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容与沈母合谋,陷害发妻,将其活埋。事情办妥后,他将此事告知长公主。
得知薛芳菲已死,婉宁长公主一脸惊讶:“沈郎,你怎的这般狠心,她可是你的结发妻子啊。”
沈玉容面无表情,事已至此,他无心再辩驳什么。即使明知婉宁长公主逼迫沈母下手,也不能戳破。
他一副选择认命的死样,方才在雨里奔波半晌,浑身打湿,很是狼狈。实在可惜,婉宁要的并不是这个沈玉容。
她痴迷的看着他俊朗的眉眼,从第一次见到沈玉容开始,她就爱上沈玉容。这般年轻俊朗的男子,识的政事,做的华章。
见他在高头大马上策马游街时,她就芳心遗落,再也收不回来。
但现在,完美深情的表面下,她窥见了沈玉容的懦弱、虚伪、与他风光霁月的皮囊截然相反。
她不过随意引诱几句,画了个大饼,沈玉容竟也蠢到相信,看似被迫,实则利落的对枕边人痛下杀手。
这样一眼就能看透的男人,食之无味。
婉宁希望他在道德与禁忌之间挣扎,痛苦,最终破碎成自己爱慕的那抹幻影。但他分明没有什么道德可言。
意识到这一点,婉宁忽的轻笑出声,引得沈玉容看过来。她那略显苍白的双颊,骤然泛起玉质般的动人光泽,笑语吟吟。
“沈玉容,你当真杀了她?”
婉宁起身,拖着身后长长的裙摆披帛,停在沈玉容微弯的身躯后,贴近他问道。
明明美人启唇,呵气如兰,沈玉容却刻意偏开头,冷声道:“你说的我都做了,随你信不信。”
婉宁摇头:“我确实不信。”
所以派珍珠亲自盯着他,哪怕他旧情难忘,当真放过了薛芳菲,珍珠也会出手的。
她没告诉沈玉容,绕他转了几圈,等到心中情潮退却,脸上的笑也渐渐淡了下去。
一室静谧。
窗外雨还在下。
不多时,珍珠推门而入,目不斜视,经过沈玉容,将手里的东西捧至婉宁面前。
婉宁拿起来看了看,没什么特殊的,就是很普通的竹笛。然而当她递给沈玉容,后者顿时煞白了脸,神色大变。
“你把她怎么了!”
他竟冲动到要去掐婉宁的脖子,被珍珠一脚踹到阴暗角落里,嘴里痛呼,半天爬不起来。
婉宁欣赏着他困在泥泞里的不堪,好似扯落莲台上那尊真佛,就像她最喜欢做的事——把美好的东西尽数撕碎。
她道:“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本宫一直很喜欢这句诗。”
“你出身卑微,寒窗苦读十年,终于金榜题名。本来贤妻相伴,志在青云,是你亲手毁了你的前程。”
沈玉容狠狠瞪着婉宁,她生的娇媚妖娆,却心肠狠毒,视人命如草芥。只觉有趣,只是爱慕,便当他是随意把玩的器具。
若不是她的逼迫,存心威胁,他们沈家何至于害人,薛家何至于家破人亡。
而现在,她高高在上,衣装华美,与他云泥之别,口口声声批判他的恶劣。难道她是什么好人吗?
他这么想着,也说出了口。
这番话实在太天真,婉宁甚至不敢相信这是从状元郎的嘴里出现的。她笑得花枝乱颤,差点挤出几滴眼泪。
她怎么会看上这样的蠢货啊?
婉宁长公主畅快带着得意的笑容,狰狞而又刻毒的脸,牢牢刻进沈玉容最后的记忆里。
然后头一歪,栽进一地血泊里。
珍珠嘴角扬起冷蔑的弧度,收剑入鞘。拿出字条,说是成王送来的好消息。
婉宁接过扫了一眼,随手扔进琉璃盏。细长的纸条在烛焰中焚蚀殆尽,唯留一息粲然。
“就按他说的做吧。”
珍珠点头,“那沈玉容呢?”
“丢到乱葬岗,其他人也不要放过。”死无对证,堪称最简单的办法。至少目前来说,婉宁不能留下把柄。
没办法,她就是这般冷血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