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止

方言摇了摇头：“原本有条往来之路，传说几百年前，有魔物被封禁在归墟海，自此再无人能渡。我也是偶然偷渡至此。”

白霜梧静默半晌，方言就那样站着。

“萧霁呢？”

“陛下和百官去了猎场。”

也是，万朝宴开骑射猎。

想了想，白霜梧没忍住好奇，又问道：“我当真能孕育生子？”

“是，此药事前服下，必有血脉。”

白霜梧躺在床上，手下意识盖上了小腹。

他知道，萧霁是想留下他。

“咳咳咳咳…”

白霜梧全身酸软，不知道是不是服了药的缘故。

方言上前一步，“娘娘，臣为你探一下脉。”

白霜梧将手递了出去，一手压在胸前平复呼吸。

方言一探脉便觉不对，“蛊毒？原来那蛊是…”

“母蛊已经被毁了，难道我体内还有余毒？”

方言皱着眉，细细把脉。

白霜梧静静等待。

许久，方言终于收回了手。

他的第一句话便是：“孩子不能要。”

白霜梧手指微缩，而后缓缓伸了回去：“我的身体怎么了？”

方言拱了拱手：“娘娘自小学了某种功法，体质本就较常人虚弱，又中了蛊毒，伤了心脉。”

原来不是他的错觉，这副身体本就虚弱。

想来，蛊毒发作那晚，已经伤了凤栖心脉。

“不要孩子我还能活多久？”

方言沉默片刻开口：“左不过两年。”

“两年…”

萧霁等了他四年，他却只能再陪他两年吗？

这下该怎么办？

刚答应他不会再离开。

怕是以后他再也不信自己了。

“若是我要这个孩子呢？”

“怕是只能撑到生产之日。”

白霜梧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你帮我留下这个孩子，另外，这件事，别让他知道。”

方言没有应答。

“方言？”

方言垂着头：“陛下他，很在意娘娘。”

白霜梧怎么会不知道呢，他苦笑着：“可我终究要走，不如给他留个念想。”

方言也见过情爱一事，知道什么人劝不了。

“臣，谨记。”

宫里空了大半，白霜梧闲来无事到处走着，方言跟在其后。

白霜梧听他讲着极北之地的故事。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修仙者，甚至有飞升者。

那这世上，真的有神吗？

狩猎最后一日，不知何处来的一批刺客混入了其中，直冲着慕容熙而去，所幸慕容清也在，并未有大伤亡。

解决了刺客，慕容熙一行人径直离开了大梁，也没来得及再见白霜梧一面。

萧霁怕白霜梧担心，并未让他知晓。

白霜梧站在星楼之上，方言在他身旁静默而立。

远远看到萧霁纵马疾驰，白霜梧就那样看着他飞过一道道宫墙，出入寝殿之后，又上马奔着这边而来。

萧霁抬头冲着他的方向忘了过来，白霜梧不知道他是否能看清自己，只是下意识笑了起来，然后招了招手。

萧霁纵马疾驰，奔赴而来。

白霜梧很难形容那一刻的心情，每次见他，萧霁总是跑着。

而他只是站着，也等不到他的拥抱了。

笑容变得苦涩，只是这一次的离开，他能有所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