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更密了。
刘耀文站在窗前，手指轻轻搭在玻璃上，感受着水珠顺着冰冷的表面滑落。屋内暖气开得很足，但他的指尖还是有些凉。
宋亚轩坐在沙发上翻看病例本，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王俊凯已经走了，说要去查几个新的咨询案例。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安静得有些凝重。
“你在想什么？”宋亚轩开口。
刘耀文没动，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
宋亚轩合上本子，走到他身后，伸手搭在他肩上：“你从来不说实话。”
刘耀文嘴角微微扬起，却没回头：“我说的都是实话。”
宋亚轩叹了口气：“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去法院？”
刘耀文沉默了几秒，轻声道：“我想听他说点什么。”
“张允哲？”
“嗯。”
宋亚轩看着他的后脑勺，心里泛起一丝酸涩。他太了解刘耀文了，这个男人从不主动提及过去，但从不回避那些曾伤害过他的人。他知道刘耀文不是为了报复，也不是为了满足好奇心，而是想确认——那些曾经压得他喘不过气的东西，是否真的被打破了。
他轻轻揉了揉刘耀文的肩膀：“行，我陪你去。”
刘耀文转过头，虽然看不见，但目光仿佛落在宋亚轩脸上：“你会一直陪我吗？”
宋亚轩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废话，我是你的心理医生。”
刘耀文嘴角弯起一点弧度：“你骗人。”
“我怎么骗你了？”
“你早就不是我的心理医生了。”
宋亚轩心头一跳，低头看着他：“那你说，我现在是什么？”
刘耀文没说话，只是抬手摸到宋亚轩的手腕，轻轻握了一下，又放开。
外面的雨声更大了，夹杂着风声，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吞掉。
屋内，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刘母推门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刘耀文站在窗前，脸上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而宋亚轩则站在他身后，神情柔和。
“耀文。”刘母轻声唤道，“你爸刚才又打电话来了。”
刘耀文脸上的笑意瞬间收起，语气也冷了下来：“他又想说什么？”
“他说……”刘母迟疑了一下，“他说如果你不回去，他就搬回来住。”
空气一下子沉了下来。
刘耀文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坐回沙发上。宋亚轩在他身边坐下，没有说话，但手一直放在他膝上。
“妈。”刘耀文忽然开口，“你当年为什么没离婚？”
刘母一怔：“你说什么？”
“你明明可以离开他。”刘耀文声音很轻，“可你一直留在这儿。”
刘母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因为你是刘家的孩子，我是刘家的太太。”
“可你现在后悔了吗？”
刘母没说话。
宋亚轩看着她，轻声道：“阿姨，您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刘母抬起头，眼里有些泪光：“我知道你们在担心我。但我不能走，耀文需要我。”
刘耀文摇头：“我不需要。”
刘母愣住。
“我有自己的生活了。”刘耀文说，“你不必再为我牺牲什么。”
刘母看着儿子，忽然觉得有些陌生。那个曾经躲在角落里，一句话都不肯说的孩子，现在居然能平静地说出这些话。
宋亚轩轻轻握住刘耀文的手：“耀文说得对。你该为自己考虑了。”
刘母低头看着地板，良久才点了点头：“我会想想。”
夜色更深了。
雨还在下，窗外已经一片漆黑。
刘耀文靠在沙发上，听着雨声，忽然开口：“宋亚轩。”
“嗯？”
“你怕我吗？”
宋亚轩愣了一下：“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以前有人说，我是怪物。”刘耀文声音很轻，“看不见，也不说话，像个死人。”
宋亚轩的心揪了起来。他轻轻抱住刘耀文：“谁敢这么说？”
