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田全身上下唯一能代表他是个艺术家的就只有他那对永远都在迷茫的眼神和孤单落寞的背影。
第一次在这河边坐着的时候,前田陆5岁,他那时候想妹妹是不是掉到河里变成了小鱼?于是乎每天放学后就要拿一个小漏斗走到河边捞呀捞,但每次都空手而归。妈妈知道这件事后我就告诉他,妹妹已经不是小鱼了,她回到天上变成了精灵,还会写信回来的。不出所料,当晚他收到了一封信,信的字很乱,只有两行:
“不要担心我了,我现在很开心的”
5岁的前田陆信以为真,真的不再去河边,还会到学校高兴的告诉朋友们自己有个精灵妹妹。
半年后的一天,等他再次放学回到家里发现楼上传来了婴儿的啼哭,他快步走上楼发现先前妹妹的小床变成了一张崭新的婴儿床 ,爸爸妈妈高兴的给他介绍
“这是你的小妹妹。”
他的生活从此就又有了一个妹妹伴他成长。
风吹过树林,带来了钟声,钟声沉稳且悠扬,吹散了枝头的鸟鸣,连接起地上的土地和天上的白云。
“啊~啊......”樱子正在酝酿一个喷嚏,不过啊了半天鼻子一吸,嗯,没打成。
父亲出门去阿云姐葬礼前向母亲叮嘱了不要让樱子随便出来。连着发了两天高烧的樱子无精打采地横躺在床铺上,无聊的开始数起了房顶墙纸的小花。
“1.2.3.............55”樱子在心中默数着,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认真的观察自己屋子的顶面。樱子一边数一边感觉自己在往上飘,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飞到了房顶上,马上就要和屋顶来一个面对面时,门外传来了妈妈的说话声“樱子,医生来了,我们进来了哟。” “啊,好的,请进吧。”
一个提着白色小箱子的短发女人同妈妈一起进来了。女人利落地从箱子中拿出了白大褂,口罩以及听诊器一类东西。
她贴近英子耳边轻轻问“现在觉得怎么样?”
“好点了,但还是感觉头晕,嗓子还是痛。”
“好,我知道了,现在让我听听你的心率吧。”
过了一会儿,于大夫转头向母亲说了些什么,樱子迷迷糊糊的没有听清,单记得她说完以后,母亲愁起的眉舒展开来,染上几分舒畅。
“行了,放心不是大问题,好好吃药休息就好。”女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讲到:“其实屋子里不用这么热,不冷就好了,适当低一点温度也有好处。”母亲坐在旁边点了点头,以示应允。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才一边说着“麻烦了”“应该的,应该的”走出房间。
樱子走到窗边隔着玻璃看着女大夫打开了一辆红色小汽车的车门,大夫坐了进去,可车等了好一会儿才开动,不过英子并不在乎这些小细节,她想“这小红汽车好生漂亮,那颜色和大夫的红框眼镜一模一样,哦,或许这小车就是按眼镜框的颜色买来的呢,也许吧,谁知道呢?”
车内
女人从口袋中掏出来几根头发,小心翼翼地装进了样本袋内,一旁开车的男人从身旁抽出一个档案袋,打开示意女人将样本袋装进去。
女人带有玩味的开口“七天,只用等七天。就能知道她是不是爱理小姐了。”
“是啊,呃,她现在的名字是什么?”
“哦 ,叫美樱,跟这户人家姓前田。”
“我说,你那个任务怎么样了?”
“什么?” “少装,你家夫人要你查他宝贝儿子的情人这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
男人无奈的撇了撇嘴,在面对眼前这个多年的老拍档时,他还是什么事也藏不住 。
“没有,少爷可真能藏”
“笨,出发吧,我帮你一把。”
“去哪儿?” “温泉酒店”
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为您服务吗?
“广元,昨天那个”
“啊,十分抱歉,请跟我来吧”
短发女人摘下了自己的墨镜,冲着男人挑了挑眉。
“你都知道他来过这儿了,怎么不查?”
“住个酒店而已,有什么好查的。”
“要不是你混到现在了还是没成组长 ,你脑子真的不灵光。一点也不打听,走吧,那个阿元我叫出来了,问他就好了”
包厢内,短发女人和男人并排坐,阿元坐在对面。
“那天 ,他有没有你问些什么?”
“问了我好多,一路上嘴就没停过,有地址,还有哪里的丝好什么的。”
“什么地址?” “就是村子的地址”
“说来听听。”
阿元点头应是“。。。。。。”
——
“我这心里空荡荡的,泷呢?我孩儿呢?颂春,快把暖冬叫来。”
“夫人,您别急,少爷去之前去的地儿了”
“他怎么没在家里住下?是又走了吗?”
暖冬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二少爷为什么又要走。
“算了,宏在吗?”
正巧宏下楼来听在问自己就说道: “有什么事吗?母亲。”
母亲摆了摆手,“算了,他爱出去就出去吧”“泷儿是不是快到了出国的日子了?”
