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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阳之路

“导…导弹?”天使忧心忡忡道,“他们…已经开始发射导弹了?”

  玉帝微微点头。而死神的目光,则是闪过一丝的不解。

  “我明明把…”

  他说了一半,忽然想到现在的处境,把剩下的吞到了肚子里去。

  天上的人,是不想听到他随意干扰人间的。

  震动过后,玉帝的房间已经是乌烟瘴气了,桌上的灯架还在地上滚动,玻璃制品像是打碎了一地的雨。

  “统治阶级之间的争斗愈加激烈了。然而,死的都是下面的平民百姓。”他微微叹息,富有深意地看了死神一眼。

  “我们,我们要阻止他们!”天使焦急地说。

  窗外的云涌动着。玉帝倒背着手,沉重地说:“我们,做不到。”

  “在人间,人的意志是永远大于神的意志的。一场人间的投票,我们当然可以影响。但当几乎所有人都投了同一个人时,我们是无法改变它的结果的。”

  “人的执着、情感,也是不能强扭的。”

  “因为神的意志,是不能大于人的意志的!”

  “这是天的法则!”

  天使注意到,玉帝似乎咬紧了牙关,但他很快便放松下来。他那宽大的衣服下面好像有一股气流,将那下摆撑开,须发也喷张。他的表情由无奈、沉重,转向了庄严肃穆。

  “但是,对神仙,人的意志,是可以大于神的意志的。”

  他的眼神里,有一种不服输的旺盛生命力。而司产在此刻面色发白:

  “陛下!…”

  “吱!”德佩罗惊叫。

  玉帝颓然倒了下来,仿佛是失去气流的充气玩偶,连表情都无力,像一个失去生活期待的小老头。司产和死神连忙上前来扶住。

  杰弗里惊讶地说:“怎么回事!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二人将玉帝扶到了床上,德佩罗担忧地跳到床头看他。司产给他摘下王冠,扶他躺下来。玉帝的眼神,失了色一般,又变回无奈了,只是更多的是类似小孩赌气的不服。

  “把我整死吧,我差不多也活够了!”玉帝愤怒地叫嚷。

  “吱!”老鼠听到这话,记得团团转,一下子跳到玉帝胸口。

  司产规劝道:“陛下,你就不要再使性子了!”

  然后便看到玉帝托住老鼠,迅猛地坐了起来。

  “陛…陛下?”司产吃了一惊。

  玉帝嘿嘿笑着:“刚刚可是骗你的!实际上,这次我可没有受到什么处罚。”

  “吱!”德佩罗愤怒地叫道。

  “你的意思是,祂们走了?”

  “没有,还在呢。”

  不由司产阻止,玉帝就重新起身了,似乎刚刚无事发生。旁观的人一头雾水,杰弗里重申了刚刚的问题:

  “咋了?”

  玉帝无所谓地摊开了手:“自从那次我带领众人触犯天条开始,老天爷便一直在监视。只要我说了一字一句冒犯天意的话,就会受到处罚。”

  “只不过这次,祂好像是认可了我的话。”

  他骄傲地张开了双臂,仿佛是发现了什么宝贵的真理,又仿佛在宣告胜利:

  “果然,人的意志,是大于神的意志的!”

  “吱!”德佩罗高声赞同,忘乎所以。

  司产眉头微皱:“莫名其妙。”

  玉帝像是没有听到这句话,并不给出任何解释。他放了老鼠,径直过去拍了拍死神的肩膀:“走,我有事情要单独跟你协商一下!”

  他的语气不强硬,但却是不容拒绝的。死神顾虑地看了天使一眼,天使也忧虑地看了眼他。他们害怕收到天上的惩罚。

  “不能也让我去吗?”她握紧了他的手。

  玉帝笑道:“二位放心,不会为难你们的!济公整天干涉人间,至今都还逍遥法外呢!”他的笑令人放心,不像是他们印象中高位者虚伪的笑,倒充满了天真的炽热。

  天使的眉头这才舒展开,绽放出一个真诚的笑:“太好啦,谢谢你!”

  死神则是郑重地鞠躬,不过她已经是推着他了:“凌,你快去吧!”

