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几个病人都有了明显好转,而我依旧给那些受到暴力的人用自己的方式对他们进行治疗。
直到一群警察带着一个人来到了这里。
“罗教授,人已经被带来了。”林相柳来到我问诊室内说。
我应了一声打算拿出我的香炉和香料,林相柳却出声打断了我:“他不能在这儿治疗会出事,你带上东西去六楼的特殊诊室。”
片刻,我来到六楼诊室内。
这里面的布局简直与警局的审讯室无差,我在病人对面坐下。
男人手上戴着手铐,眼神里透露着一股狠劲,同时我也感受到了他眼神中的杀气。我将目光移开拿出香炉点上后,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男人往后靠了靠,说:“呵,你想知道些什么?悲惨的童年?还是被人唾弃的底层人民?”
我歪了歪脑袋,说:“很显然,这两者你都不是。”
男人先是明显的停顿了一下,开口说:“看来你和那些警察还不一样,研究人的心理不累吗?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只是给你治疗的医生,不是审讯你的人。”我没有正面回答他。
男人将身体前倾,咬着牙问我:“你猜我为什么杀人?”
我挑了挑眉,问:“为什么?”
“因为这能让我感受到快乐!”男人的嘴角咧起来,“呵呵呵……医生,你说这是什么病呢?”
我站起身,走出了诊断室。
门外的几个警察见我出来脸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他们看着我,半晌才开口。
“我们试过很多办法,但他就是不承认罪行,证据分明已经确凿,可他硬要和我们杠到底,我们实在没辙就来了这里。”
我叹了口气,说:“我的香料对他没用,而且不论怎么问他都会耍一些把戏打破我的心理暗示。”
突然我想起了林相柳的能力,我看向一旁的林相柳。
“要不,你来?”我开口说。
林相柳愣了一下,问:“我怎么做?”
我没有回答,而是说:“你跟我来。”
进入到诊室后,男人不屑地看着我和林相柳:“这是打算两个人一起对我进行心理暗示?”
我没有理他,而是转头看向林相柳,小声说:“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的,梦境都是有暗示性的?”
林相柳反应过来,小声回应我:“你想让我制造梦魇?”
我点点头。
男人有些不耐烦:“喂,我还在这儿呢,你俩要卿卿我我就出去。”
我很快坐下,拿出了师父前段时间寄给我的黄色郁金香花粉拿出,同结香花的花粉混合后放进香炉点燃。
果然,男人很快产生了困意,他打了个呵欠挥了挥手,说:“要没什么问的我就先睡会儿,你们自己琢磨去吧!”
等他趴下睡过去后,我和林相柳各抓住他的一只胳膊闭上眼进入了他的记忆。
这次林相柳和我一起来到了读取记忆的位置,我选出男人的几段记忆,说:“你在这儿等着,别动蜡烛。”
说完,我探进第一段记忆中。
“我”站在一家酒吧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片刻,一个醉酒地女人晃晃悠悠地走出酒吧,“我”很快扶住她,说:“我送你回去吧,我是这儿的出租车司机。”
女人迷迷糊糊地点头应下,“我”带着她上了“我”的车,来到一栋破旧的公寓楼内,“我”对她进行了一些侵犯后很快拿出菜刀将她杀害,整个过程“我”异常的兴奋。
看到这里我很快退了出来。
林相柳盯着我问:“……看到第一视角的杀人现场很难受吧?”
我缓了缓情绪,说:“还好,这是我第一次进入施暴者的梦境,有点不适应。”
林相柳吞了口唾沫挥了挥手将这段让杀人犯兴奋的梦境改为梦魇,梦里四处传来一阵阵的闲言碎语声,杀人犯痛苦的跪在地上,在梦里又一次殴打起了已经死亡的受害者。
蜡烛开始晃动起来,我转头看他:“再看看最初地几段记忆,说不定会有杀人动机。”
我再次探入第二段记忆中。
这次的场景是工地,“我”穿着工作服做着简单乏味的工作,突然一位同事来到我跟前,说:“季商,快来帮忙!”
