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书包带子，声音细若蚊呐）我才不是嫌麻烦呢……只是……只是怕丁哥看到马哥……又会像下午那样，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丁程鑫在家休息了一下午，窗外的阳光从炽烈变得温柔，斜斜地落在地板上，在墙角投下一片暖融融的、毛茸茸的光斑。他醒来时，先是盯着天花板熟悉的纹路愣了愣神，意识才慢慢回笼，想起下午那尴尬又狼狈的一幕——自己竟然在马嘉祺面前晕倒了，还是被他……送回来的。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面条香气，他撑着坐起身，看见饭桌上放着一个白瓷碗，碗里的面条还冒着丝丝热气，旁边压着一张小纸条。他走过去拿起纸条。
宋亚轩（纸条上清秀的字迹）丁哥，醒了记得好好吃饭哦。这是马哥帮忙做的，他说你可能是低血糖，特意多放了点青菜和鸡蛋，一定要吃完！——亚轩
丁程鑫（指尖轻轻拂过纸条上“马哥”两个字，忍不住轻笑出声，带着点无奈和宠溺）这亚轩，真是越来越懂事了，都会使唤人帮忙做饭了。（他微微蹙眉，有些疑惑）不过……他什么时候跟马嘉祺这么熟了？
他端起碗，用筷子挑了挑面条，温热的汤汁溅在手背上，带来一阵舒适的暖意。他低头吃了一口，那熟悉的味道猝不及防地撞进味蕾——葱花的焦香混着酱油恰到好处的咸鲜，汤底似乎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猪油醇香，是他记忆深处，小时候生病时妈妈常给他做的那种味道。丁程鑫心里猛地一动，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他连忙用筷子翻了翻面条下面，果然，碗底静静地卧着一个漂亮的流心荷包蛋，蛋黄微微泛着诱人的橙黄色，用筷子轻轻一戳，浓稠的蛋液就会缓缓流出。
丁程鑫（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眉头紧紧蹙起，眼神里充满了困惑）这味道……怎么会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吃过很多次……
他努力在脑海里搜寻相关的记忆碎片，画面却像是蒙了一层厚厚的雾，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清瘦的少年背影，蹲在老式灶台前，笨拙地打着鸡蛋，锅里冒着热气。
丁程鑫可是……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他摇摇头，试图把这点莫名的疑惑和心慌压下去，不再深究，只是大口地吃起面条。温热的食物下肚，暖流从胃里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似乎真的驱散了些许下午晕倒带来的虚弱和不适感。
吃完饭，丁程鑫也没闲着。他挽起袖子，把客厅里散落的书本和杂志仔细摞整齐，又拿了湿抹布把茶几和餐桌都擦得锃亮，反着光。最后，他走进宋亚轩的房间，帮他把摊了满桌的复习资料和试卷分门别类地收进书包。忙完这一切，他才感觉稍微踏实了些，坐在沙发上歇脚。犹豫了一下，他从抽屉深处拿出一个小小的黑色丝绒盒子，打开后，里面静静躺着宋亚轩现在正在使用的耳蜗体外机。
丁程鑫（指尖极其轻柔地拂过耳蜗光滑的外壳，上面已经不可避免地有了几道细细的划痕，他的眼神充满了心疼和担忧）这么精贵的东西，用久了果然还是会磨损……灵敏度好像也不如刚买的时候了。（他轻轻叹了口气，握紧了盒子）看来我得再加把劲，多接几份家教，早点给亚轩换个更好、更灵敏的新款才行。
他正对着耳蜗出神，门锁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接着是宋亚轩清脆又带着点欢快的喊声。
宋亚轩丁哥！我回来了！
丁程鑫像是被惊扰的小动物，连忙把盒子合上，迅速塞回抽屉深处，起身迎出去。却在看到宋亚轩身后跟着的那两个高大身影时，脚步不由得顿了顿，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一瞬——
丁程鑫（指了指门口的两人，目光带着询问看向宋亚轩）他们……怎么也一起过来了？
宋亚轩（挠了挠头，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又有点计划得逞的小得意）哦哦，是这样的丁哥，我今天数学课上有几道题没太弄懂，马哥说他晚上正好有空，可以过来给我辅导一下。（他指了指旁边一脸“我只是来看热闹”的刘耀文）耀文他……他说不放心，非要跟过来看看。
丁程鑫（了然地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量自然和平静，但眼神还是下意识地避开了马嘉祺的视线）是这样啊……补习功课是好事。（他侧身让开）那……那你们坐沙发这边吧，那边光线好。我……我去切点水果。
他说完，微微低着头，像是要逃离什么似的，快步绕开站在门口的两人往厨房走。擦肩而过时，他的衣袖不小心轻轻蹭到了马嘉祺的胳膊，丁程鑫像是被微弱的电流触到，身体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脚步瞬间加快了几分，几乎是逃也似的钻进了厨房。刘耀文刚想屁颠屁颠地跟着进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就被马嘉祺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胳膊。
刘耀文（不满地挣了挣胳膊）干嘛啊马哥？我去看看丁哥切什么水果了，顺便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马嘉祺（板着脸，压低声音，带着警告）你忘了家里的土豆和六斤了？早上出门前我就提醒过你，晚上要记得遛它们！你遛了没？
