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中央塔楼的顶层书房里,暮色正沿着巨大的落地窗攀爬。
沈靖坐在乌木书桌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黄铜印章,灯光在他鬓角的银丝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初念那边,有进展吗?”
他头也没抬,声音平稳得像塔楼外永不休止的风。
沈清站在书桌前,一身笔挺的制服衬得他肩背挺直。
“快了,”他回答,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笃定,“她现在很依赖我。”
沈靖终于抬眼,目光锐利如鹰隼,落在儿子脸上。
“依赖?”
他重复了一遍,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毫不掩饰的质疑: “你觉得那个能凭一己之力摸到SSS级门槛的倔强丫头,会依赖你?”
沈清的睫毛颤了颤,没有回避父亲的视线。
“父亲,我有分寸。”
他的哨兵素体天生亲和,对初念这种被强行压制能力的向导而言,几乎是无法抗拒的磁场。
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沈靖放下印章,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叩了两下,那声音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分寸?”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常年身居高位的压迫感。
“沈清,别忘了她是什么人。一个被联邦列为最高威胁的向导,你和她之间,从来就不该有‘依赖’这种东西。”
他顿了顿,目光沉了沉:“你们两个,不可能。
“我知道了,父亲。”沈清垂下眼,声音听不出情绪。
沈靖没再说什么,转身望向窗外。
城市的灯火已经次第亮起,像一片流淌的星河,全在他的掌控之下。
沈清默默告退,走出书房时,走廊里的感应灯应声亮起,映着他紧绷的侧脸。
他捏了捏手指,掌心有些发凉。
父亲总是这样。
从小到大,无论他在哨兵学院拿了多少第一,无论他在边境立下多少战功,换来的永远是“还不够”“别得意”。
从来没有一句夸奖,甚至连一个肯定的眼神都吝啬给予。
就像对母亲那样,那个温柔到骨子里的向导,一生都在试图用精神屏障安抚父亲躁动的哨兵因子,得到的却只有常年的沉默和疏离。
向导安抚哨兵,天经地义。
哨兵对向导产生依赖,更是本能。
这些父亲一点也没有显露。
沈清想起小时候,他趴在母亲膝头,看着父亲转身离去的背影,小声问:“妈妈,爸爸为什么总是不笑啊?”
母亲那时正用木梳梳理自己的头发,闻言动作一顿。
过了许久,她只轻轻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只是她眼底的光,像被风吹得摇曳的烛火,明明灭灭。
电梯门缓缓合上,映出沈清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他看向掌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初念害怕时,不小心划过的温热触感。
那个看似坚硬的女孩,卸下防备时,精神屏障柔软得像一团云。
天生的双精神领域向导,安抚人时力量是那么庞博。
她从来没有拒绝帮联邦安抚高级哨兵,但是也闭口不提卡在s级的向导如何升级。
她有着的东西,对他来说是致命的吸引。
但他想要的,也许从来不止是撬开那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