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倒影微微波动，人影窜动，万树繁灯染成彩色，在这样的喧闹与寂静中，白霜梧心里诡异得平静了下来。
一声锣鼓响，两人分离。
白霜梧转过身看向不远处，一个杂耍队伍在街上表演，很多人跑上前去。
白霜梧拉着萧霁的手，也跟着跑：“走，去看看！”
打头的两人戴着鬼面具，手中拿着火把，不时地冲天吐火，后面跟着跳着打锣的，还有踩着高跷的…
长长一串队伍迎面而来。
人们聚集到杂耍队前，又自觉分成两列。
两侧涌上来很多人，都想往前走，又推搡着往两侧分散，白霜梧觉得被人撞着不由自主跟着走。
他眼睛一动，往另一侧转了转脚的方向，顺着人群涌向另一侧。
他站定回头，从人们的间隙里寻找萧霁的身影，萧霁被人影遮挡，却仍旧一眼望见。
白霜梧看过去的时候，撞进了那双眼里，萧霁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方向。
两个人的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挤掉了。
“呼！”
两团火焰自鬼面人口中喷出，两个人的注意却没被转移，仍旧望着彼此。
火光下，萧霁的面容若隐若现。
锣鼓喧天，百姓叫好声响成一片，趁着高跷走入视线的那一刻，白霜梧在心里说了一声“抱歉”，而后退后几步，转身顺着后面的小巷撒腿就跑。
萧霁看着他松开自己的手，故意往另一侧而去，他就那样看着他，看着他的背影，闪入黑暗。
白霜梧在心里过过无数次路线，他轻车熟路地跑向酒楼。
“小五？”
靠在楼上栏杆处的梅霜有些不确定地喊道。
白霜梧抬头，眼睛亮了起来。
梅霜也认出了自己的小师弟。
他跑了上去，扑进亲人的怀抱。
“师姐！我好想你们！”
两个人进了厢房。
“小五，你易容了？”
白霜梧简单把四年前他身死的事说了一下。
“黑衣人？”
“师父无碍吧？”
“无碍。四年前，师父突然传信与我，让我不要回大梁，师父则是去了大昭。现在看来，很可能与当初的黑衣人有关。”
“师父跟师兄他们在一起？”
“嗯。”
“那我就放心了。”
“不久前师父传信，让我回这里，或许就是等你来。”
师父已然无碍，只是黑衣人始终是隐患，他觉得那些人是极北之人，毕竟师父也是从那里出来的。
“师姐，我们去大昭吧。”
梅霜没怎么犹豫，或许师父也是让她来接小师弟。
“好。”
“现在就走！”
“现在就走？”
“嗯！”
他怕晚了会生出不舍。
两个人从后门走到街道，后门街口仍是张灯结彩，到处都是人。
“我去准备一下。”
白霜梧在原地等着。
“听说清风桥那边发生命案了？！”
“是啊！那刀剑可锋利了，好像还见血了！”
“太吓人了，那我们别去那边了！”
几位过路人匆匆路过，声音不大不小刚好白霜梧能听到。
清风桥？
萧霁？
应该不是萧霁吧？萧霁应该走了吧？他会找自己吗？
最后一眼，最后一个画面在脑海闪现。
他看起来好像有点难过。
万一呢？
白霜梧纠结再三，还是跑了回去。
他跑到清风桥，萧霁的身影映入眼帘。
他缓缓停下脚步，不再上前。
萧霁还是他离开的那个样子，站在路边一动不动，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白霜梧心里一酸，很想跑向前去。
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萧霁心跳快了两拍，他似有所感地转过了身。
白霜梧的心也跟着乱跳。
萧霁的脸上带着血迹。
他仓皇看去，发现萧霁胳膊上有被剑划过的痕迹，那一块的衣料颜色更深一些。
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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