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

晚自习下课，兄弟们约我出来干架，我赴约，也就是小混混看我们不顺眼，自己是菜鸡见不得别人强。揍一顿就都没话说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跑得倒快。”我的兄弟们慢慢散去，夜风吹过，带走了战斗的余温。

　　点燃一支烟，烟雾袅袅上升，在昏黄的路灯下，我的面庞被烟霞笼罩。夜深了，我靠在冷冽的墙壁上，深吸一口烟。

　　我将烟蒂在墙上轻轻一磨，火星熄灭，随即被夜风吹散。我调整校服，缓步走出了小巷，朝着学校的方向行去。

　　一顿操作猛如虎，翻过宿舍楼旁的矮墙，我轻盈地落在了地上。走近宿舍楼，意料之中，大门锁了。

　　我看了看手机，刚过23点。我趴在窗户上，宿管阿姨果然没睡，从里面传来了连续剧的主题曲，隐约还能听到她们的嘟嚷声。

　　我敲了敲窗户，轻声喊道：“阿姨！阿姨！我回来晚了，求您开门！”

　　一位宿管阿姨从窗内探出头来，表情有些不悦：“又是你，陈屿希，你这是第几次了？”

　　“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晃悠，学校规定听不懂？”

　　“对不起阿姨，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保证不会有下次，请您开开恩。”

　　她斜了我一眼：“算了，但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再晚归就让你睡大街去。”

　　她说着转身，拿起大串钥匙走向宿舍大门。

　　我松了一口气，宿管阿姨很快打开了门，我快速溜进宿舍楼，没等她说什么，就直接向楼上奔去。

　　顺着走廊和楼梯间昏黄的灯光，终于爬到了六楼，刚走上去，楼梯间的灯是声控的。我抬眼，只见夏婧坐在冰冷的台阶，一本单词书搁在她的膝盖上。

　　夏婧听见动静，抬头看见我：“你回来了。”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担忧和疲惫。

　　我走到她身边：“怎么在这儿等我，不冷吗？”

　　“不冷，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的。”

　　我深深地看着她，然后脱下了自己的校服外套，披在她肩上。

　　真是个傻丫头，就这么守着我，也不知道多加件衣服。我蹲下身，将手放在她冰凉的脸蛋上：“你怎么这么傻啊。”

　　“你的脸……”夏婧抚摸我的右侧脸颊，“疼么？”

　　突然被她一碰，泛起疼痛。我自己碰了碰，不知何时多出来一条伤口，可能在混战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当时一点感觉都没有。

　　“小意思，无伤大雅。”

　　夏婧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她轻轻地拿出湿纸巾，小心翼翼为我擦拭着伤处。

　　夜已深，六楼的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夏婧手中的纸巾在灯光下映出温暖的光泽。夏婧又从口袋掏出创可贴，她专注地凑近我的脸，小心地将创可贴贴在新添的伤口上。

　　夏婧关心而温柔地说：“这样可以吗？疼不疼？”

　　我抿了抿嘴，一股子倔强和温暖在心头交织：“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你在这儿等我，反而更让我觉得心疼。”

　　夏婧将我轻轻搂在怀里，温柔至极。

　　“陈屿希，不管风雨多大，我都会在这里等你，你可以把我当做你的港湾。”

　　她的声音虽轻，却如夜空中最亮的星。

　　我不自觉哼起那首歌：“我从未如此相信，如此确定，谁会是我的宿命，直到你的光晕，在我黑夜降临……”

　　没她在，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就只剩下灰色了。

　　一夜的风雨过后，这个清晨显得格外宁静和温暖，随着意识的逐渐清晰，我感到自己正被一双柔软的臂弯紧紧环绕。

　　睁开眼，我被夏婧抱在了怀里。

　　差点忘记昨晚我太累睡着了，难为夏婧了，抱得动我。

　　嘻嘻，幸好最近没吃胖。

　　看见夏婧那安详的睡颜，我轻轻地把夏婧的头发挽到耳后，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感动。她慢慢睁开眼睛，露出迷蒙的笑容：“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吗？

