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春风裹着沙尘，吹得茶铺的幌子哗哗作响。小柱子站在门口，望着远处的官道上一队队蒙着灰尘的商队，手里的茶筅攥得发白——三天前突厥可汗的使者带来了灭铁勒部的承诺，可这承诺像春雪一样不可靠，融化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茶灵茶苗在店里舒展着新叶，绿光透过窗棂洒在小柱子脸上，他总觉得这绿光里藏着什么，像是茶灵在担忧，又像是在提醒什么。
"小柱子，又在担心漠北的事？"白璃端着刚沏好的碧螺春走出来，茶香混着炭火的暖意扑面而来，"别太操心，淡墨已经把铁勒部的罪证送到了刑部，朝廷不会坐视不管的。"
小柱子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却暖不了心里的寒意："姐，你不明白。这不是简单的部落争斗，是茶马古道的命脉之争。铁勒部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在撑腰，突厥可汗答应灭他们，未必是帮我们，更像是在借刀杀人。"他把茶盏放在案上，茶汤里映出自己紧锁的眉头，"茶种一旦落入可汗手里，他就掌握了整个西北的茶叶贸易，到时候我们..."
话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七八个身着官服的人冲进茶铺，为首的官员手持令牌，脸色铁青："圣旨到！宣白璃、小柱子即刻进京，另有要事相商！"
白璃和小柱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安。
"是福是祸？"白璃轻声问。
小柱子摇摇头，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这圣旨来得太突然，太急促，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京城的天比长安更灰，雾霾笼罩着皇城，连宫墙都显得阴沉沉的。
小柱子跟着传旨太监走进紫禁城，穿过重重殿宇，最后来到了养心殿。殿内香烟缭绕，皇帝端坐在龙椅上，面色憔悴，眼角的皱纹里藏着深深的忧虑。
"平身吧。"皇帝挥挥手，声音里带着疲惫，"朕召你们来，是为茶马古道的事。"
旁边的军机大臣出列："启禀陛下，突厥可汗近日动作频频，不仅在漠北集结军队，还派人联络吐蕃、回鹘各部，意图控制整个西北商路。更有情报显示，可汗已经派人潜入长安，目标就是茶铺的茶种。"
小柱子心头一震："陛下，茶种关乎茶马古道的命脉，不能落入可汗手中。"
"朕知道。"皇帝揉着太阳穴，"可朕现在内忧外患，朝中大臣各执一词，有人主张强硬，有人主张和亲...朕需要你们拿出一个万全之策。"
军机大臣继续道："最麻烦的是，可汗派来的奸细已经混入了长安城，专门盯着你们的茶铺。昨夜有人在茶铺后园发现了可疑人物，还留下了这个。"他从袖中取出个小瓷瓶，"里面是漠北特有的迷香粉，沾到就会昏迷不醒。"
小柱子接过瓷瓶，指尖发抖——敌人的手已经伸到了眼皮底下。
"朕决定，"皇帝的声音突然提高，"派你们去漠北，联合铁勒部和各茶商，牵制可汗的势力。你们要守住茶种，守住茶马古道，不能让可汗的阴谋得逞。"
白璃上前一步："陛下，漠北凶险，我们..."
"朕知道凶险。"皇帝打断她，"但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朕会给你们调派精兵，还有户部的银两支持。"他看着小柱子，目光里带着期望，"朕相信你们能完成这个任务。"
离开皇宫时，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看来这趟漠北之行，是躲不掉了。"白璃望着远处的宫墙，声音里带着无奈，"可那里现在比长安还危险。"
小柱子握紧腰间的茶种袋："不管多危险，我们都得去。茶种在，茶脉就在。"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个黑衣人从巷子里冲出，直奔他们而来。
"小心！"小柱子推了白璃一把，自己迎了上去。
黑衣人手里的刀光闪着寒芒，招招致命。小柱子虽然学过几年武艺，但面对这些训练有素的杀手，还是险象环生。
"锵！"一把刀砍在小柱子的剑上，火星四溅。他借着反震之力后退几步，却发现白璃已经被另一个黑衣人缠住。
"姐！"小柱子大喊，挥剑挡开身前的攻击，冲向白璃。
就在这时，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精准地钉在黑衣人的手腕上。黑衣人吃痛松手，白璃趁机踢中他膝盖，将他按倒在地。
"什么人？"小柱子警惕地环顾四周。
暗处走出一个身着飞鱼服的人："锦衣卫指挥使沈炼，奉圣旨保护二位。"他拱手行礼，"陛下担心二位路上遇袭，特派我等暗中保护。"
小柱子这才松了口气："有劳大人了。"
沈炼冷哼一声："这些人都是可汗派来的死士，看来他们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
漠北的风比长安更烈，吹得人脸生疼。
小柱子和白璃骑着快马，跟在沈炼的后面，望着远处连绵的沙丘，心情复杂。
"前面就是铁勒部的营地了。"沈炼勒住马，指着远处的帐篷群，"他们的首领已经答应和你们合作，但你们要小心，这些人反复无常。"
小柱子点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不仅要联合铁勒部，还要想办法阻止可汗的阴谋。
