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议会大厦的深夜总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
当卫明推开书房门时，沈靖刚结束与边境哨兵站的加密通讯，全息屏幕的蓝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这里的世界，是山海经爆发后的世界，人们不仅获得了山海经异兽的能力，也要不断抵抗山海经异兽的侵入。
这当然是一件好事，人类统一团结，获得了更长的寿命，科技也能更快发展。
唯一的害处就是要不断抵抗这些异兽。
当然人类相信，这些异兽就如原始世界的的老虎之类的猛兽一般，等到人类进化他们也终将被驯服。
“盟长，关于新修订的《向导权益保护法案》补充条款，这里有几处漏洞需要您过目。”
卫明将一份电子板递过去，他与沈靖同辈，鬓角同样染了霜色，语气却带着些下属的恭敬:
“尤其是关于‘向导自愿绑定权’的界定，目前的表述可能让某些势力钻空子。”
沈靖接过电子板，指尖快速滑动。
屏幕上跳跃的文字涉及向导的人身自由、精神边界，甚至包括多位哨兵伴侣的权益分配细则。
在这个哨兵过剩的联邦，一位高阶向导同时绑定三到五位哨兵是常态，法律必须平衡各方权责。
“第17条，‘非战时状态下，任何机构不得强制向导进行精神疏导’，这条保留。”
他指尖点在某行字上，“第23条补充‘向导对绑定哨兵的筛选权不可侵犯’，加上去。”
卫明一一记下。
等所有修改意见敲定，他合上记录板，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沈先生，其实有件事我有些好奇，沈小少爷和初念公主……”
卫明改变了对沈靖的称呼。
沈靖没接话，只是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
卫明见状便不再多问，正准备告退，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那个丫头，”沈靖的声音有些飘忽，像是透过时光在看什么，“和她母亲年轻时一模一样，骨头里都带着倔。”
卫明脚步一顿。
他当然记得初念的母亲，那位曾名动山海世界的天才向导。
她也拥有天仙一样的美貌，多少天才哨兵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但是她最终嫁给了那时的山海国王子，也就是这最后一世的山海国王。
“您是说……”
“沈清在她身上花的心思太多了。”沈靖打断他，语气重新冷硬起来，“如果他不听警告，最后痛苦的只会是他。”
卫明恍然。
这阵子沈清频繁去禁闭室探望初念的事，早就传到了高层耳中。
他斟酌着说：“年轻人的事……或许您不必太紧绷？”
“不必紧绷？”沈靖抬眼，目光里带着一丝卫明看不懂的疲惫，“他以为那是依赖，是情愫，但是他不知道，初念是他的亲妹妹。”
卫明猛地怔住。
他知道，沈靖认识那位曾经的天才少女，因为他是沈靖身边最早的亲信之一。
没想到此中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山海国与山海联邦，是两股不一样的政权，也可以说是两个国家。
山海国更加野蛮与自由，而山海盟只是表面上更加平等与虚伪罢了。
真是戏剧，山海国的公主，居然是联邦盟长的血脉。
“你还记得沈时吗，他不是我亲生的。”沈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说一个尘封已久的秘密，“为了遮掩初念的出生，又或者说我在希望，她的回头……”
书房里的沉默突然变得沉重。
卫明看着沈靖紧绷的下颌线，突然明白这位铁腕盟长眼底那抹难以言说的复杂——既是对初念天赋的忌惮，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血脉的无力。
窗外的风卷着暴雨砸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谁在低声叹息。
“那盆七色花，到时候去送给初念。”
那是一种特殊的花，可以抵抗严寒，当年她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花了……
送过去给初念，不过是为了哄她开心，但是，没有人能够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在沈靖没注意的角落，一个红色的指示灯忽闪忽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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