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江华庭虽坐落于下城区的江北，但生意却格外火爆。低至五铜叶的馒头几乎供不应求，高至二十金的龙鳞煎熊掌也有人点。我不停穿梭在华庭一二楼的食宿间，一天下来，全身酸软乏力。

好在免费提供食宿，即便没有工钱，但一日三餐，果真是顿顿有肉。还尝到了龙涎十三香，一道夹杂微薄灵力的菜，保不齐吃多了我就成仙了。

凌晨时分，厨子和预备厨子都已睡去。我眯着双眼，看王生在桌前抄写诗篇。明明哈欠连天，我也是强撑着眼皮尽量不掉下来，大家白天都累了一天了，晚上还要掌灯夜读，学什么狗屁诗雅。

“妙城，你也来写写，光记是没用的。”

“王哥，我写不了，太困了，要不明晚再学吧。”

“不行！还有一周就是风雅集了，可不能到城主府里丢人。去洗把脸，过来我教你写诗。”

非常质疑东家的诗文造诣，自己都还要靠抄写来死记硬背，能教我什么？

可是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悻悻地走到盆前，掬了捧刺骨的水浇在脸上，瞬间醍醐灌顶，不困了。

“你懂缩写吗？就是把一句话，言简意赅地缩写成固定的字数，然后再逐字更改韵调，周而复始，诗就成了。”

“什么？”

原本对这会点仙法的掌柜还抱有虚妄的崇拜和幻想，这一句诗的形成，我突然就觉得，我误会了，不该把大哥想的那么神圣。

“缩写？这也是，李大哥教的？”

“不是，我悟的。”

我缓缓拍着胸口，还好不是李不语说的，心里莫名地松了口气。

“这颗眼珠是怎么来的啊？原本就叫方寸眼吗？有啥用？”

比起跟王生学写诗，我更想知道这颗眼珠的来历。会不会有副作用？我用了这颗眼珠，那我原本的眼珠去哪儿了？我好多问题想问。

“原本叫咫尺，是一双储物眼，据说把咫尺修炼至苍穹境，能装下一个世界，真正做到将眼里的一切，打包带走。”

王生左手按着李不语送的札记本，另一只手握着毛笔一字一字地誊抄。

“至于来历嘛……我个人猜测，是我弟打劫了一伙修仙的，领头的有云梦境实力，因为我弟说咫尺现在是三重水阶段，能装三座城。”

“云梦境？三重水？那是什么？”

“云梦是修为境界，水是品阶。”

“那魂是第几品阶？”

一说起品阶，记忆一下就拉回到那个叫墨痕的家伙身上，他那天拿的宝石镶嵌的剑，就说是魂品，很厉害的样子。

“没有魂阶的，品阶大多对应着修炼境界，里面没有魂。”

我就说！那家伙果然是个骗子！厨子说他过两天会来这里，不知道准不准，厨子做事风格没得说，绝对的狠人！但听我讲个生平，就断定那骗子会来，我始终不信，指不定厨子也是个骗子……

“修炼境界是从感知灵力开始，到扶摇境、灵泽、纤凝、流岚、翠微、云梦、天鼓、寒酥、望舒、浮光、坤灵，顶点是苍穹境；其他器物的品阶则对应着风、雨、云、雾、山、水、雷、雪、月、阳、地、天；还有衣服的等级划分……”

王生像打开了话匣子，我根本没问那么多，我连灵气都感受不到，知道这些有啥用？只是想确认一下墨痕是不是骗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