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三千多年,光之国未来的大英雄,那只自恋自大的兔子也要诞生了。而他的斯纳克也在这段时间里诞生并死去。
幽蓝魅影有些失神的看着自己金色的长甲,过去的他与格里姆德融合,变得癫狂混乱,犯下了无数的血孽。可那真的是他自己的想法吗?他真的喜欢修改生物原始的数据,看着它们走向崩坏吗?
就算生命弱小、毫无价值,没有值得被认可的存在意义,他也没有资格加以干涉和嘲笑。他本就应对生命心存敬畏。因为生命的诞生就是奇迹本身,那些价值和意义不过是为了生存而附加的甜言蜜语。
明明已经有了斯纳克这一失败……的经验……
“哈。”幽蓝魅影捂住脸,有些难堪的笑了出来,“我真的是疯了吧,做这些无聊的事情。真的是,怎么就这么容易被格里姆德影响了,果然,我就是一个弱者,一个失败者……”
一个弱小的,没有威慑力的失败者。在得到强大的力量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捉弄和笑看他人的苦难。
与此同时,远处的忒尔诺斯也发出了呢喃。
“好痛苦……好难受……”忒尔诺斯站在冰斧包围的空间之中,混乱的思绪和剧痛的头部逼迫她低下了腰身,她双手死死扣住自己的头,“还要多久才能结束,好难受,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痛……”
“哥哥。”阿斯特拉和雷欧并肩而立,他说,“伤害这孩子的力量更多的源自于她本身,她的本源在阻止她的成长。”
这是很难让人相信的事实,自身的本源阻碍本体的强大和成长。
雷欧雪白的披风在等离子火花塔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使得他像一位英伟的君王,他本该是一位伟大的君王。
“阿斯特拉,王嘱托我们将这孩子带回国王星认真教养。”雷欧转身看向托雷基亚的方向,他压低了声音说,“你觉得佐菲哥哥他们会同意吗?”
“我觉得佐菲哥哥他们说了不算。”阿斯特拉很直白,“要托雷基亚哥哥同意才行。”
雷欧倒是看的很清,他说,“托雷基亚前辈一直都在寻找可以解决这孩子暴动的方法,可是却连奥特之母都治不好她的暴动。现在王对这孩子伸出援手,他不会拒绝的。”
父母之爱爱子则为之计之深远。
雷欧曾在地球抚养过孩子,自然很了解托雷基亚的心理。
阿斯特拉歪头,“那跟佐菲哥哥有什么关系?”
雷欧伸手摸了摸弟弟的头,他说,“因为忒尔诺斯还在念书,奥特小学是隶属于宇宙警备队的,停学休学是需要直属系长官签字同意的。”
阿斯特拉对这些不算是太清楚,他大多时候是留在国王星和奥特之王一起生活的,对光之国的政治机构了解不多。
他意外的说:“我还以为奥特小学这种教育机构是隶属于科技局的,毕竟是学习知识的地方。”
锋利的冰斧撞开能量罩只是一个瞬间,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一柄冰斧已经冲着奥特兄弟们所站的位置飞去。好在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下意识就躲开了这次袭击。
而另一把冰斧也在竞技场的上空极速飞舞,为了遏制这两把冰斧伤人,赛文第一时间将自己的头标掷出,并使用奥特念力操控冰斧与忒尔诺斯的冰斧进行阻挡和攻击。
红族战神——奥特赛文对冰斧的操控和使用能量远远超过不足四百岁的忒尔诺斯,只是几息之间,赛文的冰斧就以包围趋势将这两把失控飞舞的冰斧包围在一个合适的区域。
因为涉及另一些事情,艾斯带着梦比优斯提前离开了竞技场。
而托雷基亚也趁此机会跑到了忒尔诺斯的身旁,试图唤醒她的神智。
“佐菲哥哥,你们没事吧?”阿斯特拉跑过去询问起情况。
“我们还好。”
“没事。”
大家摆摆手,示意自己情况安好。
三把冰斧在众人头顶不断地发出碰撞摩擦的声音,无数的火花在半空中炸开。