  他对她说:“好,我快去快回。”

  他跟着玉帝走了,并没有带镰刀,回头看去,天使正目送着他。她站在那里,却仿佛跟她站在一起。他披着她的目光,感到很暖心。

  天使,我会让你不再痛苦的。

  他走了阵,忽而想:也许,我已经做到了。

  玉帝把死神带去一个小隔间,墙壁是棕色的橡木板,那里两把椅子一张桌,四处放着托盘,点着香蜡烛。

  “为什么不装电灯呢?”死神咕哝道。

  玉帝指了指其中一根蜡烛:“因为,我们的蜡烛是烧不短的。”

  死神细细看了一阵:“没看出来。”

  “那你过会儿再看。”

  玉帝坐到里面,端起了桌上的茶壶。

  “我来倒吧。”死神说。他是略带讨好。

  事实上,他也确实有求于人。他不在意表现得像个卑者。

  “嗯。天庭衰落以来,连侍者都不配有了。”

  死神给玉帝倒上了一杯茶。

  “具体找我是什么事呢?”死神放下茶壶,问道。

  玉帝咳嗽了一声:“你杀掉众多战犯的事。”

  死神浑身一颤,心下一凉,第一个想到的是和天使的分离。但看见玉帝面色如常,并无恶意,他稍微安下了心。

  不过他还是问道:“你是要追究我的责任吗?”

  玉帝对他挥了挥手:“咱不谈这个!”

  死神感到玉帝说出“咱”有点奇怪,毕竟实在太俗了一点。他略微回忆了一下,刚刚在众人面前的玉帝似乎并没有说这种“俗”话。

  他坐在椅子上,抬了抬腿,似乎想把脚翘到桌子上,却忽然止住了。

  不过,得到否定的答复,无疑是好的。

  烛火正跳动着,散发清香,木质的墙古色古香。死神想着她,想着住在天庭的房屋中,是否也有这样宁静的氛围。

  他回过神来,玉帝刚抿完一口茶。“你知道为什么战争进展得那么迅速吗?”

  死神的眸子微微一暗,大概猜了出来,说:“是因为我吗?”

  玉帝点点头,眉宇间萦绕着严肃:“没错。这次你对凡间的擅自干预,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现在,两个大国的高层都是人人自危,都认为主谋的死亡是敌国所为。”

  “在他们眼中,敌国是彻底露出了獠牙!由不得他们不去战斗了。”

  玉帝的话仿佛在死神脑海里敲响了锣,震耳欲聋。死神懊丧地拍着自己的大腿:“都怪我!”

  他转而看向玉帝:“玉帝,请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

  玉帝并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若有所思地说:

  “一个没有统一领导的神仙世界,便是一盘散沙。”

  “这个世界本有一个领导,然而当他要做事时,便会受到比死亡还可怕的威胁。”

  “那就是清醒地看着自己在发疯,无法控制,仿佛那身体不属于自己!”

  “就仿佛,看着自己腐烂。”他重重地说。

  他顿了顿,饮尽了杯中的茶水,仿佛也罚尽了人间辛酸苦辣。

  “我现在,不过只是一个空壳。”他的眼神躲着他。

  他似乎做不到去阻止战争。

  死神注视着他,坚定,略带怜悯。他起身,用略显疲惫的声音道:“你要补救这件事,明日再说!再说吧!”

  死神马上答应:“好。”他的后悔依然挂在脸上。

  玉帝安慰说:“其实,战争也并非全是坏事…它可以引出混乱,趁机清楚朝代的积弊…当然,对死地也有些好处…”

  “可惜…”

  死神并不想听,他只道是自己的过错。

  他也失落,听玉帝的意思,他似乎能做的很少,满足不了自己的诉求,甚至连战争之事都很难插手。或许,他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话,刻意以他言回避。他在脑海中回放着天使在天上的样子:黑色的斗篷映照着白如瓷器般的脸蛋,不再痛苦,笑颜如花,就像很多很多年以前那样。

  那时,她是最可爱的她。

  为了天使,他什么都会做。

  玉帝苦笑着,暗羡此人真挚而顽固,下垂的两颊仿佛是挂在身上的肉瘤。这时,玉帝突然问道:“你有感到身体不适吗?”