刘耀文摇摇头：“他们不敢当面说。可我能听见他们的声音，他们的眼神。”
宋亚轩收紧手臂，把他抱得更紧了些：“我不是他们。”
“我知道。”
“所以别再说这种话了。”宋亚轩低声说，“你不是怪物，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刘耀文轻轻“嗯”了一声，把头靠在他肩上。
外面的雨渐渐小了。
屋里安静极了，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宋亚轩开车带刘耀文去了法院。
庭审还没开始，大厅里已经挤满了记者和旁听群众。
张允哲的律师正和检察官激烈交锋，双方你来我往，火药味十足。
刘耀文坐在第一排，身边是宋亚轩。他听得仔细，每一个字都没落下。
当张允哲被带进来时，全场一片哗然。
他看起来比上次见面瘦了很多，脸色发白，眼神里多了几分阴郁。
“刘耀文。”张允哲看见他，冷笑一声，“你还真有闲情逸致来看我受审？”
刘耀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
宋亚轩看了他一眼，轻轻碰了碰他的膝盖：“别理他。”
张允哲继续说：“你以为你能赢？刘家不会容许一个残废继承家业。”
“你说错了。”刘耀文终于开口，语气平静，“我不是残废，我只是看不见。”
张允哲冷哼一声：“你永远都只是一个瞎子。”
刘耀文依旧平静：“你呢？你是个罪犯。”
张允哲脸色变了。
法官敲了敲法槌：“请控辩双方开始陈述。”\
庭审正式开始。\
张允哲的罪证确凿，几乎无可反驳。\
检察官拿出几份文件，上面详细记录了张家如何利用刘家的资金进行非法交易，以及张允哲如何试图通过婚姻掌控刘家资产。
刘耀文听着听着，忽然低声问宋亚轩：“你觉得，他恨我吗？”\
宋亚轩一愣：“什么意思？”\
“他一直想取代我。”刘耀文说，“但他知道，他做不到。”\
宋亚轩看着他，心里一阵复杂。这个男人，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孩子了。他已经能清晰地看清人心，也能从容面对那些曾伤害过他的人。
庭审结束后，张允哲被带走。\
刘耀文起身，准备离开。\
宋亚轩扶着他往外走，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刘耀文！”\
是张允怡。\
她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坚定。\
“谢谢你。”她说，“谢谢你那天在法庭上替我说话。”\
刘耀文点点头：“你该为自己活了。”\
张允怡笑了笑：“我会的。”
两人走出法院，阳光正好。\
刘耀文仰起头，虽然看不见，但能感受到暖意洒在脸上。\
宋亚轩看着他，忽然觉得心里很满。\
这个男人，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被困在黑暗里的人了。
他们上了车，宋亚轩发动引擎：“回家吗？”\
刘耀文点点头：“嗯。”\
宋亚轩笑着看向他：“那我给你煮饭。”\
刘耀文嘴角微微上扬：“好。”
车子缓缓驶离法院，驶向阳光明媚的方向。
车子驶上主路时，宋亚轩的手机响了。他瞥了眼来电显示，眉头轻轻皱起。
“怎么了？”刘耀文侧头。
“王俊凯。”宋亚轩按下接听键，“喂。”
“你现在在哪？”王俊凯的声音透着急促。
“刚离开法院，怎么了？”
“你得回来一趟。”王俊凯顿了顿，“刘叔……来了。”
刘耀文的手指猛地收紧。
宋亚轩看了他一眼，低声问：“他在哪？”
“公司门口。”王俊凯说，“带着律师，说是要见刘耀文。”
刘耀文没说话，只是把脸转向窗外。
雨后的街道湿漉漉的，空气中还残留着潮湿的气息。路边的树叶被雨水冲刷得发亮，偶尔有行人撑着伞匆匆走过。
“耀文？”宋亚轩轻声唤他。
“回去吧。”刘耀文声音很轻，却坚定，“我想听听他想说什么。”
宋亚轩没再说话，调转车头，驶向市中心。
刘氏集团大楼前，刘父站在台阶上，一身深色西装，神情冷峻。他的律师站在一旁，手里抱着文件夹。
王俊凯靠在门边，看见他们下车，朝这边走来。
“你确定要见他？”王俊凯低声问刘耀文。
刘耀文点点头，脚步没有停。
刘父看到儿子走近，目光落在他身边的宋亚轩身上，眼神微冷。
“耀文。”刘父开口，“你最近很忙。”
“不忙。”刘耀文语气平静，“您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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