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人都还未走,此时叶清言开口道:“苏菽公子,苏落已死,家中不可一日无主,你……不上位操持吗?”
“大夫说笑了,小弟刚遇难溺亡,家父又患上疯病,全府上下悲痛万分,怎有闲心呢?家中劳务都已经停了。”苏菽教科书版的回答并不出人意料。
叶清言眼睛微微一眯“我看你挺开心的呀,哪儿有悲痛呢?前不久不刚去温州把你娘送回去呢吗,还顺便玩了几日,挺好的呀。”
此话一出,苏菽脸色骤变,猛的一拍桌,吼道:“简直是胡言乱语!府好心为二位安排住处, 二位却如此冲撞,不可理喻!”随后转头看向管家:“你这都是从哪儿找来的人?” “老奴……这…” “还不快将他们赶出去!”
一旁的姜茶傻呆呆的坐着,瞪大了瞳孔:“啊?!诈尸了?不对,你惹麻烦别带上我啊,有没有点职业操守啊喂?”
“且慢,”叶清言摆了摆手,“先听我把话说完再赶我走也不迟啊,苏菽,你和你娘将你的弟弟设局杀死,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不上位还等着干嘛?至于管家嘛,现在我的疑虑打消了,看他那样子应该与此事无关,再者说苏稷也从未对他做出反应。”
“血口喷人!苏菽大吼,神色变得却有些慌张,好似是被拆穿的心虚,“这全都是此人的臆想,快将他们赶出去!”
“等等!”叶清言厉声喊道,气场登时宛如地狱凶恶阎罗,一旁准备持刀的侍卫都止住了手,“你昨夜……是去了苏稷房间对吧?”
“你…你休得胡说,我三更半夜去家父屋中作甚?”
“当然是杀人灭口啦。”见见苏菽还死不承认,叶清言有些语塞,“昨夜我早在夜间便在苏稷被褥上抹了种药水,遇水则黑,你想动杀手时,我正好在窗边,你见有黑影一闪而过,怕事情暴露,便匆匆遣回了房,没错吧?”
苏菽依然站立不动。
“唉,把手张开看看嘛。”
苏菽在众人注目下,只得把手张开,果不其然,手心黑的一片,在场除叶清言以外的人不禁惊讶不已,苏菽见事已暴露,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欲上前刺死叶清言,杀人灭口。
叶清言身子一歪一闪躲过攻击, 再用手一点他手腕上的穴位,匕首随之掉落,苏菽只觉得手腕上麻的一阵,还有些许刺痛,叶清言趁他无攻击力时捡起掉落在地的匕首,起身时顺势将他打晕,再把匕首插回苏菽腰间。
“上报给官府吧,先把他压进柴房,等他醒来时,官府的人也应到了。”他的这句话是对管家说的,随后走了,身后的管家一声声应着,“别忘了,还有他那远在温州的娘亲。”他喊着。
“有件事需要你帮帮忙。”
“什么事?”
“苏稷的疯病还没治好,你忘了?”
“我怎能治?”
话到此处,已到苏稷房间。
“啊!”苏稷仍大喊。
“你能托梦吗?”
“给人托梦?”
叶清言点点头
“当然,不然做这灵医也太一无是处了。”姜茶道。
“那……得麻烦你给他托梦了。”不等姜茶多说,叶清言又道:“给他把事情讲清楚,他的疯病自然就好了,现在与他说,事情只会搞得更糟。”姜茶明白,挥挥手示意他到屋外等待。
“来时无踪迹。去时无穷矣。”“叮当叮……”摇响风铃,皆入梦。
屋外的叶清言这几日都没睡好,便坐着把头倚在木柱上睡了,不知过了多久,姜茶推开门叫醒了他,“好了,苏稷醒了。”姜茶拍了拍叶清言轻声说道。
他们二人走进屋中,看见苏稷坐在地上,没有了之前发疯的神态,眼神空洞无神,嘴巴微张,过了半晌,先轻笑一声,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哈哈哈哈哈哈……”苏稷大笑,也许是在笑自己,小自己是个无用的父亲,笑家丑,笑着家里竟无比荒唐,他抬起头来已满脸泪水,眼眶微红,缓缓开口道:“你……是给我托梦的人?”姜茶点头,看来,她已经将事情与苏稷说明了。
“多谢二位查明真相……苏菽身在何处?”声音无力,想必经历这么大变故,苏稷已身心俱疲。
“应该在柴房,已经上报给官府了,估摸着一时片刻并会拿人审问。”叶清言答道。
“那…二位慢走,对了,赏银还未给,金管家!”他扯着嗓子喊。
“不必了。”他打断了苏稷的话,“我们先走了,告辞。”随即拱拱手,出了苏府。
“出什么事了?”“不知道啊。”“苏府怎么又出事了?”“官府的人都来啦?事闹的可真大。” 街上的百姓议论纷纷。
“现在去哪?”
“找家客栈吧……过两日咱还得去趟官府。”此时已是傍晚,天不久就会全部黑下来。
“去官府做什么?”
“我们好歹也是证人,去呢是应该的,再说了,还有件事没解决。”
姜茶思索片刻,道:“苏夫人假死之事?”
“不错,记性变好了嘛。”
这不经意间的夸奖,却让姜茶骄傲似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