  身体不适?怎么突然问这个?死神第一个想到的是天使。

  死神摇头道:“没有。”

  “哦,这样啊。”玉帝抚摸着自己的胡须,作思考状。

  “但天使有。”带着无限紧张,死神终于说出了自己真正想说的话。

  气氛凝滞了,沉默吞噬了蜡烛的辉光,烛台上的蜡烛烧断了,少了火。这沉默对死神来说,是折磨。

  “有没有什么方法,去减少她的痛苦?”死神还是固执地问道。

  玉帝似乎在犹豫,死神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求你,救救她吧!”

  玉帝一惊,跑上前去扶:“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呢!”

  死神不起。玉帝叹一口气,道:“其实,这事我们已经在办啦…”

  玉帝的房内,还剩下德佩罗、杰弗里、天使和司产。司产默默清扫着地上的碎屑,任劳任怨。碎屑被扫到簸箕里,发出整齐的哗哗声。

  “那个…司产,你能过来一下吗?”

  司产转过头,露出温婉的成熟女性的微笑:“可以啊,怎么了?”

  她带着她到房间外头去。她看上去很紧张,手指一直在相互揉搓着。司产倒是笑着,很是亲切地问她:

  “什么事情?放心说吧。”

  天使感觉,她好像一个大姐姐一样。

  “我…”天使双颊微红,淡粉色,时而抿紧嘴唇。

  司产并不打断她,只是微笑着,等待她的下文。那份和蔼里,天使感到了鼓励。

  “我想要和他…有一个孩子。”

  司产听到后微微一愣,却见天使涨红了脸,两颊的小粉已经变成了深红。

  “你是管理人间生产事情的神仙,你肯定可以帮我的吧。”馨抬起她纯净的眸子,两手缩在身前,很是诚恳地说,“我跟他一直,一直想要一个孩子…”

  “可我怎么样也不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我们得不到孩子。他一直说是他的问题,但明明都怪我…”

  司产想说什么,可她发现自己竟无力回应天使真挚的眼神。天使靠上来,抓住了她的两手:“求求你了!”

  能当上生产之神的,自然是心软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抛弃基本的理性。

  “可世界马上都末日了…”她迟钝着开口。

  “我一直听说神仙是神通广大的。你们一定可以改变过去,让我们很早之前就有一个孩子吧。”

  “我们…我们虽是神仙,但也改变不了时间的法则。”司产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总是不习惯拒绝一个作母亲的请求。

  她看见,于是天使眼中原本的期待,仿佛冰霜一般消融了,空剩下无限的失落。

  但她还是笑着:“谢谢,谢谢你。谢谢你能请听我的诉求。”

  她的笑总是能骗人。

  司产于心不忍。

  “这样吧…”

  死神回来了,发现天使正在张望,嘴角挂着一丝藏不住的笑意。

  “嗯?是有什么高兴事吗?”

