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黑暗像一块浸水的棉被，沉甸甸地压在刘耀文和宋亚轩身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和铁锈气息，混杂着某种腐烂后的甜腥味，让人作呕。
“你闻到没有？”刘耀文的声音很低，几乎贴着喉咙挤出来，手指死死攥着宋亚轩的手腕。
“嗯。”宋亚轩没松开他，另一只手摸出手机打开电筒，“小心，我照一下。”
微弱的光圈扫过台阶，照出墙上斑驳的痕迹，像是被利器反复刮过的划痕。刘耀文皱了皱鼻子，忽然猛地拉住宋亚轩：“别动！”
宋亚轩瞬间停下动作，两人屏住呼吸。
头顶的门又响了一下，这次不是合上，而是轻轻晃动，像是有人在推。
滴——
一滴液体落在宋亚轩的眉心，温热，带着腥气。他本能地伸手去擦，指尖沾到黏腻的触感。
“血……”刘耀文轻声说，声音里没有惊讶，只有冷静。
宋亚轩把手机往上照了一点，光柱掠过天花板，映出一个黑影——是一根垂落的绳子，末端还绑着半截断裂的皮带。
“是……人吗？”他低声问。
刘耀文没有回答，只是慢慢蹲下身，摸到脚边那个发出咯吱声响的木箱。他的手指在箱子边缘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感受什么。
“这个箱子……”他的声音有些发抖，“它在……呼吸。”
宋亚轩愣了一下：“什么？”
“它里面有东西。”刘耀文的手指顺着箱子缝隙往下探，“不是活的……但还在动。”
宋亚轩咬咬牙，把手机光对准箱子。箱子表面布满灰尘和虫蛀痕迹，但中央刻着一行字——已经模糊不清。
“你能看清吗？”刘耀文问。
宋亚轩凑近了些，眯起眼睛：“像是……‘E.Y.W’三个字母。”
刘耀文的手突然收紧，指甲掐进宋亚轩的手臂。
“你怎么了？”宋亚轩连忙问。
“E.Y.W……”刘耀文低声重复，“就是我。”
宋亚轩心里一震。
头顶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更重，像是有人穿着靴子在上面来回踱步。紧接着，又是几滴液体落下，砸在箱子上，发出闷响。
“我们得离开这里。”宋亚轩低声说，试图拉刘耀文起身。
但刘耀文没有动，反而伸手去撬箱子的盖子。
“耀文！”宋亚轩急了，“现在不是时候！”
“我必须知道。”刘耀文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如果这真的是关于我的……我必须知道。”
宋亚轩看着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帮忙扶住箱子的一角。
咔哒一声，箱盖松动了。
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刘耀文捂住鼻子，却依旧低头看进去。
箱子里装着一堆泛黄的照片，最上面那张，赫然是一个婴儿的照片，旁边写着：E.Y.W.，1998年3月15日。
“这是……你？”宋亚轩盯着照片，眼神复杂。
“是。”刘耀文点头，手指轻轻抚过照片边缘，“但我不记得这张照片。”
宋亚轩继续翻看，发现下面还有一本日记本，封面已经发霉，纸页泛黄卷曲。
他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看到几行潦草的字迹：
“今天终于找到愿意收养他的家庭了，希望他们能好好照顾他……”
“他很聪明，也很安静，不像别的孩子那样哭闹……”
“但我始终觉得……我做错了。”
宋亚轩的眉头越皱越紧。
“是谁写的？”刘耀文问。
“不知道。”宋亚轩摇头，“但这个人……认识你。”
刘耀文沉默了几秒，忽然说：“我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
“小时候，我妈总说我不是她亲生的。”刘耀文的声音很轻，“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很奇怪，像是在试探我，又像是在害怕什么。”
宋亚轩看着他，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我不是因为她是养母才原谅她的。”刘耀文继续说，“我是因为她一直在我身边。”
宋亚轩伸出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我知道。”
刘耀文嘴角微微动了动，像是想笑，却终究没笑出来。
“可是现在……”他指着箱子里的日记本，“她是不是也一直在骗我？”
宋亚轩没有立刻回答。
头顶的脚步声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低低的啜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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