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家家

OOC致歉

（本章结合第一章《夏以昼根本不会生气》食用，效果更佳喔～）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两个人在玩过家家，一个扮演爸爸，一个扮演妈妈。」

小时候，她总拉着我陪她玩游戏，其中的过家家是她最喜欢的。在游戏里，我们会进行一场无厘头的角色扮演，会有一个另外的小家，她在里面扮演妈妈，我扮演爸爸。

我们学着电视机里爸爸妈妈的模样，妈妈会在早晨做好早餐等着爸爸起床，爸爸吃完早餐过后就会按部就班去工作，他们会在门口告别，然后期待晚上的再见。

我笑她，笑她根本就不会做早餐，笑她根本最喜欢睡懒觉。

她捂住我的嘴不让我笑，用她气鼓鼓的腮帮子，皱起来的稚嫩的眉头，警告我，让我恪守本分。

她问我，大人说，女孩子以后长大了都会成为妈妈，可是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种不同的女孩子，可为什么电视机上的妈妈总是相同的？

因为电视机太笨了，只知道一种妈妈。

她又问，那如果我们有妈妈的话，她会是什么样的呢？

我轻轻搂住她，尽量用我不够长的手臂把她圈在怀里，掌心擦过她的头顶，试图安抚她，让她不要伤心。因为哥哥也不知道，哥哥太笨了。

她又抬头，满眼天真地看向我说，或许会和奶奶一样，又或者和哥哥一样？说完，她就开始傻笑了。到最后，反倒是我被她安慰到了。

之后的游戏还在进行，里面的形象不再是爸爸妈妈了，有时候她是被困高塔公主，我是解开魔咒的王子；有时候她是想要拯救世界的勇士，我是想要毁灭世界的恶魔；有时候我们是并肩作战的冒险家……

只是光阴匆匆，时间在奶奶的眼角留下裂痕，她也不再和我玩过家家了。

为什么呢，当我们都明白了这个世界的规则以后，就再也难提起兴趣去扮演了，明明已经可以演得更好了。

后来再和她一起，我却只是一直在扮演哥哥了。

那年暑假，我回去了一次，本以为去了天行市后，我的一切都会慢慢走上正轨，我对她的那些小心思也会慢慢地被时间冲淡。

我高估了我自己，我实在是想念她。

那天傍晚，天边的黄昏线把世界分成了两半，抬头是琥珀色的晚霞，而我是养在琥珀里的标本。我迫不及待地转动门把手，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场景一瞬间扑面而来，映入眼帘。

可……她呢？

我没有看到她叼着冰棍，趴在沙发上一边翘着小脚一边笑着看我；也没有发现她在知道我回来后，躲在门后准备做鬼脸吓我；而且现在奶奶的身后也已经藏不住她的身影了。

她到底去哪儿了？我着急地问奶奶，妹妹呢。

为什么她没有来迎接我回家，她是不是在怪我去太远的地方读书，是不是怪我好久好久都没有回来过，她不想我吗？我把这些话在我心里问了个遍。

“妹妹还在学校呢，以昼，你忘了吗，你当初上高三的时候，也是一直上到晚上很晚才回来的呀。”

我长舒一口气，听到到奶奶说的这些之后，我暗暗地在心里嗤笑自己。时间过得好快，小姑娘已经高三了啊，这段时间一定把她累坏了。

那我一会儿去接她放学吧。

从家里到学校的路不长，我故意出发的很早，还放慢了步子，其实是为了拾取一切与她有关的记忆碎片，在特别可爱的地方，我总是会忍不住停下来看久一点。

终于到了学校门口，天已经很黑了，只是空气中还弥漫着夏的暑气，让人的心跳不自觉地比平时更加着急。

下课铃声如期而至，我的目光在茫茫人海中准确锁定到了她，我向她招手。

妹妹，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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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以昼，你终于舍得回来啦？

她对我打趣，双手扯过我的手臂，一边与我说笑，一边带着我向前走。原来小姑娘真的已经长大了，已经不害怕自己一个人走夜路了。那是不是也意味着，你再也不需要哥哥的保护了？我心中莫名生出一股酸楚。

我好想让我们一直就这样走下去，我好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月亮将路上的行人逐渐驱散，为还未归家的人带来影子作伴，树枝将月光搅碎，拌着清脆的蝉鸣一起湮没在这个夜晚。

之后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整间屋子都安静了下来，我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反刍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她好反常，不，她还是和平常一样，只是我寄希望于她会对我这么长时间的避而不见有所嗔怪，是我太贪心了。她本就应该是现在这样。

我宽慰自己放宽心，她或许是太累了，也许过了今晚，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那晚，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两个人在玩过家家，一个扮演妈妈，一个扮演爸爸。

我拍拍她的肩膀，问她，怎么又突然想起和哥哥玩过家家了？她低头，沉默不语，直到周围的光线变得越来越暗，眼前的人变得越来越清晰。那张脸不是记忆中小时候稚嫩的样子，而是她现在的样子。

“哥哥，来陪我玩过家家吧，这次我们扮演…夫妻…”她跨坐在我的腿上，双手搭上我的肩膀，一脸玩味的看着我。我努力克制自己，告诉自己清醒，这样的表情是一定不会出现在她的脸上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直到我的唇瓣上传来一股酥麻的电流，心底的那颗不知道什么时候生出的嫩芽就像突然汲取到了渴望已久的养料，疯狂地生长，蚕食我的理智。

他告诉我：就这一次吧，只是在做一场荒诞无垠的梦而已。

我贪恋地望着她的眼眸，一时间，天旋地转，周围的空气带着我的欲望和她一起，坠入深海。

海上帆船摇摇欲坠，海中旅人看不清自己的脸，海底生物因此翻涌而动，他们一同奏响这海上的极乐交响乐。

狂风呼啸，催促着海浪拍打礁石，浪花碎在那座无人拜访的小岛上，留下一滩污渍。闪电激怒着海鸥发出嘶哑的叫声，骤雨倾覆，发了疯似的撞击着海面，留下一圈圈涟漪，最后，和大海融为一体，无声无息。

我从死寂中惊醒过来，眼前是即将迎来的白昼，还有我肮脏的罪证。

黑夜终于要结束了吗，也是时候和过去做个了断了，就让我那些丑恶的心思带着我不堪的梦，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