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墓园
玖站在一块黑色大理石墓碑前，上面刻着「白连发」的名字
玖站在墓前，一身黑衣，复仇已经完成，对家彻底覆灭，白氏集团在她手中不仅屹立不倒，权势地位甚至有所升高。可巨大的空洞感吞噬着她，比五年前家族覆灭时更甚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那冰冷的刻字，脑海中突然又想起了那句话，“你……自由了……”
“我好像……”她顿了顿，声音极轻，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哽咽，“……有点想你。”
玖突然笑了，“演了这么久……连我自己都快分不清了。”她对着墓碑，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分不清什么？分不清恨我，还是……”
玖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然后又摇摇头，“都出幻听了，一会儿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吧”
“不，就是我，玖”
玖愣了一会儿，然后猛地回头
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一个修长的身影，白连发就站在那里，穿着简单的黑色大衣，脸上带着她熟悉的、那种掌控一切的、略带戏谑的浅笑
幻觉吧？她眨了眨眼，人影没有消失
“你……”她的声音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
“我怎么了？”白连发缓步走近，“看到我，很惊讶？”
他的目光扫过墓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玖的大脑飞速运转，震惊、愤怒、被愚弄的耻辱……最终，所有情绪在几秒钟之后就消化完毕，她看着他，“车祸是假的。死亡是假的。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反应很快。”白连发赞许地点点头，停在她面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搞垮他们那么容易？我「死」了，他们才会放松警惕，才会肆无忌惮地露出所有破绽。”他顿了顿，目光深沉地落在她脸上，“目前看来效果还挺好，连你都骗过了”
他动用了所有隐藏的资源和后手，在她复仇的路上，悄无声息地铺平了道路，清除了她未曾察觉的障碍。她的复仇，从头到尾，都在他设定的剧本里
玖看着他，忽然笑了，“你就这么相信我？相信我会为你报仇？相信我不会卷走你的财产，一走了之？相信我不会在你死后立刻找别人？”
白连发迎上她的目光，“我说过，我们是同一种人。你不会允许别人动你的「东西」。而我，在签下合同的那一刻，就是了。”他微微俯身，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如同魔鬼的低语，“况且，我看着你呢，小猫。一直看着。”
他一直都在暗处，看着她如何运筹帷幄，如何冷血地摧毁对家公司，如何……站在他的墓前，流露出那片刻真实的脆弱与……眷恋？这让他非常满意
猫终于认得主人了。白连发心想。经历了生死，经历了失去，她终于清晰地意识到，谁才是她唯一的归属。这场漫长的驯养，似乎到了收获的季节
然而，玖接下来的举动，超出了他所有的预料
她脸上的冰冷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她当着白连发的面，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平静无波：“报告，任务完成。成功取得白连发的信任。”
电话挂断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结
白连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第一次露出了近乎错愕的神情
“你以为，只有你在演吗，白先生？”她轻声问，眼神清亮，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痛苦或是被愚弄的愤怒？
谁在演？
还是都在演？
那场初遇的杀戮，颤抖的手是演的
慈善晚会的默契，是演的
醉酒后的试探，是演的
墓前的痛苦，是演的
一切，都是演的
但是，演员总是会对戏投入感情的，如果不投入感情，那可不算一个好演员
“任务？”白连发的声音低沉下来。他以为自己布下了天罗地网，驯养了独一无二的猫，却没想到，猫儿或许从一开始，就带着另一重目的接近
“白连发，”她轻声说，像在品味这个名字，“法律上，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白连发眼神微动，没有接话，等待她的下文
“白先生，有身份证吗？”玖微笑着看着他
白连发看了玖好一会儿，还是猜不出她的心思，他挑眉，“嗯？”
玖一边打开手机一边往墓园的出口走去，“没什么，一会儿拿上你的身份证来民政局”
民政局？在他“死而复生”，在她刚刚抛出“任务”的炸弹之后？白连发脑中飞速闪过各种算计，财产？名分？新的控制手段？
“别惊讶。就像当初，”她抬起头，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看着白连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娶了一无所有的我一样。”
玖向前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压低了声音：“还有，那个新婚夜晚上送来的合同……是不是也该作废了？特别是第四百四十三条”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旁边的墓碑，意有所指
“毕竟，「白连发」……已经死了，不是吗？”
白连发突然也向前迈了一小步，彻底消除了两人之间最后的距离。
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气息，混合着墓园清冷的空气
良久，他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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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里就差不多结束了，后面会写一点点番外，填一些坑，比如玖的身世啊，斯坦的身世之类的
这一周来了灵感，一下子就把后面的剧情就都写完了
后面的番外可能等个一两周吧，目前不定期更新
其实感觉把白连发写得好男鬼……这是可以说的吗？
玖也有种女鬼气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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