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悠悠,转瞬数月已逝。在杨婕妤所居的宫殿之中,雕花窗棂透进几缕微光,洒在她那隆起的小腹上,泛起一层柔和的光晕。然而,此刻的杨婕妤却全然没有即将为人母的喜悦,她蛾眉紧蹙,凤目中满是怒容,青葱玉指紧紧攥着手中的衣袖,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懑都揉进这丝缕之间。
“芳儿,你瞧瞧,这都多少日子了!”杨婕妤猛地转过头,对着身旁战战兢兢的侍女芳儿,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陛下居然一次都未来瞧过本宫,哼,定是全被那罗月给迷了心窍!”
芳儿赶忙屈膝行礼,小心翼翼地轻声劝慰:“娘娘,您息怒啊,您如今身怀龙种,可千万不能动了胎气。陛下许是政务繁忙,抽不开身呢。”
“政务繁忙?”杨婕妤冷哼一声,那声音犹如寒夜中的冰碴,“本宫看他是被那狐媚子勾住了魂!整日就知道往凤梧宫跑,莫不是忘了本宫这腹中还有他的孩子!”言罢,她轻抚着小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与此同时,在韦芳仪的寝宫,同样弥漫着幽怨的气息。韦芳仪斜倚在榻上,眉尖紧蹙,似是有解不开的愁绪。她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对身旁的碧儿幽幽说道:“碧儿,你说陛下是不是已然将本宫抛诸脑后了?这一晃数月过去,本宫腹中怀着他的孩子,每日里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他却从未露面。”
碧儿面露心疼之色,连忙上前宽慰:“娘娘,您莫要这般想,兴许陛下很快就会来看您的。您如今身子要紧,万不可太过伤神,以免伤了腹中的小皇子。”
而在这后宫的另一隅,李世民却再次踏入了罗月的凤梧宫。此时的罗月正专心致志地在宫中作画,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的罗裙,青丝如瀑垂落在身后,手中的画笔在宣纸上游走,仿若勾勒出一个梦幻的世界。听到脚步声,她头也不抬,轻声说道:“陛下,您怎么又来了?您该多去瞧瞧杨婕妤和韦芳仪才是,她们如今有孕在身,正需您的关怀呢。”
李世民嘴角含笑,大步走上前,轻轻搂住罗月的纤腰,声道:“月儿,她们虽身怀子嗣,可朕的心全系在你这儿,去不去又有何妨。”
罗月轻轻挣脱开李世民的怀抱,放下手中画笔,转过身来,一脸认真地劝道:“陛下,话可不能这么说。她们肚子里怀着的可是您的亲骨肉,您身为大唐天子,若不多加关怀,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这后宫的安稳,可都系于您的一举一动啊。”
李世民一脸的不以为然,往矮榻上一坐,随手拿起案几上的茶盏,轻抿一口,道:“朕不去,朕不想去她们那儿。”
罗月见状,眉头紧蹙,提高了声音说道:“陛下,您这可太不讲理了!反正今天您不能留在我这儿,出去!”说着,她伸出玉手,直直指向宫门的方向。
李世民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地看着罗月,仿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月儿,你竟赶朕走?”
罗月别过头去,语气坚定无比地说道:“臣妾又不是第一次赶您。您若真为这大唐江山着想,就该雨露均沾,莫要让后宫怨念丛生。”
李世民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在殿中回荡,带着几分无奈。他缓缓起身,踱步走到罗月身边,伸出手指,轻轻刮了刮她小巧玲珑的鼻尖,眼中满是宠溺与妥协:“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朕依你…等朕雨露均沾了,你可别哭鼻子。”
“哼,臣妾才不会。那您快去吧…”罗月紧接着叮嘱道,眼中透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
杨婕妤宫中,杨婕妤正暗自生着闷气,她在殿中来回踱步,锦履轻踏在金砖之上,发出细微的声响。突然,外面传来太监王顺尖细的声音:“陛下驾到!”
