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妖国的夜灯如星河倾落，灵媚踩着缀满银铃的鹿皮靴，面纱下金链随着步伐轻响。
百目妖君任由她拽着袖口，上百只眼睛映着琉璃灯，流转着罕见的温柔光晕。
“我要那个会喷火的机关鸟！”
她突然指向摊贩，面纱被呵出的白气微微掀起。
“昨天买的水傀儡还没玩够？”
百目妖君无奈地掏钱袋，却见她已经踮脚凑近耳畔：“买给我嘛~今晚让你多亲一下。”
他手一抖，钱袋差点落地：“...成何体统。”
嘴上说着成何体统，实际上嘴角已经要扬上天了。
灵媚正笑着去接机关鸟，忽然僵住。
琉璃灯晃动的光影里，那道素白身影正在糖画摊前弯腰，张正束发的玉冠被灯火映得温润。
张正会买糖画不奇怪，可他出现在御妖国就很奇怪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突然拽住百目妖君的银链腰饰:“我想吃霜糖糕。”
百目妖君闻言随手往她腰间荷包塞了把妖币：
“管够。”
灵媚贴着人群边缘游走，西域裙装的银铃在喧闹中寂寂无声。
她停在一处卖幻形面具的摊位前，铜镜里清晰映出二十步外的景象：
张正握着糖画的手腕瘦得凸出骨节，糖稀滴在青石板上像凝固的血。
莫名的，灵媚觉得他很喜欢这些东西。
“姑娘要试戴吗？”摊主递来孔雀羽面具。
“不必。”
她随手挑了张黑狐面罩，余光看见张正突然抬头，糖画凤凰的翅膀正巧断裂，砸碎在他靴尖。
灵媚再看向那处时，张正已经不见了身影。
更漏声从钟楼传来时，百目妖君拎着喷火机关鸟寻到她：
“怎么在这儿发呆？”
灵媚将黑狐面具扣在脸上，声音闷在鎏金兽纹后：
“突然不想吃甜的了。”
百目妖君闻言点点头，将手中的糕点背在身后，又道:
“不想吃甜的，酸的呢?或者是辣的?”
“吃些糕点垫垫肚子也行。”
“不要不要，我现在不饿了。”
灵媚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他们沿着护城河往回走时，一盏凤凰河灯正巧漂过。百目妖君突然驻足：
“那是......”
“快看！”灵媚猛地指向对岸升起的烟花，炸开的金芒恰好淹没河灯残影。她踮脚凑近恋人耳畔：
“背我回去好不好？脚疼。”
百目妖君弯腰时，她最后瞥了眼河面，那盏凤凰灯已沉入水底，只剩朱红尾羽在涟漪中一闪而逝。
他们走的快，没有瞧见张正望着那扇花灯发了许久的呆。
……
客栈里。
王权弘业还没理清头绪，突然房间内多出了一个黑色人影，对方提着剑就冲他而来。
王权弘业连忙提剑格挡，但看起来丝毫不慌，他早就猜到会有人想杀自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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