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深夜,月色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只余一缕幽蓝的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像一把冷刃划在地板上。
卧室里只有床头的夜灯亮着,光线昏黄,却足够让陆泽希看清楚泽桉那双漆黑的眼睛。
他赤着身,被楚泽桉压在柔软的被褥之间,皮肤因为长时间的接触而泛起一层薄红。
楚泽桉的吻来得又急又重,舌尖撬开他的齿关,掠夺每一寸呼吸。
陆泽希被吻得眼尾发红,手指抵在楚泽桉胸口,却推不开,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
楚泽桉终于松开他,唇边带着一点湿意,嗓音低哑:“怎么,想抵抗?五年了,还习惯不了么?”
陆泽希满脸通红,别开眼:“没有……我只是被吻得喘不过气。”
楚泽桉低笑一声,指尖在他锁骨处轻轻划过,像逗弄一只炸毛的猫。
“那就乖乖换气,别咬到自己。”
说完,他俯身继续,动作比先前温柔了些许,却依旧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
第二天清晨,天光微亮。
陆泽希醒来时只觉得浑身疼,腰背酸软。
他动了动腿,触到一片湿冷的床单,脸瞬间烧了起来。
楚泽桉已经起身,站在床边扣衬衫扣子,肩背线条在晨光里像刀削一般利落。
他穿好衣服,回头看见陆泽希睁着眼发呆,便伸手捏了捏他仍带红晕的脸颊。
“醒了?我让厨房煮了红枣粥,一会儿送上来。”
语气淡得仿佛昨夜只是寻常。
陆泽希没说话,只把半张脸埋进枕头,露出的耳尖红得透明。
…………
上午九点,百川集团主楼会议室。
宫子硕、林逸风、沐晓儿、白锦书四人被“请”来参加所谓的“合作洽谈”。
长桌对面,楚泽桉一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西装,袖口露出半截银色腕表,神情淡漠。
“各位考虑得如何?”他指尖轻敲桌面,“百川需要巡查组的战力,而你们——需要百川的补给线。”
宫子硕双手交叠,指节泛白:“条件呢?”
楚泽桉笑了笑,目光掠过众人,却唯独没看陆泽希——那孩子此刻正被裴沐凡“陪同”在玻璃隔间外,假装在翻杂志,耳朵却竖得老高。
“条件很简单,巡查组并入百川,由我的人统一调度。”
林逸风冷笑:“说得好听,是吞并吧。”
沐晓儿按住他手背,示意冷静。
白锦书懒洋洋地转着笔:“我们要见陆泽希。”
楚泽桉挑眉:“他很好,不劳挂心。”
玻璃外,陆泽希听到自己的名字,指尖一颤,杂志啪嗒掉在地上。
裴沐凡弯腰替他捡起,似笑非笑:“小祖宗,别急,听楚总安排。”
陆泽希瞪他一眼,终究没吭声。
…………
午后,训练场。
陆泽希借口“散步”,溜到了靶场边缘。
宫子硕正独自练习射击,一枪一枪,靶纸上的红心被打得稀烂。
“哥哥……”陆泽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宫子硕猛地回头,枪还握在手里,眼眶却先红了。
“希儿?”
两人隔着十米,却像隔了五年。
陆泽希往前一步,就被暗处的守卫挡住。
宫子硕深吸一口气,把枪背到身后:“你瘦了。”
陆泽希鼻尖发酸,却扬起笑:“你们才是,怎么都晒黑了。”
“我们一直在找你。”
“我知道。”
沉默片刻,宫子硕低声问:“他……有没有对你……”
陆泽希垂眼,耳尖又红,半晌才“嗯”了一声。
宫子硕拳头攥得咯吱响。
陆泽希却抬头,认真地看着他:“哥哥,别冲动。我……我有计划。”
宫子硕一愣。
陆泽希眨眨眼,用口型比了两个字:钥匙。
…………
傍晚,别墅卧室。
楚泽桉回来时,陆泽希正蜷在窗边的单人沙发里,抱着膝盖看落日。
衬衫下摆盖到大腿,锁骨处还留着早上没消完的印子。
楚泽桉走过去,顺手把空调温度调高两度。
“今天乖不乖?”
陆泽希没回头,声音闷闷的:“见了哥哥,算不算乖?”
楚泽桉动作一顿,随即把人捞起来放在腿上,鼻尖蹭他发梢。
“算。但下不为例。”
陆泽希窝在他怀里,手指悄悄攥紧他衣角。
“楚泽桉。”
“嗯?”
“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男人手臂蓦地收紧,声音低得发狠:“你敢。”
陆泽希把脸埋进他肩窝,无声地弯了弯唇。
…………
深夜,基地旧仓库。
沐晓儿撬开一只老旧配电箱,把U盘插入备用接口。
屏幕上跳出进度条:34%……67%……
白锦书蹲在窗口望风,指尖夹着一根没点燃的烟。
“你说,那小子真能把钥匙偷出来?”
林逸风擦着匕首,头也不抬:“他连自己都敢押上,还有什么不敢的。”
宫子硕靠墙坐着,掌心躺着一枚磨得发亮的银色子弹。
那是陆泽希五岁生日时,他亲手做的吊坠。
如今,子弹仍在,孩子却长大了。
…………
同一时间,别墅。
陆泽希假装睡着,听着身边人呼吸渐匀。
他小心翼翼地从枕下摸出一根极细的发卡——白天趁楚泽桉洗澡,从他西装口袋里顺的。
金属冰凉,他却握得发烫。
窗外,云层散开,月光漏进来,照在他颤动的睫毛上。
陆泽希在心里默默倒数:
三、二、一。
明天,要么自由,要么一起沉沦。
…………
天快亮时,楚泽桉在梦中无意识地收紧手臂。
陆泽希贴着他胸口,听见那颗心脏跳得沉稳有力。
他轻轻抬头,在男人下巴落下一个极轻的吻。
“我恨你。”声音轻得像叹息。
“也喜欢你。”无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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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