"我们先去见铁勒部首领。"小柱子说，"然后想办法分化可汗的势力。"
白璃担忧地看着他："你有什么计划？"
"分化他们。"小柱子眼中闪着坚定的光，"可汗能控制铁勒部，是因为他们内部有矛盾。我们要找到这些矛盾，放大它们，让可汗失去对铁勒部的控制。"
铁勒部的营地比上次来时更加戒备森严。
小柱子和白璃在沈炼的护卫下，走进主营帐。首领坐在虎皮椅上，手里拿着酒碗，身边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武士。
"汉人，你们来了。"首领开口，声音沙哑，"我听说可汗要派兵打你们？"
"正是。"小柱子开门见山，"我们希望您能帮助我们，阻止可汗的野心。"
首领笑了，喝了口酒："帮你们的忙，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们会给您更多的茶种，更好的种植技术。"小柱子说，"而且，我们会帮您削弱可汗的势力，让您成为漠北真正的王者。"
首领的眼睛亮了："哦？怎么说？"
"可汗之所以能控制您，是因为他手里有您弟弟的把柄。"小柱子抛出早已准备好的情报，"他威胁您弟弟，如果不听话，就杀了他在长安的妻儿。"
首领的脸色骤变："你...你怎么知道？"
"我们有我们的渠道。"小柱子神秘地笑笑，"只要您和我们合作，我们可以帮您救出您弟弟一家。"
首领沉默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好，我答应你们。但如果你们骗我..."
"我们不会骗您。"小柱子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密信，"这是您弟弟的亲笔信，他恳求您和我们合作，救出他的家人。"
首领接过信，看完后泪流满面："好，我答应你们！我要亲手杀了可汗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在小柱子和白璃的努力下，铁勒部内部出现了分裂，一部分武士倒戈相向。可汗得知消息后暴跳如雷，立刻派兵镇压。
战火在漠北燃起。
小柱子和白璃站在高处，望着远处的战场，心情复杂。
"战争开始了。"白璃轻声说，"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去。"
小柱子握紧拳头："为了茶马古道的和平，为了茶种的安危，这是值得的。"
就在这时，一名骑兵飞驰而来，带来紧急情报："可汗派了使者来见你们，说要和谈！"
小柱子和白璃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惕——这很可能是可汗的缓兵之计。
可汗的使者在主营帐里等候，态度傲慢："可汗说了，只要你们放弃铁勒部，他就既往不咎，还把茶马古道的控制权交给你们。"
"可汗这是在做梦。"小柱子冷笑，"我们不会放弃铁勒部，也不会相信他的谎言。"
使者威胁道："你们再不答应，可汗就要亲自率大军来攻打你们了！"
"那就让他来。"小柱子毫不畏惧，"我们等着他。"
深夜，小柱子坐在帐篷里，听着外面的风声和战鼓声。
茶灵的声音突然响起："小心，可汗还有后手。"
小柱子抬头，看见茶灵的绿光从怀里的茶种袋里渗出："什么后手？"
"可汗派了死士潜入你们的营地，要暗杀铁勒部首领。"茶灵说，"他们想让铁勒部群龙无首，重新倒向可汗。"
小柱子腾地站起来："什么？"
"还有一个消息，"茶灵的声音更加凝重，"可汗已经和吐蕃、回鹘结盟，准备三路大军同时进攻漠北。"
小柱子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我们必须马上行动，保护首领，还要通知其他部落做好准备。"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喊杀声。
小柱子冲出帐篷，看见营地一片混乱——可汗的死士已经潜入，正在四处寻找铁勒部首领。
"保护首领！"小柱子大喊，拔出剑冲向混乱的中心。
战火在营地燃起，刀光剑影中，小柱子看到了可汗的死士，也看到了铁勒部武士的抵抗。
"首领在哪里？"小柱子一边战斗一边询问。
"在里面！"一个铁勒部武士指着主营帐，"他们冲进去了！"
小柱子冲进主营帐，看见几个黑衣人正围攻铁勒部首领。首领虽然勇猛，但双拳难敌四手，已经受了重伤。
"住手！"小柱子大喊，挥剑冲入战团。
经过一番苦战，小柱子终于击退了死士，保护了首领的安全。
"谢谢你。"首领喘着气，"如果没有你，我今天就死在这里了。"
小柱子摇摇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可汗的大军就要来了，我们必须做好防御。"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飞驰而来，带来更坏的消息："吐蕃、回鹘的大军已经出发，三日后就会到达漠北！"
小柱子和首领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绝望——他们面临的是灭顶之灾。
"怎么办？"首领问道，"难道我们真的要灭亡了吗？"
小柱子望着远处的星空，沉思了很久，终于说出一个大胆的计划："我们可以...向大唐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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