  走近前,天使迎上来浅浅地贴住了他。

  “没有哦。”她抬着头说,虽然她的脸颊已经出卖了她,完全染上少女的红晕了。

  反正,死神喜欢这样的她,死神喜欢所有的她,无一例外。只是现在,看着这样的她,他感到愧疚。不是他乱来的话,战争不会发展那么迅速。

  可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谁又说得准呢?玉帝这样安慰说…

  已经没什么事情了,玉帝让他们走了。他们牵着彼此的手,到外头。德佩罗神仙是留在了里头。杰弗里嘛,当然是困了一阵,便睡觉了。

  他将自己的过错跟天使说了,天使安静地听。她杏眉紧缩,满脸哀伤。死神看到她这样,既难过,也自责。

  他郑重地道歉,她轻靠着他,给予安慰。

  后来,他说到明天或可补救,她又欣欣然的,眼睛弯成了线,勾起的嘴仿佛洁白的月牙。她就这样毫无保留地表达着自己的开心。

  “太好了!我们一起去拯救世界!”她抱着他,在他怀里小跳。死神犹豫一下,释然地“嗯”了一声,于是也笑得很温馨。

  只剩下两个人在一块,总是幸福的。他们正走在宝殿后面,那里只有飘逸的云,显得安逸和舒适。云朵就仿佛雪,天上的风好似带来了冬,但只要有斗篷在肩,寒冷便不会入侵她的知觉。她把云朵搓成球,涂在死神脸上,像个小孩子一般大笑。死神也像个孩子一般陪她大笑。他们不知道的是,灵霄宝殿不止是个宝殿,还是个大院。积压的云层下面,埋葬着它的大部分。那林立的金凤玉龙,金砖银瓦,道尽奢华。在过去,云朵不甚猖獗的时候,甚至能隐约看到,巍峨的灵山在云下,如同一位沉眠的巨人,身披白雪,那么宏伟,那么盛大!

  可惜过去的辉煌,已经沉默于云下。喧嚣的云彩,漫卷的掩盖痕迹的尘埃,似乎比飞逝的时间更加可怕。

  不过在他们看来,云朵并不嚣张,只是更加自由。他们在云彩上散步,脚下软软的,仿佛踩着棉花。他们拥抱,落日为云彩铺上迷人的色彩,少女的光环那么明亮。偶然间摆脱苦痛,寻得片刻闲暇;又共属彼此,不再有外人打搅。他们玩起来躲猫猫,依稀间仿佛拾得了过去,让过去的灿烂照耀辉煌。少女的笑,笑得比以前都要好。虽然,也多了很多很多不该有的东西,岁月沧桑。

  “凌!来找我呀!”天使找了处云彩躲着,又开心地叫,生怕他找不到。对她来说,被爱人找到的那一刻才最是开心。

  她忽然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拨开云一看。“啊!”她吓得向后倒去,双腿胡乱踢蹬,不住往后逃离。

  “怎么了!?”死神飞过来,把她抱近怀里,笼罩周身的温暖让她一阵安心。

  “那个…”天使指着前方。她的眼神,已经不再害怕了。因为,只要他在,她就不会有危险。

  死神顺着天使手指的方向一看,是颗人头,孤零零地躺在那,只露着后脑勺。脑袋后端是一个挺直的发髻。

  那人头此刻动了动,一个翻滚转向他们,却是倒立的。他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便一转脑袋,头发朝天,下巴朝地,脸上标准的八字胡工整地撇开,向上翘起,尤是显眼。

  “你是谁?”死神问道

  “你们不用怕!”人头的脸很是板正,表情像是被冻僵,只有眼皮和嘴巴在动,“我叫阿金,是负责天庭人才选拔的神仙。”

  “很抱歉我的样貌,可能吓到了这位小姐。”他对着天使歉意地挤了挤眼睛。

  “没事的没事的。”天使说。

  “人才选拔?”死神疑惑道。

  “也就是挑选凡人当神仙。”阿金这样解释。

  “那什么样的人会被挑选啊?”死神摩挲着下颚。

  “自是有德、有才之人。当然,现在人手不足,捐香火多的人也是有机会的,只不过队排得很长。他们为我挑选,去进行面试。”

  脑袋跳动两下,眼中一亮,便切开了云层的一角。山脉在绵延,如同强壮的巨龙,白雪覆满了它的脊背,大雪纷飞,仿佛是云无数的切片。蚂蚁般大小的人排列在山脊上,成为整齐的一条。他们双手合十,很是虔诚。

  “他们难道不冷吗?”天使趴在云上看。

  “不冷,这些只是他们的替身,也是他们机心的化身。摧残他们本体的永远不是此处的天寒地冻,而是自己的贪欲、折磨。”

  “只要等得够久,就能做神仙吗?”

  “呵呵,没这么简单,”阿金冷笑一声,仿佛在嘲笑天使的天真,“队列的顺序可不是按照时间来排的,是按照香火数来排的。贡献多,排得靠前嘛!”

  “为了鼓励宗教在不同国家的公平传播,不同的货币会被统一折算成美元,并且按购买力而非汇率去算。”

  天使的光环不动了,好似僵住。她面色凝重,握住死神手臂的手不自觉用力了。于是死神也握紧了镰刀。她不甘心地问道:“那…仁义、道德呢?那些才是最重要的啊?”

