，淅淅沥沥的拖了方圆千米过半的距离，还有林那家伙满身的伤……
要不是因为那家伙身上有金阳的创生印记，早死了千儿八百回的了。
所以他才坚信林绝对没死。
单手支着下巴，鹤白垂眸看着满城的凋敝的尸体，啧了一声。
真惨呐。
漫不经心的扫视下面的惨状时，鹤白突然怔了一下，目光锁定了一小只黑色的身影。
居然还有活人。
.
.
.
38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如同行走在梦中，每一步都是飘的，不知道走到哪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多远。
一切都在眼前涣散成模糊的幻影，摔了就爬起来，任何感官似乎都消失了，没有痛觉，没有触觉，没有……
“喂，小孩。”
依惯性又走了几步，38卡住了。
他一卡一卡的扭过头，看见身后站着一个少年。
洁白的骨质额坠搭在柔顺的黑发间，少年眉眼冷淡，不耐烦的挥开身边围着好几只灰白色亡灵团子，微抬下巴，问道：“你几岁？”
好问题。
38卡顿的沉思了一会儿，犹犹豫豫的张口。
没发出声音。
太好了，太久没说话，说不出来了。
两人相顾无言，气氛冻结，只有灰白色的团子依然锲而不舍的往少年身上贴，被他一巴掌呼飞。
……砸到了38头上。
“……”
“……”
少年注视着团子q弹地又从38头上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在地上，还弹了两下，抽了抽嘴角：“……不用说了，创生太少，团子都敢往你头上砸。”
“……创……生？”艰难的发声，38刚挤出这两个字就猛烈的咳嗽起来，然后他就听见了少年犹犹豫豫的道：“啊？我叫鹤白。”
38咳的更厉害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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