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阁的檀木香混着血腥气在鼻腔里翻涌。白璃攥着往生诀的绢帛，指尖被纸页边缘割得发红。她望着淡墨后背渗出的血——方才替她挡下玄霄宗修士的玄铁剑时，那剑刃擦着他的肩胛划过，道袍下的伤口正往外渗着黑血。
"阿墨。"她扯住他的衣袖，"你..."
"没事。"淡墨回头，眼尾的红更重了，"这点伤...比当年替你挡雷劫时轻多了。"他的声音发哑，"当年在寒潭底，你用血给我续魂，现在换我护着你。"
小桃跟在两人身后，月白裙角沾着血。她踮脚去够白璃手里的绢帛，指尖刚碰到纸页，往生诀突然泛起金光。她的眼睛倏地亮起来，像淬了星子："这是...我娘的字迹！"
白璃的呼吸一滞。她望着绢帛上熟悉的笔锋——与她在实验室写的实验报告如出一辙，只是多了几分柔婉的弧度。"你娘...写过这个？"
"嗯。"小桃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娘说，这是青岚宗的'往生誓'。当年她替玄霄宗盗诀时，用血写了三份，一份藏在我发间，一份埋在藏经阁第三层，最后一份..."她的指尖抚过绢帛上的"青岚"二字，"给了你。"
白璃的手指猛地收紧。她想起前世在实验室，自己总爱用红笔在实验报告上画小梅花——那是她娘生前最爱的花。原来那些被她揉皱的报告，那些被导师批注"不务正业"的字迹，竟是青岚宗最后的遗言。
"阿月。"淡墨握住她的手，"往生誓里写了什么？"
白璃展开绢帛。金线绣着的"青岚"二字下，是行娟秀的小楷："以双生魂为引，破幽冥锁魂阵；以青岚印为钥，开往生渡厄门。若遇劫数，持此誓者，可唤青岚旧部，护道统不绝。"
"青岚旧部？"淡墨皱眉，"玄霄宗的人说，青岚宗三百弟子全死了。"
"他们没死。"小桃突然开口，"我娘说，当年有十七个弟子带着半块玉珏逃了。他们藏在...藏在..."她的声音突然哽住，"藏在魔界的'忘川'里。"
白璃的瞳孔骤缩。她想起系统第二次提示音里的那句话——"检测到宿主与关联者魂力同源，建议执行'双生引'任务"。原来"双生引"的终点，是魔界的忘川，是青岚宗最后的火种。
"阿墨。"她抬头，"我们去忘川。"
"不行。"淡墨将她护在身后，"玄霄宗的人追来了。"他望着藏经阁外的火光，玄色道袍被血风吹得猎猎作响，"至少...先把往生诀交给小桃。"
小桃却摇了摇头。她从怀里摸出块半块玉珏——与白璃腕间的锁魂环、淡墨腰间的玄铁令，正好能拼成完整的圆形："我娘说，这玉珏是'引魂钥'。只有真正的双生魂，才能用它打开忘川的门。"她的指尖抚过玉珏上的刻痕，"阿月姐姐，墨哥哥，你们的魂力...和我娘的，是一样的。"
白璃的指尖微微发颤。她想起前世在实验室，淡墨为她挡下雷劫时，两人的魂力曾短暂交融；想起在寒潭底，他的魂魄裹着她的血，在魔界漂泊三百年。原来那些她以为的巧合，都是青岚秘术里写好的注脚。
"阿月。"淡墨的声音突然发紧，"你的手...在抖。"
白璃这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冰凉。她把往生诀塞进小桃怀里，转身时撞翻了石台上的烛台。火焰腾起的瞬间，她看见藏经阁的阴影里走出个身影——玄色道袍，白发垂肩，面容与她前世在实验室见过的老教授有七分相似，却多了双泛着幽蓝的眼睛。
"是...青岚宗的老祖？"她轻声问。
老者笑了，声音像砂纸摩擦："小丫头，你以为拿到往生诀就能救青岚宗？"他的指尖抚过小桃怀里的玉珏，"这玉珏，是我当年亲手刻的。青岚宗的魂，早被玄霄宗的'蚀魂钉'钉在忘川底了。"
"蚀魂钉？"淡墨的玄铁剑瞬间出鞘，"那是什么？"
"是玄霄宗的禁术。"老者的身影突然消散，只余下段传音在两人耳边回荡，"用三百弟子的魂魄铸成的钉子，钉在忘川底的忘川石上。每活一人，钉子便扎深一分；若魂尽，钉子碎，则青岚宗的魂...永世不得超生。"
白璃的指尖猛地攥紧往生诀。她想起系统提示音里的"警告：蚀魂阵启动倒计时一日"，原来那倒计时的终点，是忘川石上的蚀魂钉。
"阿墨。"她抓住他的手，"我们去忘川。"
淡墨将她护在身后，玄铁剑指向门外："走。"
两人的影子叠在藏经阁的楼梯上，落满旧纸。远处传来玄霄宗修士的嘶吼："拦住他们！往生诀不能落入魔修之手！"
小桃跟在两人身后，月白裙角沾着血。她踮脚去够白璃手里的往生诀，指尖刚碰到纸页，绢帛突然泛起金光。她的眼睛倏地亮起来，像淬了星子："阿月姐姐，墨哥哥，我娘说...往生誓的最后一句，是'若有来生，我还做你们的小桃'。"
白璃的喉咙发紧。她想起前世在实验室，自己总爱给小桃编麻花辫，说"等你长大，姐姐给你买糖人"。原来那些被她遗忘的温暖，都藏在青岚宗的往生誓里。
"阿墨。"她轻声道，"我们去忘川。"
淡墨将她护在身后，玄铁剑划破空气："走。"
两人的脚步声混着小桃的轻笑，在藏经阁的回廊里回荡。远处传来系统提示音在白璃脑海里炸响："任务进度：99%。往生诀已获取，建议宿主立即前往魔界忘川，摧毁蚀魂钉。"
白璃望着淡墨眼底的温柔，突然觉得，所谓"回到修仙世界"，大抵就是这样——有旧人的等待，有未寄的信，有拼凑完整的玉，还有，一起走向忘川的，坚定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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