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回到现实，苏昌河眯起眼睛，白皙的手指托着下巴，侧头打量着正在收拾桌板的苏暮雨。
昏黄的烛火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将那身素白衣衫染成暖金色。
他一边收拾，一边嘴里还不停地唠叨。
青瓷碗碟碰撞声里，抱怨声像是浸透雨声的丝线，绵绵绕绕。
“看你这吃的，我这地方，唉~一点都不讲究，没个姑娘样，又懒又馋。”
听着苏暮雨的唠叨，苏昌河心里却莫名涌起一丝温暖。
他们好像一直都很亲近，从数年前在鬼哭渊相识开始。
那时，苏暮雨这个蠢东西不仅没杀她，反而冒着被暗河惩罚的风险救了她，又和硬碰硬和那个硬碰硬，之后还总是和她一起出任务。
不得不说，苏暮雨长得确实俊俏，眉清目秀的模样，看着就像个文质彬彬的书生。
“腰这么细，可惜是个活阎王……”
她心里想着，目光扫过对方腰间若隐若现的伞柄。
“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苏暮雨疑惑地摸了摸脸，指尖蹭过烛火映红的耳尖，打断了苏昌河的思绪。
他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
“昨晚真做梦了？早知道我自己一个人去了，还记得当初……你说当年你我若没遇到暗河......”
“不会。”
苏昌河语气平淡却坚定地说道。
遇不到暗河，他们或许早就死在了哪个寒冷的雪夜，哪里还有如今的岁月。
说罢，她微微转头，望向窗外。
夜色如墨，远处万家灯火明明灭灭，恍惚间竟像是训练场上永远点不熄的火把。
“你说，爱是什么？”
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有些诧异。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桌边的裂痕，像触碰着某个不敢揭开的伤疤。
“……你怎么这么深沉？这是你一个年轻貌美，闭月羞花的姑娘应该想的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七老八十要死了……”
苏暮雨夸张地瞪大眼睛，抹布在空中划出潇洒的弧线。
苏昌河笑了笑，带着些讽刺。
“我？还能活到七老八十？”
她扯了扯衣角，露出袖口隐约见不到的伤疤。
“暗河的‘送葬师’，手里攥着别人的命，又有谁能攥住自己的？”
“那怎么了？！”
苏暮雨有些不高兴地扔掉手上的抹布，黝黑的眸子里满是认真。
烛火在他眼底跳跃，像是燃起一簇簇永不熄灭的火苗。
“我们会活的很好！暗河是见不得光，可暗河里的人呢？我们都是一开始就生在黑暗里的吗，我们能改变的，一定能！”
他忽然抓起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仿佛要将这些年藏在伞下的炽热，一股脑地倾倒出来。
“……”
苏昌河有些无语。
每次一说到这个，这家伙身上那亮闪闪的主角光环又来了，衬得她跟个反派一样一样的。
明明都是暗河豢养的杀人刀，凭什么他的眼睛永远闪着光，连说话时身后都像是带着激昂的战鼓？
瓜娃子！都是阴沟里的老鼠，凭什么你有BGM和特效我就没有！！
还心向光明~~
(￢_￢)
主角味！该死的主角味！
凭啥她没有……
她阴阳怪气地鼓掌。
“哎哟，你好有理想好有志气呀~对不住了伟大的执伞鬼大人，谪仙再世，跟我一起做搭档真是委屈你了~”
“你简直就是仙人下凡，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小女子一颗芳心就此落下，上迷八岁老太，下引百寿娃娃~”
故意拖长的尾音里，藏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酸涩。
“别跟我走太近，我怕你变坏了，到时候有人找我麻烦~~”
“……别搞。”
苏暮雨耳尖泛红，伸手要去捂她的嘴。
“搞什么？搞你？”
苏昌河灵巧地躲过，抓起桌上半块冷掉的糕点砸过去。
“……你，这都跟谁学得？！！”
作者这篇我打算一路写到少年歌行，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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