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刺痛了沈昭意的眼睛。
她蜷缩在吴世勋怀里，听着他胸腔里不规律的心跳声。
酒吧的木质地板在身下颤动，每一次爆炸都像一记重锤砸在脊椎上。
吴世勋能走吗？
吴世勋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他撑起身体时，一块燃烧的木梁砸在刚才他们躺的位置。
沈昭意点点头，却在起身时踩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陈局的手无力地摊开在地面，蜘蛛戒指已经碎裂，蓝色的液体正从裂缝中渗出，所到之处皮肤迅速溃烂。
吴世勋 别看。
吴世勋捂住她的眼睛，手掌上的血腥味钻入鼻腔。
吴世勋电磁脉冲激活了戒指里的毒...
沈昭意抓住他滚烫的手腕。
沈昭意其他人呢？
吴世勋死了。
吴世勋简短地回答，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
吴世勋脉冲波...加重了毒素...
他踉跄了一下，整个人压在沈昭意肩上。
她这才发现他后背插着一块玻璃碎片，血已经浸透了衬衫下摆。
远处传来警笛声，顾裴司强撑着直起身。
吴世勋从厨房冷库走...地下通道...
冷库里结着厚厚的冰霜。
沈昭意扶着吴世勋穿过成排的冻肉，在最后一排货架后找到一扇暗门。
生锈的金属楼梯向下延伸进黑暗，吴世勋的呼吸在她耳边越来越重。
沈昭意再坚持一下...
她摸到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吴世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吴世勋如果...我变成江北北那样...
他喘着粗气，右眼开始泛出不正常的蓝色。
吴世勋杀了我。
下水道里的水没到膝盖，腥臭的污水裹挟着垃圾擦过小腿。
沈昭意半拖半抱着吴世勋，他的体温透过湿透的衣料灼烧着她的皮肤。
每隔几分钟，他就会不受控制地痉挛，指甲在她手臂上留下深深的血痕。
沈昭意快到了...
沈昭意喘着气说，更多是在安慰自己。
前方出现微弱的灯光，一栋废弃的水泵房矗立在岔路口。
水泵房里堆满了生锈的机械零件。
沈昭意将吴世勋安置在唯一干燥的角落，撕开他的衬衫——蓝色蛛网状毒素已经从心口蔓延到锁骨，像某种诡异的纹身。
吴世勋老板娘...给的药...
吴世勋艰难地从裤袋摸出一个小锡盒。
吴世勋只能...延缓...
沈昭意打开盒子，里面是六支装有紫色液体的小瓶。
她颤抖着将针头插入吴世勋颈侧的静脉，看着紫色液体一点点推入他的血管。
几乎立刻，他绷紧的肌肉松弛下来，但眼白的蓝色却加深了。
沈昭意多久...发作一次？
她擦去他额头的冷汗。
吴世勋虚弱地笑了笑。
吴世勋看...我有多想你...
沈昭意这才明白他在强撑着开玩笑。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低头吻了吻他滚烫的眼皮。
沈昭意别说话了。
吴世勋却突然抬起手，指尖轻触她锁骨处的子弹吊坠。
吴世勋我父亲...当年也中了这种毒...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吴世勋死前...把吊坠给了我母亲...
沈昭意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她想起吊坠背面那句"给未来的儿媳"，突然明白了顾父的深意——这不仅是遗物，更是警示。
沈昭意有解药吗？
吴世勋的睫毛颤了颤。
吴世勋配方在...U盘里...
沈昭意急忙掏出U盘，却发现电磁脉冲已经烧毁了芯片。她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却听见吴世勋轻声说。
吴世勋你记得...配方...
沈昭意什么？
吴世勋纹身针编号...
吴世勋艰难地抬起手，指向自己的心口。
吴世勋玫瑰...密码...
沈昭意这才注意到，她刻下的那串数字正在发出微弱的荧光——与顾裴司体内流淌的毒素同一种蓝色。
一个疯狂的念头击中了她。
沈昭意配方...是纹身颜料？
吴世勋微微点头，随即被新一轮痉挛击中。
他弓起身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沈昭意死死抱住他，直到这波发作过去。当他再次平静下来时，脸色已经白得像纸。
吴世勋听着...
他气若游丝。
吴世勋去找...红磨坊地窖...老板娘藏了...
话音未落，水泵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沈昭意瞬间绷紧身体，摸出口袋里的纹身针。吴世勋用尽最后力气将配枪塞进她手里，自己则抓起一块生锈的铁片。
门被踹开的瞬间，沈昭意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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