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而亡

电梯故障之后没过多久，便又到了严安安抽取人员与之互动的时候了。

严安安手指随即抽取了十名人员。

而第一位，正是秦始皇嬴政。

紧接着，一道古朴的身影在光屏中显现，玄色龙纹冕服，腰间佩剑凝着冷光，眉宇间是睥睨天下的威仪。

顿时，光屏前的众人瞬间屏息。

汉高祖刘邦下意识直了直腰，唐太宗李世民抚着玉带的手微微一顿。

嬴政的目光落在严安安身上，声如洪钟：“寡人问你，寡人之后，谁为二世？为何是他？”

话音落下，光屏前炸开一片哗然。

“秦始皇竟问起了秦二世？”

“这可是捅到痛处了！他大概以为会是扶苏吧？”

“何止痛处，简直是亡国之始啊……”

秦始皇皱眉，看着光屏划过的字，二世不是扶苏？那是谁？

严安安迎上嬴政锐利的目光，声音平稳却带着沉重：“回陛下，秦二世是胡亥，您的第十八子。”

“胡亥？”嬴政眉头骤然拧紧，眼中闪过明显的错愕，“为何不是扶苏？”

严安安缓缓道：“陛下南巡途中崩于沙丘。当时，您留下遗诏，令扶苏回咸阳主持丧事，意传位给他。但中车府令赵高与丞相李斯，因惧怕扶苏继位后重用蒙恬兄弟，对他们不利，便篡改遗诏，拥立胡亥登基，同时伪造诏书赐死扶苏与蒙恬。扶苏接诏后，误以为是陛下本意，自刎而亡……”

“什么？！”嬴政猛地一拍案几，玄色衣袖翻飞，周身气压瞬间低得让人窒息，“赵高！李斯！”

顿时，赵高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连头都不敢抬。李斯脸色灰败，瘫坐在地。

扶苏听到“自刎而亡”四字，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他望着震怒的父亲，泪水夺眶而出，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父皇……儿臣……儿臣不孝……”

万朝众人更是唏嘘不已。

嬴政死死盯着严安安，眼中怒火翻腾，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胡亥继位后，做了什么？为什么会二世难续？”

严安安低声道：“胡亥昏庸残暴，宠信赵高，诛杀众位兄弟姐妹，滥杀大臣，赋役繁重，民不聊生。最终，陈胜吴广起义，六国旧贵族纷纷复国，刘邦、项羽入关，秦亡……距您去世，不过三年。”

“三年……”嬴政踉跄一步，眼中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他横扫六合，建立不世之功，却没想到，自己穷尽心力创下的帝国，竟亡得如此之快。他猛地看向跪在地上的赵高和失魂落魄的李斯，眼神冷得像冰：“竖子！误我大秦！”

赵高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只顾着磕头求饶。

李斯浑身一颤，伏在地上：“陛下！臣万死不辞！臣绝不敢负陛下！”

秦始皇怒目光扫过满朝文武，“传朕旨意——”

“胡亥！”他声音冷厉，“褫夺皇子封号，贬为庶人，即刻送往上郡，给蒙恬为奴，看他能否在军中磨去顽劣，若仍不知悔改，就地杖毙！”

“赵高！”秦始皇眼中杀意毕现，“诛其三族！其身……施以车裂，曝尸咸阳街头，警示天下！”

赵高惨叫一声，当场吓晕过去，被侍卫拖下时，四肢还在抽搐。

最后，他看向李斯，目光复杂。

李斯伏地等死，额头紧贴地面。

“李斯，”秦始皇缓缓开口，“你罪该万死。”

李斯身体一僵，闭目待死。

“但，”秦始皇话锋一转，“你修订的秦法，统一的文字度量衡，于大秦有功。朕若杀你，天下会说朕容不下功臣，更会让这些利国之策失了主心骨。”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朕不杀你。”

李斯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难以置信。

“废你丞相之位，贬为廷尉，”秦始皇道，“你不是擅长律法吗？从今日起，专司监察宗室与宦官，修订秦法中苛酷之处。朕要你用余生盯着朝堂，盯着那些可能重蹈你覆辙之人。你若敢有半分懈怠，朕便让你亲眼看着李氏宗族，步赵高后尘！”

这是比死更难堪的惩罚——以罪臣之身，看着自己亲手辅佐的帝国，却再无实权，只能用余生赎罪。

李斯叩首于地，声音哽咽：“臣……谢陛下不杀之恩。臣必肝脑涂地，以赎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