刘耀文（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哎呀，它俩饿不着的！狗粮盆都是满的！晚点遛也行，我现在不想走，我要在这里见证历史性时刻！
马嘉祺（加重了手上的力气，不由分说地把他往门口推，语气坚决）你想把它俩憋坏是不是？到时候在家里乱拉乱尿，你负责收拾？快去！现在！立刻！不然今晚你就别想进我家门了，睡楼道吧！
马嘉祺毫不留情地把嗷嗷抗议的刘耀文推出了门，“砰”地一声关上了门，甚至还顺手反锁了一下。门外立刻传来刘耀文气急败坏的跺脚声，和他扯着嗓子的抱怨。
刘耀文（隔着门板大喊）马嘉祺！你这个重色轻弟的家伙！见色忘义！过河拆桥！等我回来非得让你给我买三串……不！五串！五串最大的糖葫芦赔罪！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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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文气鼓鼓地，像只充了气的河豚，一路嘟囔着回到了家。一打开门，就看见土豆和六斤正并排蹲在门口，两双乌溜溜的狗眼巴巴地望着他，尾巴有气无力地在地板上扫来扫去，发出“沙沙”的声响。看到这可怜巴巴、充满控诉的样子，刘耀文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俩祖宗肯定是憋坏了，就等他回来“解放”呢。
刘耀文（没好气地拿起挂在墙上的牵引绳，对着两只狗训话）就你俩！就因为你俩！害得我错过了近距离围观我哥爱情萌芽的重要历史时刻！（他一边给土豆套上项圈，一边抱怨）回头非得让马哥扣你们的狗粮！扣一半！
他不情不愿地给俩狗都套好牵引绳，刚一打开单元门，土豆和六斤就像是突然被上了发条，积蓄了一天的精力瞬间爆发，“嗖”地一下如同两道离弦的箭冲了出去！那力道之大，差点把毫无准备的刘耀文带得一个踉跄摔个狗吃屎。他还没站稳脚跟，就被俩狗一左一右地拖着往前狂奔，脚上的一只拖鞋都跑飞了，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啪嗒”一声落在身后老远的地方。
刘耀文（被拖得跌跌撞撞，狼狈不堪）喂喂喂！慢点啊土豆！六斤！你们俩疯了吗？！给我站住！我的拖鞋！
俩狗根本不理他，完全沉浸在“放风”的喜悦中，拉着他在小区里上演“人狗赛跑”，一会儿兴奋地蹿到草丛里嗅来嗅去，一会儿又亢奋地追着几只晚归的蝴蝶乱跑，把刘耀文折腾得上气不接下气，头发被风吹得像鸡窝，裤腿上更是溅满了星星点点的泥水。好不容易等它们找了个满意的角落解决了“狗生大事”，刘耀文已经累得扶着膝盖直喘粗气，感觉半条命都没了。
刘耀文（对着终于消停下来的俩狗怒吼）啊啊啊！你们两个小混蛋！等回去我一定要让马哥给我涨零花钱！至少得涨五十！不！一百！不然今天这罪我算是白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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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丁程鑫家的客厅里，气氛倒是与外面的鸡飞狗跳截然不同，显得安静又……微妙。
宋亚轩（给马嘉祺端了杯温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马哥你坐吧，别站着了，站着多累。
马嘉祺（接过水杯，道了声谢，但眼睛却像是被磁铁吸住了似的，时不时就忍不住瞟向厨房的方向。丁程鑫的身影被印在磨砂玻璃门上，勾勒出一道模糊而清瘦的轮廓，正低头忙碌着）嗯，好，谢谢亚轩。
宋亚轩（将马嘉祺的心不在焉尽收眼底，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点调侃的意味）马哥——你这眼睛，都快长到厨房门上了哦？不会是在想什么……不该想的事情吧？
马嘉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脸“唰”地一下红了个透彻，连耳根和脖子都染上了绯色，连忙慌乱地摆手否认）没，没有！绝对没有！我就是在想……在想那道数学题怎么给你讲更清楚！你别瞎说！
宋亚轩（看着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捂着嘴偷偷笑出声）好好好，你没有，你没有。（他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就是不知道是谁哦，脸都红得跟熟透的番茄一样了，连耳根子都红透啦！
马嘉祺（被说得更加窘迫，假装咳嗽两声，赶紧拿起宋亚轩放在沙发上的数学练习册，强行转移话题）好了好了，小孩子别总贫嘴！来，我给你讲今天的重难点，我看你这几道数列题旁边都打了问号，是不是都没太弄懂？
而厨房里的丁程鑫，其实也有些心不在焉。他拿出几个橙子放在案板上，拿起水果刀，脑子里却总是不受控制地闪过下午的画面——马嘉祺扶着他时那温热而稳定的手掌，还有他低头关切询问时，那温和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语气。刀刃划过橙子皮，发出“沙沙”的轻响，清新的橙子香气弥漫开来，可他的心思完全不集中，手下一滑，刀锋一歪，直接划在了左手的食指上！
丁程鑫（指尖传来一阵锐痛，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嘶——
水果刀“哐当”一声掉在案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客厅里的马嘉祺听到这不同寻常的动静，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脸色瞬间变了，二话不说就快步冲进了厨房。
