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中的物品开始旋转，他不得不扶住桌沿，等待这波眩晕过去。
丁程鑫没事的，会习惯的。
他对自己轻声说。
这句话成了他最近的咒语。每当疼痛难忍时，每当回忆袭来时，每当深夜里孤独几乎要将他吞噬时，他都会重复这句话。
会习惯的疼痛，会习惯的孤独，会习惯的……没有那个人的生活。
好些了。
咖啡机的嗡鸣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靠在料理台边，看着深色液体一滴一滴落入杯中。
就在这时，腺体又一次剧烈地抽痛起来。这次的疼痛来得猝不及防，他手一抖，刚刚拿起的咖啡杯摔在地上，碎裂声在夜里格外刺耳。
几乎是本能地，他蹲下身想去收拾碎片，却在低头的那一刻感到更加剧烈的眩晕。他不得不闭上眼，等待这一波不适过去。
再次睁开眼时，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那套昂贵绘图工具上——马嘉祺送的那套。
为什么要收下？他问自己。
明明恨他入骨，却还是收下了这份礼物。是因为它确实有用，还是因为……
不，不可能。他迅速掐断了这个念头。
他小心地拾起地上的碎片，一片，两片...指尖突然传来刺痛，一片锋利的瓷片划破了他的手指。血珠迅速渗出，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醒目。
刺痛再次从腺体传来，比之前更加剧烈。他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冷汗，不得不扶着墙慢慢走回办公桌前。
他擦了擦手。从抽屉深处拿出药瓶时，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倒出两片药，没有水，就直接干咽下去。药片卡在喉咙里，苦涩的味道蔓延开来，但他几乎感觉不到——腺体的疼痛已经占据了他所有的感官。
吞下药片后，他重新拿起铅笔，强迫自己继续工作。线条在纸上延伸，组成设计图的轮廓。
药效开始发挥作用，疼痛逐渐减轻，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木感，从腺体开始蔓延至全身。
一滴水珠突然落在图纸上，晕开了刚刚画好的线条。
他愣了一下，抬手触摸自己的脸颊，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为什么哭？为了他？不，不可能。那是为了什么？为了被摧毁的信任？还是为了...那个再也不可能回来的自己？
他粗暴地擦去眼泪，却发现更多的泪水接踵而至。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如决堤般汹涌而出。
他放弃了抵抗，任由泪水流淌。在这个无人可见的深夜里，他终于允许自己短暂地卸下盔甲，展现出那颗仍在流血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泪水终于止住。他精疲力尽地靠在椅背上，双眼红肿，呼吸急促。
窗外的城市依然灯火通明，无数故事在其中上演——相遇与别离，爱与恨，信任与背叛。而他的故事，只是这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章节。
他重新拿起铅笔，在那件晚礼服的设计图旁写下备注：“材质：丝绸；颜色：深蓝；细节：领口处镶嵌七颗小钻，如图。”
发给客户，扔下铅笔。
回到了公寓，简单洗漱后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准备迎接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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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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