　　不好也tm早上了，真的很喜欢早起，有种棺材盖被人掀开的感觉，我欲哭无泪。我夹了夹声音：“嗯，睡得很好，因为有你在身边嘛。”

　　学校的晨钟响起，打破了这短暂的安宁，提醒着学生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夏婧微微挪动身体，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我们该起床了，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对了，你昨天不是说今天有什么事情让我期待吗？是什么事？”

　　欧阳佳慧突然震惊道：“小希，你为什么在夏婧的床上？！”

　　我一脸得意：“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我们两个之前经常一起同床共枕。”

　　欧阳佳慧：“？”

　　这是什么惊天逆天发言？

　　一寝室的女同？

　　突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从被子里拿出手机一看，是楚莹发来的信息：“陈屿希，祝520快乐，今天中午能见一面吗？”

　　我回复消息：“行，中午学校后门见。”

　　今天这么快520了？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我暗自感叹。明显感觉升温了，我打开衣柜，今天就穿上校服裙吧，虽然算不上特别好看，但也中规中矩。

　　我本来就没多少裙子，沈凌萧送的那几套在家，没敢带学校。要是穿上那么可爱的小裙裙，我的一世英名可就要毁于一旦了。

　　我换好衣服，洗漱完毕，正准备出门，夏婧拉住我的手：“我们一起走。”

　　她很自然地挽着我的手，一副人妻的模样。反正她现在已经是我女朋友，也没什么可害羞的了，就让她多享受一下这份幸福吧。

　　可能是天气燥热的原因，教室的氛围异常活跃，一些人的桌上摆着花束。

　　最近一段时间的数学卷子，我都能取得不错的成绩。这些试卷是关于函数的练习，我擅长这方面的题，好像对数学也不是那么厌恶了。

　　记住数学公式，多做题，自然而然就会了。我可真是大聪明，我暗自夸奖自己。

　　午休时间，我没有和往常一样与夏婧一起前往食堂，而是径直朝着学校后门走去。阳光在午后显得愈加炽烈，投射在地面上的阴影随着步伐被拉长又吞噬。

　　楚莹微微焦急地踱步等待着我，一开口便说：“你来了，陈屿希，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楚莹的脸色苍白，她的眼中透露出不寻常的恐慌。粉色的连衣裙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原本应该显得多么优雅的样子，现在却只显得凌乱而狼狈。

　　“先冷静下，告诉我，蒋勤和苏诗诗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楚莹颤声道：“她们……她们开始在网上对我进行人身攻击，说我勾引男生，还有很多污蔑我的言论。”

　　楚莹的声音越来越小，如果不是我专注的聆听，这些细微的颤音几乎会被风吹散。

　　网暴楚莹，她们做这么绝？我怎么没听到一点风声？

　　“你和她们之间，有没有什么过节？”

　　楚莹在问话下明显犹豫了，她深吸一口气，才缓缓吐露出事情的前因后果。

　　“我以前和蒋勤是朋友，但后来因为一些小事闹翻了。她一直记恨在心，这次是看我无依无靠，才找机会羞辱我。”

　　这所谓的“小事”，往往更容易撕裂人心，比任何大的冲突都要痛，我了解女生之前的恩怨纠葛，这比外面的世界还要复杂，一旦卷入其中，就像是陷入了蜘蛛网，越挣扎越是束缚。

　　“陈屿希，你一定要相信我说的话，我绝对没有骗你。”

　　我的目光在楚莹颤抖的唇瓣和微微泛红的眼眶间转动，校园里的事，绝非黑白分明，每个人都可能是受害者，也可能是加害者。

　　“我会帮你，但一切行动你要听我的。”

　　楚莹：“好的，我会照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