“我”放下手里的工作很快跟了上去,只见一个男人被挂在空中,很显然应该是作业的时候出了意外,“我”看着他又低头看了看十层楼高的建筑,不知怎的“我”心里很快出现一种希望他掉下去的冲动。正当所有人都在思考怎么把他弄下来的时候,那人身上的绳索突然断裂,他就这么摔了下去,地上很快形成一摊血肉,“我”的内心却在这时兴奋起来。
这次退出记忆后,我有了强烈的不适感,我闭着眼睛说服自己尽量不去把记忆中的人的想法和自己的混为一谈。
林相柳拍了拍我:“实在不行,咱们放弃吧,让他赶紧判刑。”
我挥了挥手:“不行,我誓死也要知道这人到底是为什么要杀人。”
林相柳挥手将这段梦境改为梦魇,蜡烛再次晃动起来。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很快探入最后一段梦境。
这次“我”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尸体,一个女人来到我跟前,她摸了摸“我”的脑袋,说:“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说完,女人当着“我”的面一刀捅穿了自己的心脏。“我”就这么麻木地坐在血泊中,周围传来警笛声,“我”看着面前的血液麻木地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眼泪不受控制的流着,一时间“我”已经分不清“我”是该高兴还是害怕。
退出梦境后我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林相柳蹲下身看着我:“那不是你,这是别人的记忆,别被影响。”
“你……没有应激?”我有些诧异。
林相柳站起身没有回答我:“在你说自己来自梦苓谷的时候我这才想起来,我以前似乎去过那里,是我在回来后才拥有这种能力。”
我垂眸思考了一会儿,站起身:“所以,你的能力和梦苓谷有关?”
林相柳耸了耸肩:“应该吧。”
最后一段梦境也被改为梦魇后,蜡烛很快熄灭,我和林相柳同时睁开眼睛。
只见犯人季商流着泪愤怒地盯着我和林相柳:“……放我走行吗?!放我走!你们两个怪物对我做了什么?!”
我将香料收起,问:“这次你打算认罪了?”
季商低下头病态地笑着,说:“认罪?呵呵呵……我从一生下来就是有罪的,有什么好认的?”
“剩下的事我想你会和警察说的,除非你还想重新记起那些充满阴霾的生活。”林相柳冷冷的看着他。
出来后,林相柳来到我身旁:“你那袋新的香料是什么花?”
我转头看他:“黄色郁金香,专门制造绝望和梦魇的花,和我的结香花作用相反,前些日子我师父寄来的,看来她知道你的事,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林相柳问:“那今天的事你打算和她说吗?”
我点头:“嗯,我想问清楚,为什么我和你的能力会有差别。”
回到宿舍我打开电脑,更新了研究日志。
【制造美梦的人一旦进入罪人的梦境会有一定的反噬和心理暗示产生,看来我得避免这一类的病人了,距离她失忆已经过去了将近两年,我不确定我的美梦能不能帮到她,但愿吧。】
我很快拿出手机给师父打去电话。
“喂,师父。”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至于那个林相柳,我得提醒你,他的名字和他的能力有关系,这一点与你一样。”
我有些不解: “可是他的记忆中显示的却是他的名字只是他曾经的养父母随便起的啊。”
师父沉默了一会儿,说:“既然他有能力控制他人梦境,同样有能力篡改自己的记忆和梦境,让你混淆视听,你怎么确定你在看他记忆的时候,他没有在记忆外进行篡改呢?”
我整个人恍惚起来:“难道,他专门修改了自己的记忆片段,他不想让我看出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或者,他只是在用这样的把戏来试探你的能力。”
“嗯,谢谢师父。”我很快回应。
“对了,萧勿的失忆还是没有好转,不过她在梦苓谷的情绪暂时稳定,你放心吧。”
挂断电话后,我很快上网搜索了相柳这个神兽的相关的内容。本来我以为没什么,直到我看到了这个名字和恐惧挂钩后,我开始回忆起刚刚林相柳对季商说的那些话。
“林相柳他到底为什么要隐瞒?又为什么要寻求我的帮助?”我不禁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