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帐中,凌轻幽被周生辰安置在软榻之上,因为一路走来被周生辰抱在怀中,此时的凌轻幽面带桃色,显然羞涩得不行。
她没有想过向来公私分明的周生辰会如此高调,众目睽睽之下竟毫不遮掩二人的关系。
对上周生辰那温柔似水的目光,凌轻幽不由得心中一软,抬手抚了抚他的鬓间的黄土尘埃。
“这样做,妥当吗?”她细声问道。
周生辰在她身边落座,熟练地将她搂住,语气如常地说:“没有妥当不妥当的,只有愿意不愿意。”
这话说得极为傲慢,一点儿都不像对朝廷忠心耿耿、鞠躬尽瘁的周生辰。
凌轻幽知道,这是周生辰对朝廷不满的一种表现。
既然朝廷不信任他,他又有什么原因屡次三番委曲求全呢?
如今他有了软肋,再也不能轻易受制于朝廷,更何况他有兵权在手,骑兵造反只不过是他一声令下的事儿。
如此一来,周生辰便越发桀骜,虽不至于嚣张乖戾,但也自由随性多了。
这也合了凌轻幽的意,她毕竟是在安定侯和南州军的宠爱之下长大的,他们对自己从来都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的,认识了周生辰之后她还因为他未曾拥有过这样的生活而感到惋惜,如今他能如此自由自在,她自然是万分赞同的。
她看着周生辰的眼神越发明亮,崇拜倾心结为一体,看得周生辰不由自主地陷入情意的漩涡之中,忍不住低头在凌轻幽眉间落下一个轻柔却眷恋的吻。
他说:“我向你保证,以后谁都不能让你受委屈。”
凌轻幽笑着反问:“要是你委屈了我呢?”
周生辰鼻尖碰了碰她的额边,答道:“那就罚我孤独终老,不得善终。”
凌轻幽心中微微一震,但很快就笑了出声,“那可不行,你要是孤独终老,我和谁终老去呢?”
周生辰发出一声爽朗的笑声,缓缓收紧了抱着凌轻幽的手臂,低头柔声哄着怀中的女子,与她慢慢耳鬓厮磨着。
小情侣温存了没几天,周生辰就得带兵往边境战场赶去,而凌轻幽则是因为得了风寒而被迫留守军营,只能吸着鼻子目送周生辰离开。
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惹得周围的人都忍俊不禁,纷纷笑了出声。
阵阵笑声冲淡了战役所带来的凝重,凌轻幽的心情也略微好了一点,只可惜这点好心情很快就被一道快马加鞭二来的信息毁灭殆尽。
周生辰在前线不慎中了敌方毒箭,此时身负重伤,命悬一线。
凌轻幽顿时慌了神,着急忙慌地让人准备马匹和她的医疗用具,显然是铁了心要奔赴周生辰那儿。
没有人敢拦她,甚至自觉地组织了一个队伍,护送她往前线去。
凌轻幽骑着战马一路狂奔,赶到前线军营时,衣裳和脸蛋都被风沙洗礼过似的,整个人风尘仆仆,可她没有心思整理仪容,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前来接应的士兵,拔腿就往周生辰的营帐冲去。
看到周生辰的时候,凌轻幽眼眶顿时红了。
她从未见过如此羸弱不堪的周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