赛文说:“忒尔的冰斧不错啊,好好学以后砍……打败怪兽是很有优势的。她的臂鳍也很不错,阻止了敌人从后背束缚她的可能。”
“确实,这孩子虽然是蓝族,可无论是光线和体质都不输给任何红、银奥。”佐菲笑容和煦,他看着头顶高速飞舞攻击的三把冰斧,“说不定这孩子会成为第一个加入警备队的蓝族奥。”
“就是她的情况太不稳定了。”杰克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他说,“就以她现在成长趋势来看,如果能保持稳定,她或许还会成为光之国历史上第一个不到一千岁就能加入警备队的蓝族奥。”
一千岁这个数值还是杰克往高了算说的,三百岁体质和光线就已经超过了大部分银、蓝两族,如果不是身高不够,根本要不了一千岁。
就在他们这边根据忒尔诺斯的身体数值展开讨论时,托雷基亚轻轻将忒尔诺斯揽进怀里,他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
他想起了这孩子第一次失控,那是在她学会走路没多久,他们一家人前往某颗落后的恒星文明旅游时,目睹了一场残酷的战争。
哀嚎声四起,无数的生命纠缠在一起,用着最狠厉的手段攻击着面前的敌人,鲜血将一片绿色的草地浸染成温热的猩红。碎裂的躯体零零碎碎的铺撒在这片猩红之上,像红丝绒蛋糕表面的糖粉。
正常的孩子都会因为直面血腥和死亡而产生恐惧,因而嚎啕哭泣,或者是缩进父母的怀中寻求安全。
但是忒尔诺斯没有,她只是乖乖的坐在窗前,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场血腥可怖的战争——在幽蓝魅影和托雷基亚急切的查看她的情况时,乖巧的露出一个灿烂明媚的笑容,和过去在光之国时对所有人露出的笑容一模一样的灿烂。
那太阳一样的没有给予他们平时一样的温暖,灼热却冰冷刺骨。
托雷基亚只当是孩子还小,无法理解这种场景代表什么。加上他曾经也是这种性格,所以那时的托雷基亚只是单纯的以为,孩子看见死亡却很平静是很正常的事情。
因为孩子还不理解死亡,光之国也没有血肉这一说法。
可现在想想,真的是这样吗?
在她很小很小,还是个婴儿的时候,托雷基亚就意识到这个孩子的异常。
她好像被隔离在一个透明的膜里面,与所有人情感的接触都像是无法纠缠平行而生的藤蔓。明明渴望和他们获得情感的链接,试图从肢体接触获得安全感,也希望从他们的语言里汲取爱意。
却总是因为那层紧贴而撕不开的膜的束缚失去感知他们的爱的力量,只能独自蜷缩在那层膜里面,忍受着无法排解和倾诉的孤寂和黑暗。
这也是托雷基亚、幽蓝魅影和泰罗,都尽力带她去别的星球或文明,让她去了解和看见的缘故。
她无法产生正常的情感,也很难因为触碰和看见而做出反应。
当时托雷基亚去寻找新的降落点,而幽蓝魅影则走近她,他蹲下身,轻声询问:“你为什么不哭呢?”
那孩子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啊,他想起来了。
“我为什么要为他们哭呢?”小小的孩子紧紧贴在玻璃上,银灰色的眼灯里一无所有,“这一切又不是我造成的。”
是出乎意料的回答。
那一刻的她,不对死亡感觉意外和害怕,冷静的不像孩子,也一点不鲜活。像一只被上了发条的娃娃,机关被触动的瞬间开始运行,对着每一个人展露同一个灿烂的微笑。
或许是血缘的神奇,也是在那一刻,托雷基亚感受到了无法挣脱的窒息。就在那孩子透过另一位托雷基亚与他对视的那一刻,托雷基亚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那双眼灯蓦然熄灭,可这孩子还贴在玻璃上,死死盯着下方的战场。
那是她的第一次崩坏,精神和行为举止的异常,她口述的尖锐耳鸣和头疼,都预示着她的情况不对劲。
可当时,他忙着寻找降落点,而托雷基亚似乎什么也没发现,回到了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