  “那些啊…现在有谁信这个?”阿金不以为意,似乎在谈论着某个不足称道的商品,“那些东西,是折算在香火里面的。”

  “对了,不是所有入了队列的人都能去面试的。你看,这山脊上的人是不是有很多倒下?”

  天使盯着下面,看见零星几个人坠落下了悬崖。他们并不尖叫,并不哀嚎,似乎死的不是他们。

  “那些是自杀的人,自杀的人是不配管理天下的。只不过管理这部分淘汰的人,可就不是我了,我只负责初级挑选,按照典章制度而已。”

  “不应该这样的…”天使很小声地说。

  阿金理所当然言之凿凿而声音响亮:“怎么不对?生活不重要吗?能量守恒,神也要吃饭啊!现在马克思什么的都成了人们的新神了,香火更为稀缺,也自然更为重要啊!”

  “我们当然要有所行动,去投桃报李啊!”

  “至于那些自杀的人,他们连生活的担子都担负不起,又该怎么去当一方之长官呢?又该怎么去惩恶扬善呢?他们这帮无能的家伙,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呢?!难道仅仅因为他们的香火就让他们入伍吗?”

  “我们要挑选优质的人!”

  阿金摇晃着脸上的八字胡,露出商人的狡黠表情来:“在下身前从商,是名良商,投桃报李的道理我懂得很,也绝不会滥竽充数、以次充好!”

  天使呆楞住了,她竟然没有什么理由去反驳,但她明白这是错的。于是眼泪在她的脸上默默淌了下来。

  连天庭,都腐臭不堪。

  她又一次理解了:为什么死神失忆了都知道不带她去人间看。

  有些人嘲笑她的天真,有些人只会守护,守护那愚蠢的天真。

  阿金此刻看见她哭,得意地笑,仿佛公鸡刚刚打赢了一场。他这位可能是想打我吧?可是,我说的是事实啊,难道我错了吗?”

  死神站起来,脸上黑得可怕,散发的怒气让云朵都匆匆散开。夕阳的红,是愤怒的颜色,云朵上像盖着一层岩浆。他上前一步,嘲弄道:“真想弄我?”

  “一个地下的神仙,我会怕你?”

  周围钻上来几个假人,都没有脸。

  八字胡看着他,笑容猖獗。

  他抱起她,给她安全感。

  她在流泪。她用手抓他,他摆开了。

  杰弗里睡着,不超过二十分钟!

  “一个天上的神仙,竟也在此败坏纲常?!”

  “道德是数字,这是典章!”

  “去你n的典章!!!”死神怒吼道,一手摸住了镰刀挂饰!

  阿金的眼睛放射出蓝光,假人扑过去,然而镰刀一动,便顷刻四分五裂。

  “什…”

  电光火石,死神的小腿已经勾起,阿金的眉毛张起惊讶的弧度。

  “啊———!”

  再一刹那,死神的脚便踢碎了他的门牙。他被像踢足球一样踢飞出去,惨叫声在空中拖得老长,很快便飞得不见了踪影。

  天使看着阿金飞远,埋怨似的道:“凌…”

  死神小孩告状般伸手一指:“他先动的手。你也看见了对不对?”

  天使笑了,扬起的眼眉把眼泪挤出来:“好!我听你的。”

  死神放下了天使,一起散步。她的脑袋,是很幸福地贴在他身旁的,夕阳为她的脸染上红晕,嘴角是世界上最美的弧度。

  他们一起回忆过去,开心地说笑。他看着她,她莞尔一笑:“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啊?”

  他回说:“想记住现在的你。”

  一时之间,云上匿迹了声响,原本蹦啊跳啊的言语,忽然一下子跑开,溜走了。一名为“终局”的梦魇,抓住了彼此的心脏。

  馨颤抖着问道:“凌?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这次,凌只是紧紧地将她搂住,没有回答。馨哭了,泪水落下去,托载在云上,也好让人间下一场纯粹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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