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澜将三枚古钱沉入水中,指尖轻颤,唇间咒语低不可闻。水面忽地一旋,古钱竟自行排作一线,最末一枚斜斜倾覆凶兆。
最后一枚钱斜斜倒扣,如人垂死折颈,水面骤然结冰,裂纹狰狞,刺出两个扭曲的字:毒杀。
裴安澜浑身一抖,像是被人当胸捅了一刀,她伸手去碰那冰字,指尖刚触到,冰面轰然炸裂,碎冰溅在她脸上,凉得刺骨,可心口却烧起来,疼得她弯下腰去,手指死死揪住衣襟。
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在天启时,林郎步履如风,何曾有过半分病态?夜里批阅文书至三更亦不见疲色。
可那年冬日,他们突然匆匆搬离天启,连府中旧仆都未带全。路上林郎染了风寒,高热三日不退,从此便落了病根,咳嗽声再未断过。
如今想来,那哪里是风寒?分明是毒入肺腑,一点点蚀了他的命。
以他的性子,怎会毫无缘由地弃了经营多年的根基,仓皇离开天启?
或许是天启有更深的水,他不能硬碰硬。
那封信中提及的身份,裴安澜此前就觉得信中所指之人就是自己。此刻,再联系到他中毒之事,裴安澜几乎可以断定,他们当初匆忙离开天启,就是为了掩盖她的身份。
喉间涌上腥甜,她张了张口,却连一声哭都挤不出来。
……
天启来了人她无心见,至于后面发生的事她也有所耳闻,古尘没有跟萧若风走,反而是死在了幻境里。
百里东君悲痛至极,当日便晕了过去。
三日后,裴安澜终于踏出府门。
日光刺眼,她微微眯起眼,面容苍白,下颌尖削,衣袖下露出的腕骨伶仃得惊人。
萧若风得了消息,策马赶来时,正见她立在马车旁,背影单薄如纸。
他勒住缰绳,欲言又止,她这副模样,显然不会与他多说什么。
“安澜,”他最终只是开口,“我正要回天启,可愿同行?”
裴安澜没有回头,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她抬手掀开车帷,指尖在阳光下近乎透明,随后弯腰进了马车。
车帘垂下,遮住了她的身影。
……
马车刚停片刻,远处便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百里东君策马而来,衣袍翻飞,带起一阵凛冽的风。
萧若风挑眉看他:“怎么不乘马车?”
百里东君瞥了他一眼,没有答话。这时,马车内传出一声低低的咳嗽,嗓音沙哑却熟悉。
他心头猛地一跳,立刻翻身下马,几步上前,一把掀开车帷。
裴安澜苍白消瘦的脸映入眼帘。她微垂着眼,唇色淡得几乎与肤色融在一起,整个人如同一道褪了色的影子。
百里东君瞳孔一缩,手指无意识攥紧了帷裳。
裴安澜抬眸看了他一眼,扬起淡淡的笑容。
“东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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