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擦着来人的耳朵射入墙壁。
沈昭意举枪的手僵在半空——站在门口的不是追兵，而是满身伤痕的老板娘，她手里拖着一个人事不省的年轻警察。
"丫头枪法不错。"
老板娘吐掉嘴里的血沫，将昏迷的警察扔在地上，"这小子在查陈永年的账...或许有用。"
沈昭意警惕地挡在吴世勋前面。
沈昭意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老板娘指了指吴世勋心口发光的纹身："那玩意儿跟GPS似的。"
她蹲下身检查吴世勋的状况，眉头越皱越紧，"毒素已经侵入心脉...得尽快拿到解药。"
沈昭意红磨坊地窖？
老板娘摇摇头："被抄了。"
她从胸衣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但这小子交代了个地址...陈永年的私人实验室。"
沈昭意接过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一个坐标——城南废弃化工厂。
她突然想起父亲相册里那张背景有化工厂烟囱的照片，胃部一阵绞痛。
吴世勋陷阱。吴世勋突然出声，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吴世勋他故意...放这警察走...
老板娘冷笑一声："老娘混江湖时你还在吃奶呢。"
她掏出一把车钥匙扔给沈昭意，"车库有辆没登记的面包车...带上这小子当人质。"
沈昭意看向吴世勋，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但更令她心惊的是，他右眼的蓝色已经扩散到了瞳孔，像极了江北北临死前的样子。
沈昭意没时间了。
她咬牙扶起吴世勋
沈昭意"我们走。
老板娘突然拦住她，从腰间解下一个皮套。
“拿着这个...老沈当年留下的。”
皮套里是一把特制的纹身枪，枪身上刻着荆棘缠绕玫瑰的图案。
沈昭意手指颤抖地抚过那些纹路——这是父亲的手艺。
"他说...等你真正懂得纹身的意义时..."
老板娘话没说完，突然掏枪射向窗外，"操！有人摸过来了！"
面包车在夜色中疾驰。
沈昭意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全是冷汗，后视镜里吴世勋躺在后排，胸口微弱的起伏是她唯一的慰藉。
副驾驶上，那个年轻警察被捆得结结实实，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
沈昭意为什么帮我们？
沈昭意突然问。
警察抬起头，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我姐姐...是江晚晚。"
他声音哽咽，"陈局说她因公殉职...但我知道..."
沈昭意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在化工厂锈蚀的大门前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她转过头，死死盯着警察的脸——现在她看出来了，那眉眼间的倔强，确实和江北北有几分相似。
沈昭意江北北是你...
"堂姐。"
年轻人苦笑，"她从小就...不正常。"
他艰难地动了动被捆住的手，"我手机里有实验室平面图...陈局每周三都会来取新研制的毒品。"
沈昭意犹豫了。
吴世勋说过这可能是陷阱，但看着他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她别无选择。
解开警察的绳索前，她将纹身针抵在他颈动脉上。
沈昭意别耍花样。
化工厂的阴影如巨兽匍匐。
沈昭意背着吴世勋，跟着警察穿过杂草丛生的小路。
每走几步，她都要停下来确认吴世勋还在呼吸。他的皮肤烫得吓人，蓝色蛛网纹已经蔓延到了下巴。
"通风井下去就是实验室。"
警察指着一段生锈的铁梯，"但下面肯定有..."
一声枪响打断了他的话。
年轻人胸口炸开血花，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染红的制服。
沈昭意本能地扑倒在地，吴世勋从她背上滚落，发出一声闷哼。
"真是感人。"
熟悉的嗓音从阴影中传来。
陈局踱步而出，蜘蛛戒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一家团聚呢。"
沈昭意摸向掉落的纹身枪，却发现陈局身后站着两个持枪大汉——而更令她毛骨悚然的是，其中一人正拖着一个鲜血淋漓的身影。
老板娘抬起头，冲她露出一个带血的微笑："丫头...跑..."
陈局举枪对准吴世勋的头："把纹身枪给我，否则..."
沈昭意缓缓站起身。
她看着奄奄一息的吴世勋，看着胸口汩汩冒血的年轻警察，最后看向老板娘浑浊却坚定的独眼。
沈昭意你想要这个？
她举起纹身枪，突然调转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沈昭意这里面装着唯一一份解药配方...开枪啊？
陈局的表情瞬间狰狞。
就在他分神的刹那，本该昏迷的吴世勋突然暴起，用尽最后的力气扑向陈局。
两人滚作一团时，沈昭意听见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和吴世勋嘶哑的吼声：
吴世勋跑！去通风井！
她刚要上前，老板娘却突然挣脱束缚，死死抱住了陈局的双腿："走啊丫头！完成你爸的使命！"
沈昭意转身冲向通风井的瞬间，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枪响。
她没有回头，只是将纹身枪握得更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的血肉。
通风井下，幽蓝的灯光如鬼火般闪烁。
沈昭意落地时踩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一具穿着白大褂的尸体，胸口纹着血眼蜘蛛的图案。
而更令她浑身发冷的是，实验室的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一份打开的文件：
《"荆棘"计划：利用纹身师植入记忆指令》
文件末尾的签名龙飞凤舞，却依然清晰可辨——沈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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