杨婕妤惊喜万分,仿若久旱逢甘霖,赶忙起身,莲步轻移至殿门迎接:“陛下,您可算来了,臣妾这几日天天盼着您呢,夜里连觉都睡不安稳。”
李世民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殿内,面上却无甚表情,只是淡淡说道:“好好养胎,莫要胡思乱想。”
杨婕妤莲步轻移,走到李世民身旁,娇嗔道:“陛下,您就不能多关心关心臣妾和孩子。臣妾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心里一直盼着您来,您摸摸皇子在臣妾肚子里可乖了,他还想父皇多来看看他呢。”说着,她伸出手欲拉李世民的手。
李世民不动声色地侧身躲过,敷衍道:“朕这不来看你了。”
杨婕妤咬了咬嘴唇,委屈地说道:“陛下,您在臣妾这儿多待会儿都不行吗?哪怕陪臣妾说说话也好。臣妾每日在这宫中,孤寂得很,满心的话都不知与何人诉说。”
李世民皱了皱眉,说道:“朕还有政务要处理,你好生歇息。”说着,便带着随身太监王顺快步离开杨婕妤寝宫,留下杨婕妤一人在殿中,眼中含泪,却不敢再多言,只能任由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簌簌而落。
韦芳仪宫中,韦芳仪得知李世民去了杨婕妤那里,心中满是失落。她坐在榻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喃喃自语:“终究还是轮不到本宫这儿……”
碧儿见状,急忙安慰道:“娘娘,兴许陛下看完杨婕妤就会来咱们这儿了。您别太灰心,陛下定是惦记着您的。”
然而,李世民从杨婕妤宫中出来后,并未前往韦芳仪处,而是径直回了御书房。他坐在那宽大的龙椅之上,望着堆积如山的奏章,却久久未曾翻动一页,心中似有烦乱思绪。
韦芳仪左等右等不见李世民到来,不禁黯然神伤。“碧儿,看来陛下终究是忘了本宫这还有他的孩子。”韦芳仪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碧儿忙道:“娘娘,兴许陛下真的是政务繁忙,您可别太过伤心,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您还得为腹中的小皇子着想呢。”
韦芳仪哽咽着说:“这后宫的日子,真是难熬啊。本以为有了孩子,能多得几分陛下的宠爱,如今看来,竟是奢望……”
另一边,罗月宫中。
佩儿面露担忧之色,小声说道:“娘娘,您就这么把陛下赶走了,不怕陛下怪罪?万一陛下恼了您,往后都不可如何是好?”
罗月心情愉悦地说道:“我这是为他着想,他若怪罪,那我也没办法。”
就在罗月与佩儿交谈之时,李世民突然走进宫中,恰好听到了罗月的话。
李世民故作恼怒,佯嗔道:“月儿,你当真就不怕朕怪罪于你?”
罗月先是一惊,手中的画笔差点掉落,随后很快镇定下来,巧笑嫣然地反问道:“那陛下您当真会怪臣妾吗?”她美目流转,仿若藏着无尽的狡黠。
李世民走到罗月身旁,轻轻握住她的手,无奈地说道:“你呀,朕要怪你,你是不是又要把朕赶出去?朕可不想再吃闭门羹,那不是自讨没趣吗?”
罗月牵着李世民走到矮榻边坐下,娇声说道:“陛下,臣妾也是想着后宫安稳呀。您多去看看她们,她们心情好点,腹中的皇子也会感受到父爱呐,如此大唐子嗣繁茂,也是您的福气。”
李世民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你总是有说辞,朕去过了,你还赶朕走吗?”
罗月撇撇嘴道:“这偌大的皇宫都是您的,臣妾能把您赶到那里去…只是希望陛下能明白臣妾的苦心。”
这时,佩儿识趣地悄悄退了下去,将这殿中的空间留给二人。
李世民皱着眉头,一脸愁容地说道:“可朕着实哪儿都不想去。朕的心就这么大,心里装了你,一点不想去应付别的人。”
罗月目光坚定,认真地看向李世民,说道:“陛下,您乃是一国之君,后宫众多妃嫔都期盼着能得到您的关怀,况且大唐的子嗣传承乃是重中之重的大事啊。杨婕妤和韦芳仪如今有孕在身,情绪不稳,您更应多去安抚。您就当是为了大唐的未来,多费些心思吧。”
李世民长叹一口气,抚上罗月秀气的眉眼,手指划过她左眼角下的泪痣,感慨道:“朕还是怀念往昔那个随性洒脱的你。”
“从前您并非大唐的皇帝陛下,可如今已然不同啦……”罗月声音轻柔,缓缓说道,“您肩负着大唐的江山社稷,臣妾也不能老是这般任性啊。臣妾明白陛下的心的。”
李世民轻轻拥住罗月,满怀深情地说道:“本以为登上这皇位,便能护你一生无忧,未曾想朕的月儿却变得如此懂事,让朕心疼……朕听你的,尽量顾全大局,又不让朕的月儿受委屈。”
罗月靠在李世民怀中,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眼中却透着几分对这后宫风云的无奈与释然。这深宫内院,权谋与情爱交织,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命运轨道上挣扎前行,而他们的故事,还在这红墙金瓦间继续演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