“是,还有7天。”
“7天,7天,拿纸笔来,我要写封信。”
“儿子,临近出国的日子了,莫要耽误了。等你留完学回来,你要怎么样你就怎么样,你愿意爱谁我不管你,甚至你想娶谁我也不管,但,必须要听我的安排出国,你舅舅在法国已经给你找好了房子了,一切事宜等你回来安排。”
“去,把这信给他,加急,今天内要给到。”
暖冬接过信一溜烟的跑出了院子。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
“那是唱什么呢?”
“那应该是哪个客人请的艺人在酒席上唱的歌吧。”
“真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又来了”
“ ...........”
“您这次是来干嘛?”
“没什么,就是单纯的旅游放松放松。”
这时外面传来一道声音,女佣打开隔扇,说是有人的信件。阿元走过去接过信,拿给了正贴着窗看外面夜景的池田。
“您的信。”
“哦,谁寄来的?”
“呃,您自己看吧。”
池田接过信,一看是母亲经常用的信纸就连看也没看便随手扔到了一旁的火盆。
坐在一旁的阿元目睹了这一切,但看着池田板起的面孔,愣是一句话也没敢说。池田只是呆愣着盯着窗外的飘雪,他是爱着樱子的,可樱子呢?他胆小弱小了一辈子,不想连这种事都要放弃,他的心里盘算出了一个想法。他一定要向她表达爱意,哪怕不同意呢,说出来了呀,说出来了就好了,至少这样他往后的日子还能用不同的理由来找补。
可如果,不,哪里有那么多如果。孩子,其实去与不去都是一种折磨,说出去了万一同意了,可自己马上就要走了。岂不是耽误人家?人家没同意,自己又会伤感许久。要是没说出去呢?,那往后的日子都将要被痛苦笼罩,一遍一遍恨自己一次一次向自己的内心刺刀质问当初的自己为什么没有勇敢一点去说呢?万一呢?哦,回到了一开始的话题。哪有那么多如果万一。既然去与不去都是一种错。那就选一种错法,一错再错吧。
带着这种想法,池田吃了安眠药想着早早睡去,能有个好精神去见樱子。可是,想着明天的种种 ,他的精神也不知道飘到了哪里,他又做了那个梦。
“海岸小路上,不知名的红花在盛放,枝条蔓延向蓝色的大海伸展着枝腰,一个木头制成的路标立在路旁,从山茶花树枝缝隙间望去,可见素云袅袅。我和一个年轻人与这条小路相遇”
这个梦做了好几次,每次都不一样,每次都会觉得新鲜。池田不止一次梦到一个金发碧眼的女郎,穿着华丽的衣裙在那里举着一把伞,她的眼瞳如海水一般让人着迷,雪白的脸像一朵绽开的小白花。
那会是自己的爱人吗?自己不是深爱着樱子吗?一闲下来就会去想这样的问题。
她的睡脸会是什么样呢?会比自己梦中的女郎还要动人吗?
那张睡脸,眉毛,眼睫毛和唇的线条。
紧紧闭上双眼,在脑海里想象着樱子的容颜,他是多么期盼,新的清晰的樱子的脸。
究竟美不美?池田已经没有力气判断了。但不知怎么,樱子脸上的缺陷却一下下在他脑中闪回。他被这想象折磨的不轻,因为在他心里樱子应该美得像维纳斯那般完美,有柔美的线条,清冽的声线如水滴声般清凉,一双含情的眼睛应该同湖底最底下的水一般不见底。
可那样的她还是她吗?他爱的到底是她还是自己内心的投射。
第二天早上,池田起了个大早,他走到旅馆后门,望着屋檐上一排一排的冰柱,跟着伙计上了汽车。天还没完全亮起,把村子里原本就低矮的屋檐压的更矮了,村庄静悄悄的,仿佛与世隔离。
“前些年最冷的时候,气温到了零下二十几度了。”
“雪呢?”
“大的很,那漫天的暴雪我这辈子忘不掉的。那会子还发生了雪崩,差点死了人。”
“那现在到什么程度了?”
“还没过年呢,刚刚开始的程度。”
“刚刚开始就已经这样了?”
“您放心,这是村子,镇上的街道是有人扫雪的,不用担心。”
“...............”
“少爷,今天是12号可以到镇上看马戏。”
“马戏?都有什么?” “什么都有,骑马的,烧火圈的,还有大象骆驼。这些都是平常没有的。”
池田的感冒才好,外面的寒气又一次刺激了他的鼻子,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啊,少爷快到地方了,等出了村子就马上到了。”
池田听到这话后,不由得感到心中有什掠过
他刚刚从樱子生活的村子路过了。
一瞬间,他又给愣了神。手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回想起了初见的那天。看着外面零星飘着的点点雪花,他总感觉要发生些什么。也许是他还没从那个美丽的梦里醒来。清晨微光的慢慢消逝也是时间的流逝。但微光过后就是是明亮的白天,那白白消逝的时间后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