马嘉祺（语气焦急，带着不容错辨的担忧）怎么了？是不是切到手了？严不严重？
丁程鑫（下意识地把受伤的手背到身后，不想让他看见，摇了摇头，脸色因为疼痛和惊吓有些发白）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就，就不小心划了一下，出了点血，不严重的。
马嘉祺（根本不信他的“不严重”，不由分说地却坚定地拉过他藏在身后的手，将那道正在渗血的小伤口凑到水龙头下，打开细细的水流小心冲洗）出血了怎么能算不严重？（他转头看向跟进来的宋亚轩）亚轩，你家医药箱放哪里了？有碘伏和棉签吗？
宋亚轩（跟在马嘉祺身后进来，看着自家哥哥的手被马嘉祺紧紧拉着，而丁程鑫虽然皱着眉，却没有挣开，他眼睛瞪得溜圆，心里却忍不住疯狂偷笑）有的有的！我这就去拿！就在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
马嘉祺小心翼翼地用流动的清水冲洗着丁程鑫手指上的伤口，冰凉的水流轻轻漫过指尖，带走血珠，也带来一丝刺痛后的凉意。他怕弄疼丁程鑫，动作放得极其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冲干净血迹后，他还下意识地低下头，对着那微微泛红的伤口，轻轻地、柔柔地吹了吹气。
那温热而轻柔的气息拂过敏感的手指皮肤，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痒痒的触感。丁程鑫的脸“腾”地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透了，这次不是因为害怕或紧张，而是一种陌生的、带着点心慌意乱的害羞和悸动——他能清晰地闻到马嘉祺靠近时，身上传来的那股淡淡的、清爽的洗衣液香味，混合着一种像是阳光晒过的好闻味道，莫名地让人安心。
丁程鑫（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话，声音都不自觉地有点发颤）我……我真的没事了，你别担心，不用这么……
宋亚轩（拿着碘伏瓶子和一包棉签飞快地跑进来，把东西塞到马嘉祺手里，故意用夸张的语气大声说）来了来了！马哥，给你！全在这儿了！
丁程鑫（回过神来，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想抽回自己的手）谢谢……还是我自己来吧，真的不麻烦你了。
马嘉祺（却轻轻收拢手指，按住了他的手腕，没有让他挣脱，语气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低沉的温柔）听话，别动，我帮你处理。你自己不方便，而且容易消毒不彻底。
他的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轻轻按在丁程鑫的手腕内侧皮肤上。丁程鑫只觉得那接触的地方像是窜过一道微弱的电流，让他的心跳瞬间彻底乱了节拍，像是有只受惊的小鹿在心里横冲直撞，撞得他头晕目眩。他只好低下头，不敢再看马嘉祺近在咫尺的脸，视线无处安放，最后只能落在他认真专注的侧脸上——他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鼻梁高挺，线条优美，专注的时候，薄薄的嘴唇会微微抿着，显得格外认真。
丁程鑫（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叫嚣）怎么……怎么会有人这么温柔啊……心跳得好快，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怎么办，好像有点喘不过气了……
宋亚轩站在旁边，看着丁程鑫那红得几乎要滴血的耳根，还有马嘉祺那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稀世珍宝的样子，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嘴，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但那双弯成了月牙的眼睛，早已泄露了他内心的激动和姨母笑——这俩人，气氛都暧昧到这种程度了，也太明显了吧！简直是在疯狂撒糖！
马嘉祺（用镊子夹起一块棉签，熟练地蘸了点棕色的碘伏，动作极其轻柔地涂抹在丁程鑫手指的伤口上，一边涂还一边抬头观察他的表情，柔声问）“疼吗？要是疼你就说一声，我轻点。”
丁程鑫（感受着他轻柔的动作和关切的目光，心跳更快了，只能摇摇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几乎听不见）不……不疼。
处理好伤口，马嘉祺又撕开一个创可贴，仔细地、妥帖地贴在丁程鑫的手指上，确保完全覆盖了伤口。做完这一切，他似乎还有些舍不得松开，末了，竟鬼使神差地，用指尖极其轻柔地、仿佛无意般轻轻碰了碰丁程鑫的手背——那里的皮肤很软，带着点微凉的温度，触感细腻。丁程鑫正低着头，拼命平复着自己失控的心跳，完全没察觉到这个带着试探和眷恋的小动作。
于是，两人的手就这么自然而然地牵着，谁都没有先松开。厨房柔和的灯光流淌下来，落在他们微微交握的手上，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光晕，连空气中弥漫的橙子清香里，都好像偷偷混进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甜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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