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政府新实装的五花太刀“真理”,像颗投入沸汤的石子,瞬间在审神者圈子里掀起热潮。
官网上的立绘足以让“颜控”审们嗷嗷直叫——银白长发垂至腰际,乌帽子压着精致的巴掌脸,雪白细腻的肌肤透着雌雄莫辨的美。
绯色眼眸像淬了冰的水晶,覆着层生人勿近的寒霜,长睫如蝶翼轻颤,眼角朱红的妆晕开一抹艳,小巧的唇瓣微勾,那点似嘲似讽的弧度,偏生美得带着危险的钩子,让人甘愿一头栽进去。
他身着绣着五星芒的白狩衣,颈间佛珠晶莹剔透,朱红蔻丹点在圆润的指尖与趾头,脚踝红绳系着的银铃若隐若现,腰间却挎着柄与娇小身形极不相称的太刀,漆黑剑鞘配着红柄,反差间更显张力。
“天呐这美少年美得犯规!”
“那笑勾得我心都颤了,又酷又野!”
“洗五遍脸攒欧气,非锻出真理不可!”
“不出货我就赖在锻刀室了——”
“虽是小个子,气场比长太刀还足,不愧是五花!”
这般狂热几乎席卷了大半颜控审神,却也有少数男性审神与资深者,更在意五花的战力与那语焉不详的来历。
“供奉于寺庙的平安京古刀”——仅这点信息,任谁去查都只落得个一无所获。
空闲院本丸却依旧是惯常的节奏。
作为时之政府执掌司少司令,兼这座本丸的审神者,空闲院从不必像普通审神者那般耗费材料锻刀。
时之政府送来的新刀已摆在办公桌上,只待他注入灵力令其化形。
执掌司专司审神者律法,小到恶意碎刀,大到妄图篡改历史,或是处理暗堕本丸、解救被困审神者、执行特级机密任务,皆在其职权之内。
此刻,庭院里小短刀们的嬉笑声漫过廊檐,老年组在廊下煮茶赏樱,马当番的马蹄声、畑当番的农具碰撞声、手合场的木刀交击声,织成一片安稳的日常。
办公室内,空闲院正与当日近侍药研藤四郎处理公文,狐之助背着太刀从本丸门口进来,一路和打扫的刀剑们打过招呼,径直往办公室去。
“哇——”
白鹤般的身影悄无声息落在狐之助身后,鹤丸国永扯着鬼脸大喊一声。
狐之助吓得猛地转身,尾巴都炸了毛。
“鹤、鹤丸殿下!”
“哇哦,这可真是吓到我了。”
鹤丸摸着下巴笑,目光瞟过狐之助背上的刀,“又有新同伴来啦?正好本丸最近不够热闹,得给新人来个‘大惊喜’才行~”
“鹤丸殿,我先送新刀给空闲院大人。”
狐之助太了解这熊孩子的本性,定了定神便往办公室走。
鹤丸眼尾一挑,悄咪咪跟在后面,显然没打算放弃这个“惊喜”。
廊下,莺丸抿了口茶,语气里满是怀念:“又来新同伴了啊……要是时之政府能把大包平送过来就好了。”
“总会再见的。”小狐丸眯着眼,手里的梳子正一下下梳理着毛发,声音温吞,“日子还长。”
今剑捧着手机,难得安安静静。
往日里活泼得像阵风的小短刀,此刻眉头微蹙,盯着屏幕上的新刀立绘,一脸思索。
“今剑,怎么了?”三日月宗近摇着扇子,笑眼弯弯。
“这把刀……我好像在哪见过。”
今剑的声音带着点不确定,脑海里有个模糊的身影,正一点点与屏幕上的人重合,“可到底是在哪呢……”
“嘛,毕竟是千年的刀,记不清也寻常。”三日月温声道。
“说的是!”今剑眼睛一亮,瞬间恢复元气,把手机往边上一放,手作翅膀状挥舞着,蹦跳着跑向岩融的方向,“总会想起来的!”
三日月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的真理,转头问向一旁的小狐丸:“小狐丸殿下,你见过这振刀吗?总觉得有些眼熟。”
小狐丸接过手机,只瞥了一眼,红色瞳孔猛地放大。
震惊、怀念、狂喜……种种情绪在眼底炸开,他手里的梳子“咔哒”掉在地上,竟浑然不觉。
“……是她啊。”
他声音发颤,指尖紧紧攥着手机,屏幕几乎要贴到脸上蹭了蹭,眼角倏地沁出泪来,“小狐……小狐竟有幸……还能再见到她。”
话音未落,他已“唰”地起身,灵力带起一阵风,竟以从未有过的快速度往办公室冲去。
“……她?”三日月望着他的背影,扇子停在半空,心里默默吐槽,“小狐丸殿下这是……机动突然变高了?还是脑子不太对劲了?”
他转头看向廊下众人:“同是平安京时代的刀,莺丸殿和小乌丸殿,听过‘真理’这名字吗?”
“真理?”小乌丸摇了摇头,“为父不曾听过有这振刀。倒是……记着有位叫真理的姑娘,麻仓真理。”他轻叹一声,“可惜人寿短暂,如繁花般,盛极便谢了。”
“我也没听过。”
莺丸啜着茶,“平安京的刀太多了,或许髭切和膝丸会知道得更清楚些。”
办公室内,狐之助一甩尾巴跳上办公桌,把背上的刀往前一推,摇着尾巴看埋头批阅文件的空闲院。
“空闲院大人,新刀到了。”
药研把狐之助抱到茶几上,倒了杯茶递过去,余光瞥了眼那柄刀:“狐之助桑请用茶,我去让烛台切准备油豆腐。”
“多、多谢药研殿!”狐之助的尾巴摇得更欢,嘴角甚至淌下点晶莹——显然是被油豆腐勾住了魂。
“狐之助,”空闲院依旧没抬头,笔尖在文件上滑动,“你对这振刀了解多少?”
狐之助瞬间收了馋相,表情严肃起来:“关于这个……有个建议,或者说忠告。”它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不要对这把刀投以过多信任,得多加监管和引导。”
空闲院这才抬眼,面无表情的脸上掠过一丝兴味,目光落在桌上的刀上。
他查了许久都没摸清这刀的底细,看来确实大有来历。“哦?”
“这刀的旧主,曾名震整个平安京。”狐之助闭上嘴,用爪子梳理起毛发,“小的能说的,就这些了。”
“哦呀。”空闲院指尖轻轻敲了敲剑鞘。这鞘不像其他新刀那般光鲜,带着岁月磨出的陈旧感,显然是真正的本体刀,而非分灵。
时之政府这是……想让他看管,甚至说监禁这把刀?
他眼底闪过了然。
能让时之政府如此忌惮,想必是极有个性,甚至叛逆难驯的存在。
旧主的影响太深,才让她立绘里透着那般嘲讽又高傲的气性。这样的刀,怕是一化形就带着怒火,说不定还想拔刀相向。
麻烦。
空闲院心里想着,紫色眼眸里却跃动起细碎的光。
驯服一只野性的附丧神么?
倒像是场有趣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