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奈布是被热醒的。
一双手死死的搂着他的腰,讲他整个人桎梏在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他微微动了下,搭在肩上的被子滑落了下来,露出里面堪称“触目惊心”的风光。
而身旁这些痕迹的“始作俑者”也没好到哪里去,不仅背上多了几道深浅不一的抓痕,连脸上也青了一块,那是奈布昨晚一脚踢的,力道可见一斑。
感受到怀中人不安分的动作,杰克顶着乌青的脸颊,睁开了眼。
“早安,父亲。”
很平常的例行早安,但是后面一句话却让奈布待机的大脑强制清醒。
“可以再睡会,有些过了,抱歉。”
奈布的头猛的一痛,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
不解,惊诧,悔恨,耻辱,羞愤……
昨夜的回忆将他钉在伦理的十字架上,从一遍遍的自我怀疑,再到一遍遍的自我否定,最后还剩什么呢?
他记不清了,后面的意识被强行掐断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
奈布开始不自觉的颤抖,心里在不停的反问自己。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啊,到底哪里做错了。”
奈布一把推开杰克,猛然抓起不知什么时候被丢在一旁的衣服,草草地披了上去,然后强撑着酸痛起了身。
杰克看着眼前有些踉跄的身形,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
“你要干什么,父……”
“滚——”
奈布刚一开口,便发现自己的声音哑的不像样,只能扯出几个音节。
但他还是强忍着不适,咳了几下,哑着声骂道:
“别这样叫我。”
一听到这个称谓,奈布就不寒而栗,昨夜一声声所谓的“父亲”像诅咒的低语一直萦绕在他的耳畔,无时不刻都在提醒他——
他们并非情人。
奈布不敢看他,只想着拼命逃离这个牢笼。
杰克噤了声,只是沉默的看着奈布一点点靠近房间门。
奈布搭上了门把手,却发现怎么扭都扭不动,而杰克静静的坐在床头,看着奈布一遍又一遍的尝试。
不论多大力,门把手依旧纹丝不动,在意识到自己做的都是无用功后,奈布怒不可遏的命令道:
“打开。”
因为嗓子不舒服的原因,奈布的话很简短。
“为什么?”
杰克无所谓的问道:
“打开。”
“给我个理由。”
“如果你还当我是父亲的话。”
杰克并未接过话题,而是冷笑了两声。
“呵呵,你不是问我这里是哪里吗,现在告诉你好了。”
“这里是你买的‘婚房’,现在是我们两个的婚房哦~”
刻意拉长的语调像幼稚鬼的胜利宣言,但杰克确实赢了。
奈布的身子在一瞬间僵住了,搭在门把手上的手不知不觉中垂了下来,忽然,他听到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有些发冷的指尖突然碰到了一点温热,一双手与他紧紧地扣在了一起,紧接着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是杰克抱了上来。
“别走好吗?”
依旧是以前熟悉的撒娇语气,让奈布有些恍如隔世,仿佛这不过是一场普通不过的午后,独属他们的一次亲昵。
但昨晚过后一切都变了。
奈布轻叹一口,只觉得身心前所未有的疲惫。
“杰克,放我走,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好吗?”
奈布的语气明显放软了,但杰克依旧不为所动,而是将奈布抱得更紧了,像一只固执的大型犬。
“你爱我吗?”
嗯,一只忠诚的大型犬。
“……”
回应他的是奈布的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已经搞不清爱的定义了,或者说是界限。
他推开了杰克,垂眸,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半晌,他回道:
“我现在暂时不想看见你,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又是拒绝,又是抵触,又是逃避。
杰克的耐心有些见底了,他半眯着眼,有些咬牙切齿的问道:
“哦,不想看到我,你想看到‘他’是吗?”
杰克边说边靠近奈布,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视角逼问着他。
“你想让他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吗?你想让他知道我们做什么吗?你想让他知道他最最最敬爱的父亲昨晚在和我做什么吗?对了,他还是个‘好孩子’哦,什么都不知道呢。”
杰克的用词越来越恶劣,无时无刻不在一点点触及奈布的底线。
奈布咬着唇,脸上浮出愠色,不堪的回忆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被当做威胁的筹码赤裸裸的摆在明面,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不了解杰克,印象中他不是这样的。
良久,他像是妥协了,紧握的双拳慢慢的垂了下来,倚靠在怎么都开不了的大门,任由杰克将他打横抱起,然后亲昵的去嗅着他的脖颈,那里全是他留下的味道。
“这样才对嘛,别离开我。”
不久后,奈布又被锁了起来,期间他并没有在提出要离开的想法,他整天被关在诺大的房间里无所事事,而杰克不知在忙些什么,一天到晚只有快到睡觉的时候,才能看到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床上,然后黏黏糊糊的贴着奈布,顶多亲几下,但仅此而已,并未再做其他出格的举动。
关于另外一个人格的事奈布一直在旁敲侧击的试图打听到什么,但“坏孩子”对这个问题的表现一直很抵触,总是闭口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