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父母这种做法是违法的

瑶晴川虽然不认识他，但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还没等她开口，对方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就传进了她的耳朵：“可以进来吗？”

“可以。”瑶晴川应了一声，同时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他的信息。

赵海波撑着拐杖，单脚跳着进了屋，在床边上站稳。见她用略带疑惑的眼神打量自己，他有些歉意地开口：“瑶晴川，我是赵海波。今天我爸妈去瑶家...导致你受伤，真的很抱歉。”

赵海波！这个名字在瑶晴川的脑海中激起了涟漪。今天发生在原主身上的事情，他可算是个关键人物。不过看着他那一脸诚恳的道歉，瑶晴川心中的怨气也消散了不少。毕竟这事儿，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示意他坐下慢慢说。接下来的日子还长着呢，总得想办法把这一团乱麻给理清才行。

赵海波是青云公社的一员，与瑶家所在的青石湾村有着四五里路的距离。两家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然而，两年前的一个意外，却在这两个家庭之间埋下了一颗复杂的种子。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瑶林森——瑶晴川同父异母的弟弟，在河边与伙伴们嬉戏时，不慎跌入冰冷的河水中。危急关头，正是赵海波挺身而出，冒着严寒跳入河中，将瑶林森从死神手中夺回。瑶家对此感激不尽，当时瑶老头和儿子瑶林森便口头承诺会报恩。

然而，正是因为这次救命之恩，赵家父母心生一计。前些日子，他们竟然登门瑶家，提出了一个令人咋舌的要求：让瑶美琳——瑶林森的姐姐，嫁给赵海波以还恩情。瑶家初闻此讯，倒是颇为心动。毕竟赵海波在部队里已是个不小的军官，年轻有为，长相也颇为英俊。

但就在瑶家准备答应之际，却传来了赵海波在部队受重伤的消息，他竟成了一个行动不便的瘸子。瑶家闻讯后，立刻变卦，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门亲事。赵家夫妇却不依不饶，屡次上门吵闹，甚至辱骂瑶家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这场纷争闹得沸沸扬扬，附近几个村子都无人不晓。

最后，为了挽回颜面，瑶家不得不将瑶晴川推了出来，以了结这场恩怨。赵家夫妇见状，心想娶个不要彩礼的儿媳妇也算不错，而且瑶晴川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能干，性格又温和老实，比起在国营厂工作、脾气火爆的瑶美琳来说，确实更容易掌控。于是，赵家也就退而求其次，同意了这门亲事。

然而，就在赵家欢天喜地等待新媳妇进门之际，瑶家却偷偷变了卦。接下来的事情，就像一场闹剧般在村里传开了。

瑶晴川怔怔地望着赵海波，脸色苍白如纸，头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隐约有血迹渗出。赵海波满脸愧疚地说道：“瑶晴川，对不起，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爸妈做的事情。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家连累了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魅力，就像大提琴奏出的悠扬旋律，成功将瑶晴川游离的思绪拉回现实。此刻他走得更近了，瑶晴川也得以一睹他的真容。他剪着现在流行的短发，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面部轮廓深邃立体，眉毛如剑，眼睛像星星一样闪亮，深邃又锐利。他的嘴唇不厚不薄，微微紧闭，这张脸简直长在了她的审美上。帅，就一个字。

在她打量他的时候，赵海波也在注视着她。他在参军前曾经见过瑶晴川，但那时的她还是个瘦弱的小女孩，五官尚未完全长开。而现在，长年累月在田间地头劳作的她，虽然皮肤被晒得有些黑，但五官已经出落得十分标致。她有着温婉大气的鹅蛋脸，精致的眉眼，尤其是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如同经过溪水洗礼的宝石，闪烁着动人的光芒，为她因病而显得虚弱的脸庞增添了几分生气。

