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客栈的灯笼在风中摇晃，投下昏黄的光晕。
灵媚走在前面，绣鞋踩过青石板，发出轻微的声响。
王权弘业沉默地跟在她身后，良久，才低声开口：“你这次……是不是太狠了？”
灵媚脚步一顿，忽然笑出了声。她回过头，月光映在她精致的脸上，衬得那双金色的瞳孔愈发妖异。
她歪着头，语气天真又残忍：“这就叫狠了？”
“那他们才是何其残忍。”
王权弘业眉头微皱，没有接话。
灵媚也不在意，继续往前走，声音轻飘飘地传来：“你应该知道我是血灵族吧？”
“嗯。”王权弘业应了一声。
她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他，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其实……我一开始是上灵族。”
王权弘业身形猛地僵住，瞳孔骤缩。
上灵族与血灵族虽同属灵族，却截然不同——上灵生来纯净，灵力澄澈如初雪，天生亲近天地灵气；而血灵族则因血脉中的煞气，灵力阴诡，性情也更为偏执狠厉。
灵媚……曾是上灵？
似是看穿他的震惊，灵媚轻笑一声，眼底却冰冷一片。
“很意外？”
她抬手，指尖轻轻抚过自己的心口，声音轻得几乎消散在风里：“拜他们所赐，九惑，珈蓝……他们觊觎我的能力，接近我，与我交心……”
她的指尖缓缓收紧，攥住衣襟，指节泛白：“然后，取我灵力，剥我血肉，夺我灵骨，封我灵魂……”
夜风骤起，吹散她低哑的尾音。她抬眸看向王权弘业，金色的瞳孔里翻涌着滔天的恨意：“你说……我为何不能这样做？”
王权弘业喉结滚动，竟一时无言。
剥皮拆骨之痛非常人能忍受之苦，他知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道理，不过这么一对比，灵媚只让他们自相残杀，那太仁慈了。
更何况，灵媚是上灵的时候意识还并未消散，她是亲眼看着自己的骨肉被剥下的……
王权弘业的心仿佛被一根细针轻轻刺入，起初只是微微的刺痛，但那针却在心底缓缓生长，逐渐变得粗大而尖锐。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推动它更深地扎入，直至将他的心刺得千疮百孔。疼痛蔓延至全身，四肢如同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沉重得难以抬起，连一丝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留下。
灵媚却已经转身，绣鞋踩过石板，头也不回地朝客栈走去，她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带着几分讥诮：
“少主若想退出还来得及，从此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没在祭坛见过我，我也并未在御妖国遇到过你。”
王权弘业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眸色深沉如夜。
退出？
他闭了闭眼，抬脚跟了上去，既然已经上了贼船……那便，奉陪到底。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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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某阿媚受伤的时候没有痛感，她在最后一刻反应过来自己入了圈套，但已经来不及了，她封闭了自己的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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