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成化年间,家国安定,内有文臣治国,外有武将安邦,百姓安居乐业。
邬阁老一反常态,下了朝就往宫外赶,那着急的模样仿佛家里有什么人在等他。
这迫不及待的架势,看得那些有事想要询问一二的官员浮想联翩。
不管他人如何想,邬阁老已经坐上了马车,回府去了。
耕读世家,传承源远流长。
邬府不似其他府邸那般富丽贵气,府邸门口摆设简单,无论是牌匾还是两边摆放的石狮子,都透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朴素。
府邸内花园假山亭子一应俱全,虽说没有多名贵,可摆放得错落有致,颇有一股清贵世家的雅致。
邬阁老素日不喜和同门来往,家中摆设就跟他这个人一般,孤清古朴。
今日也许是有喜事,平素各司其职的下人来往忙碌,连只喜欢锁在屋子里捣鼓木工的邬善都难得出来,帮着安排院子的翻新。
“这花太艳了,换一盆兰花来,兰花高洁,姐姐看到必定欢喜。”
“等等,这是什么花?枝蔓如此长,花穗繁多,倒是别致。”
正准备将野花挖走的下人停住动作,“回禀少爷,这花应是不知从哪里冒出的野花,奴婢并不识得。”
邬善蹲下身,手指从花穗上面掠过,似是在仔细辨认。
“这花名为九重紫,是乡下不知名的野花。”
女子清越的嗓音从后面传来,邬童扬起笑容,没有再关注花,起身看向来人。
一袭月白色淡雅,女子面容清丽,不施铅华,或许是久居闺阁她眉间笼着一层淡淡的清愁,颇有几分病若西子之味。
她嘴角噙着一丝淡笑,冲淡了眉间的愁,少女闺阁发髻,肤白胜雪,只是没有多少血色。
“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和祖父天天都在念叨你什么时候能到。”
邬善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脸上洋溢着喜色,哪有平时在外那副谦谦公子的端庄。
舜华出来有一会儿了,还未回答邬善的话,喉咙却抑制不住地轻咳了几下,伺候她的丫鬟似是早已习惯,拿出干净的帕子递上去。
松开捂住的嘴,舜华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边,待喉咙好一些儿才开口。
“这不是回来了。”她收起帕子,语气一如既往熟稔:“难怪我这几日咳的比往日更多了,想来应当是你们念多了。”
邬善倒是没有笑,反而露出自责的神色。
“对不起姐姐,早知”这话头一开始,就是长篇大论的节奏。
舜华额角直跳,连忙出声打断。
“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莫要当真。”说着舜华就解释一下大夫的话。
咳嗽比往日更多是真实的,但这可跟邬善的念叨没关系。
邬童听明白了,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说着知道了。
“这九重紫既然在此安了家,就随它长吧。”
结束了话头,舜华没忘记地上长着的九重紫,吩咐下人。
“是,小姐。”
邬善虽说闹了个笑话,可他很关心姐姐的身子,带着她走了一小会儿就催促着回屋子。
舜华也无意继续逛,索性随了他的意,一起回到屋子里。
下人这才上了热乎乎的茶果,外面就传来喧闹声,大老远就听到邬阁老喊邬善的声音。
邬善一把放下茶水,出去迎他。
“祖父,姐姐已回到家中,在屋子里。”
不待邬阁老问,邬善就先一步回答了。
他早就猜到祖父要问什么了。
“好好好,回来就好。”邬阁老不苟言笑的脸露出笑容,甚至都没有多给他一个眼神,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孙女。
屋子里,舜华这才走几步就被进来的祖父扶住。
“华姐儿回来就好,祖父还以为你打算住在金陵不回来了。”
行礼被拦住,舜华也就没有继续,改为挽着爷爷的手,笑容端方。
“祖父这说的什么话,这里可是我的家,我怎么可能不回来呢。”
“去岁我就想着回来的事儿,只是您也知道孙女身子不中用,临行前发了病,这一拖就拖到现在才将将好了些。”
舜华不徐不缓地解释着,这些话她在家书中早已写明,只是先下祖父不高兴,她可不拿出来重提,宽慰一二。
“我们华姐儿,这么多年受苦了。”
邬阁老看着还是病弱的孙女,心疼道。
当初邬善他娘临近生产突然得了丈夫病逝的噩耗,一时之下没缓过来早产了,偏偏腹中又是双生胎,生下病弱的长女以及健康的长子邬善。
说来也怪,妇人生产一般都是先出生的康健,可偏偏他们相反,后面得了大夫的话才知缘由。
缘是两孩子在胎中时,姐姐照顾了弟弟,若是足月生产便不会如此,可偏偏儿媳早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