“你救过我。”瑶晴川终于开口了，同时在原主的记忆中找到了那段往事。赵海波在旁边找了张凳子坐下，脑海中似乎也浮现出了那段回忆。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我刚入伍那年回家探亲，在公社中学后面的水库里救了一个落水的女孩，那个人是你吗？”瑶晴川微笑着点头：“是我。当时我吓得有些恍惚，都忘了跟你说声谢谢。”

那时候的原主刚放学回家，就遭到家里弟妹的欺负，他们故意将她推进水库然后逃之夭夭。原主虽然懂一些水性，但水库的水实在太深，她当时吓得魂飞魄散。幸好赵海波恰巧路过，及时伸出了援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赵海波轻描淡写地说道。

若她不提及，赵海波差点把这事抛到了九霄云外。瞧着她那透明得近乎无色的唇瓣，显然失血不轻，他再次致歉：“瑶晴川，真是对不住，我这阵子在家里养伤，对我爸妈背地里拿这事逼迫瑶家一无所知，我也是刚从青云公社的村支书那儿听闻你的遭遇，真的很抱歉。”“接下来的医药费，我来负责，你在医院安心休养，我回去后会跟他们好好谈谈，保证不会再给你添乱。”瑶晴川心思细腻，从他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些许端倪，看出他确实毫不知情，便解释道：“你爸妈并不知道你也救过我，他们这次是以你救瑶林森的恩情作为筹码。”“瑶林森是你弟弟？”赵海波对瑶家并不了解，方才也没来得及细问，急匆匆地就请邻居骑单车送他过来了。“同父异母的弟弟。”瑶晴川脸色略显苍白，声音也略显虚弱：“其实，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自己被家里卖了的事。要不是你爸妈和县城那家派来的媒婆吵起来，我还不知道自己被他们当成了货物，待价而沽。”赵海波身为军人，正义感油然而生，见她被瑶家如此欺凌，眉头紧锁道：“你父母这种做法是违法的。”瑶晴川扯了扯嘴角，揭露了他父母在其中的角色：“他们之前吵架时，我在屋里听了好一会儿。你爸妈最开始是让瑶美琳还恩，瑶美琳是瑶林森的亲姐，在糖厂当临时工已经两个月了。我爸和继母最初是同意的，可后来我奶奶找人打听，得知你受伤可能……他们就反悔了。听说你爸妈后来去瑶家跑了好几趟，经过商量，人选就换成了我。”

赵海波根本不知道这些事，他之前伤得很重，在家里躺了半个多月才能勉强拄着拐杖出来走动下，完全不清楚他们在背后谋划这事。至于爸妈的打算，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现在除了抱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对不起。”“不关你的事。”瑶晴川不是不辨是非的人，她相信赵海波没有说谎，准确的说是相信军人的品行。瑶晴川对赵海波没有任何意见，至于赵家父母，她透过原主的视野，一眼确定不是好相处的人。而现在她的处境不太好，必须立即摆脱掉瑶家这群极品垃圾。而眼前正有个合适的人选。

赵海波正要说点什么，却见她望向自己的双眼里突然亮起了光，好似在计划着什么。如他所想，瑶晴川心里有了计划，不过还要征求他的意见。她迟疑了下，试探性地开了口：“那个，我今年18岁，你应该比我大几岁，我喊你海波哥，可以吗？”虽然原主确实是18岁刚成年，可她芯子是个中年女人，喊年轻小伙子一声“哥”，她自己也难为情的。不过，现在穿越已成事实，她就是青石湾瑶家的可怜虫瑶晴川。

赵海波倒没有多想，不过她这一声轻声软糯的“海波哥”，犹如羽毛从心尖轻轻拂过，刺激得他身体在一瞬间都绷紧了。尽管身体绷紧了，他面上神情却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很镇定地与她对视着。瑶晴川并不知道自己的称呼扰乱了他的心绪，脑子里还在组织着语言。望着他这双深邃锐利的眼睛，她心里莫名的有些紧张，还有几分难为情，刚想好的话却一时间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