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在产房内生产,胤禛守在产房外,宫里的嫔妃都应声而来,连皇后也是如此,女子十月怀胎她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可见她的夫君是将人护得有多紧了。
容妃比当年的姐姐还要得宠,六宫粉黛无颜色,姐姐,你真的不应该早死啊。
皇后眼眸渐渐变深,温柔的面孔似乎带着几分古怪的笑意。
产随着房内女子的痛呼声传来,原本坐着的胤禛脸色也逐渐不耐烦,他有些坐立难安,在产房外走来走去,有些忍不住说道。
“就没有让妇人生产时痛苦减轻的法子吗?”
太医都站在门口,面对胤禛的话有些叫苦不言,太医院院首章太医抱拳说道:“回禀皇上,这天下女子生产时皆是如此…”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产房里安陵容惊叫了一声,产婆出来一脸惊恐地说道:“皇上,娘娘难产,这肚子里的皇子与娘娘只能保一个。”
“什么叫保一个?娘娘与小阿哥若有一人出事,朕诛你们九族。”
胤禛冷着一张脸。听到产房里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时,他竟然径直走了进去,皇后连忙跪了下去,说道:“皇上,产房血腥,您万万不能进去啊。”
后面的嫔妃跪了一大片,他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们。
太医连忙进去诊脉,皇上进去之时,安陵容的脸色苍白,满头都是细汗,她呼吸微弱,看着明黄色的那道身影时,她朝着他伸出了手。
胤禛的脚步明显加快了几分,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紧扣,手腕处的肌肤空了出来,他示意章太医诊脉。
安陵容身上的力气似乎都快消耗殆尽了,她努力说道:“夫君,保…保孩子。”
她说完后,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也没有了,手垂直落下,胤禛握着她的手,身体和大脑只觉得满是恐慌,章太医此刻已经开出来方子了。
他抱着安陵容的手似乎都在颤抖,神色紧绷,世界似乎都一片寂静了,他浓黑色的眼眸望着章太医,杀意如暴雨倾盆一样。
章太医跪在地上,身形都有些颤抖: “皇上,容妃娘娘情况危急,微臣此刻必须要给娘娘施针,让娘娘即刻清醒过来。”
“”
胤禛闻言,面色似乎这才松动了几分,他此刻将所有的心思都寄托在这群太医的身上,他让出了位置,章太医立马施以银针,胤禛紧握着安陵容的手,梅香端来参汤之时,他更是小心翼翼地给她喂了进去。
“容儿,你别怕,好好的将皇儿生下,一切都有朕在。”
他语气是极尽的温柔,似乎刚刚一脸肃杀的人不是他一般,章太医将外面的太医全都唤了进来,轮番给容妃娘娘诊脉,最后才商定了一副方子。
片刻之后,腹中的疼痛让安陵容睁开了眼睛,她声音有些虚弱的说道。
“夫君,你在门外等我。”
产婆也跟着劝道:“皇上,您若是在这,娘娘不能安心生产。”
胤禛被劝了出去,可即使守在门外,依旧是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知让多少人红了眼睛,欣常在接连生了好几个女儿,却没有一次是看见皇上如此担心的。
沈眉庄自入宫便想争出个高低,荣耀沈氏一族,可自从入宫后,皇上对她的恩宠也不过是寥寥几次,甚至后面不肯再入后宫。
她眼神有些羡慕的望着产房的方向,连身旁的甄嬛也是一样。
天底下的女子谁又不想得到夫君的真心爱护呢,这世上最尊贵的男子对她一心一意。
胤禛没有坐下,在外等候的嫔妃也无人敢坐,就这样一直等待着,富察贵人却意外晕了过去,胤禛冷着脸说道。
“若是身子不适,以后便都在宫里安心养病。”
富察贵人被抬了回去,明明承乾宫满地的太医,却无一人有闲暇之时,其余的嫔妃即使站的腰上酸胀,也死死地掐着下自己的掌心。
直到产房内婴儿啼哭的声音传了出来,产婆抱着满脸通红的婴儿走了出来,连恭喜的话还未说出口,只见胤禛直直地走了进去。
皇后竟没有想到他连皇嗣都不顾了,产婆也怔愣了两秒,还没有等说话时,苏培盛又走了回来对产婆满脸喜气地说道。
“将小阿哥抱进去给容妃娘娘瞧瞧。”
然后又对皇后娘娘行了一礼,说道: “皇后娘娘,皇上让你们先行回去呢。”
产房内,胤禛愉悦的声音似乎传了出来:“容儿,朕做皇阿玛了,你给朕生了一个小阿哥,名字便叫弘曜如何?”
皇后的身体微微一僵,曜,日月星都可称其曜,皇上倒还真是疼爱这个孩子。
产房内,安陵容的手小心触摸了一下襁褓中的婴儿,她的声音微弱,眼泪似乎也在这一瞬间掉落了下来。
“夫君,这个名字极好。”
她还没有说几句话,便听到宫女喊道:“不好了,娘娘血崩了。”
太医也没有料到会有这个情况,齐齐过来看诊,可安陵容身下的血却怎么也止不住,最后都跪在了地上,全是无能为力的低下了头。
安陵容早知这一日,她眼里没有一丝的害怕,气若游丝地说道。
“夫君,生命的最后一刻,便让这些太医出去吧,我想好好抱抱弘曜,我若是不抱他的话,这辈子他都没有亲娘抱过了。”
胤禛握着她微凉的手,眼神满是哀伤,沉默着将孩子递到了她的手上,似是怕她抱不稳当,双手也托举着孩子。
此时此刻,帝王的身份好像也是无用了。
安陵容的眼泪掉在了他的脸上,弘曜的哭声越来越大,她心疼地触摸了下他的小脸蛋,似乎用尽了最后一刻的力气,她说道。
“让乳母抱下去喂奶吧。”
“夫君,往后余生,妾只求您能好好照顾我们唯一的曜儿。”
说完后,她彻底没有了气息,床榻前哭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