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定室的灯光白得刺眼。刘耀文坐在椅子上，手搭在膝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裤子上的褶皱。宋亚轩在他身旁，靠得近到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流。刘耀辉站在窗边，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
“抽血的时候会有点疼。”护士说着，已经准备好针管。刘耀文点点头，把袖子卷起来。宋亚轩的手轻轻放在他手背上：“别紧张。”
刘耀辉转过身来，看着这一幕。他的喉结动了一下，声音有点哑：“你真的很信任他？”
刘耀文没抬头：“比信任更重要的是……他在。”
护士推了针头进去，刘耀文眨了眨眼，没有出声。宋亚轩一直盯着他的脸，直到护士拔针结束。
“换你。”护士对刘耀辉说。
刘耀辉脱下外套，露出手臂。他的皮肤比刘耀文白很多，血管清晰可见。护士扎针时，他咬了咬牙，但没喊疼。
刘耀文听见他倒吸冷气的声音，忽然开口：“你怕疼？”
刘耀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谁不怕疼？只是习惯了忍着。”
宋亚轩看着两人，忽然觉得这气氛怪怪的。像是两个陌生人，在被迫确认某种血缘关系，却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抽完血，护士收好样本，说了句“结果要等三天”，就走了。
刘耀辉站在原地没动。刘耀文也坐着没起身。
“你还想说什么？”刘耀文问。
刘耀辉沉默了几秒，低声说：“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最羡慕的人是你。”
刘耀文没说话。
“所有人都围着你转。”刘耀辉的声音有点抖，“我妈对你比对我还好。她总是说‘你要像耀文一样听话’。可她不知道……我只想要一点点关心。”
刘耀文终于抬头：“你现在要的，是亲情，还是刘家的财产？”
刘耀辉的眼神变了：“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刘耀文说，“但我知道一件事——如果你真的在乎，就不会用这种方式逼我。”
刘耀辉看着他，忽然笑了：“你总是这样，冷静得让人抓狂。”
宋亚轩插话：“你想留下来，是因为你找不到别的归属。”
刘耀辉不否认：“是。我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但没人告诉我我是谁的孩子。我妈说你是她捡回来的，可她却把你当宝贝。我……我只是个替代品。”
刘耀文站起身，慢慢走近他：“那你现在知道了，我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也不是你的亲生母亲。我们之间……其实什么都没有。”
刘耀辉看着他，眼神复杂：“可我还是想留下。”
“为什么？”刘耀文问。
刘耀辉没回答。他低下头，声音很轻：“我不知道。”
宋亚轩看着他们，忽然觉得这场亲子鉴定，可能根本不是为了确认身份，而是为了确认归属。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刘耀文转身往外走：“结果出来再说吧。”
宋亚轩跟上去，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眼。刘耀辉还站在原地，像一棵树，被风吹得摇晃。
……
回程路上，刘耀文靠在车窗上，没说话。宋亚轩开着车，也没打扰他。
过了好久，刘耀文突然开口：“你觉得他为什么会那样说？”
宋亚轩想了想：“他说他从小就羡慕你，也许是真的。”
“可我不值得被羡慕。”刘耀文说，“我连自己的身份都搞不清楚。”
“但你有爱你的人。”宋亚轩说，“你有妈妈，有我。”
刘耀文笑了笑：“谢谢你。”
宋亚轩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傻瓜。”
车子驶进刘家大门时，林婉清正在门口等着。看到他们下车，她快步走过来。
“结果怎么样？”她问。
“还没出来。”刘耀文说，“要等三天。”
林婉清松了口气：“那就好。”
刘耀文看着她：“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刘耀辉的事？”
林婉清的脸色变了：“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苏婉的日记里提到了。”刘耀文说，“她说她曾经去看过刘家，看到一个和我很像的小孩。”
林婉清没说话，眼神闪躲。
刘耀文继续说：“所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存在？”
林婉清终于开口：“我知道。”
刘耀文愣住了。
“但我不能告诉你。”林婉清说，“我不想让你难过。”
“可你告诉我真相，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保护。”刘耀文的声音有点冷。
林婉清低下头：“对不起。”
刘耀文没再说话，转身进了屋。
宋亚轩看着林婉清：“你隐瞒了太多事。”
林婉清抬起头，眼里有泪：“我知道。但我只是……不想让他受伤。”
宋亚轩叹了口气：“有时候，隐瞒反而会伤害更深。”
……
第二天，张允怡来了。
她穿着一件米色毛衣，手里拿着一封信。看到刘耀文时，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是给你的。”她把信递给他。
刘耀文接过信，打开。信纸很干净，字迹工整：
“亲爱的耀文：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这里了。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无论你是否是刘家的儿子，你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希望你能幸福。
——永远支持你的 张允怡”
刘耀文看完信，抬头看她：“你要去哪里？”
张允怡笑了笑：“我不知道。但至少，这次是我自己做的决定。”
刘耀文点点头：“保重。”
张允怡转身离开时，脚步很轻，像是终于卸下了什么重担。
宋亚轩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声说：“她终于自由了。”
刘耀文没说话，只是把信折好，放进外套口袋。
……
三天后，法院通知他们去取结果。
刘耀文和宋亚轩再次来到法院。刘耀辉已经在等他们。
法官宣布结果时，刘耀文的心跳加快了。
“根据DNA检测报告，刘耀辉与刘耀文不存在亲子关系。”
空气仿佛凝固。
刘耀辉愣住了，眼神空洞。
刘耀文看着他，轻声说：“你不是我的弟弟。”
刘耀辉低下头，声音很轻：“那我到底是谁？”
没有人回答他。
法官递给他一份副本：“你可以申请追查亲生父母的信息。”
刘耀辉接过文件，手指微微发抖。
刘耀文站起来，对他说：“你还有机会找到真正的归属。”
刘耀辉抬头看他，眼神复杂：“谢谢你。”
刘耀文点点头：“保重。”
走出法院时，阳光很好。宋亚轩握住刘耀文的手：“结束了。”
刘耀文笑了笑：“是啊，结束了。”
但他们都知道，这只是另一个开始。
……
与此同时，刘家大宅里，林婉清坐在客厅，手里拿着一封信。那是刘耀文写给她的信，信纸上只有短短一句话：
“妈妈，我原谅你了。”
她的眼泪滴在信纸上，晕开了墨迹。
窗外，春风吹过，带着新生的气息。
……
\[未完待续\]法院门口的台阶被阳光晒得发烫，刘耀文站在树荫下，看着刘耀辉独自离开的背影。宋亚轩伸手遮住他眼前的光，“回家？”
“嗯。”刘耀文迈开步子，脚下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车停在刘家大门前时，林婉清已经站在门口。她手里攥着一张纸，脸色比平时苍白许多。
“怎么了？”宋亚轩问。
林婉清没有回答，只是把那张纸递过来。刘耀文接过一看，是苏婉的遗嘱复印件。最后一页的签名旁，有一行小字：
“若我去世，所有财产归刘耀文所有。”
刘耀文的手指收紧，纸张发出轻微的脆响。
“你爸昨天找到了这份遗嘱。”林婉清低声说，“苏婉在去世前三个月重新立的。”
宋亚轩皱眉：“她为什么从来没提过？”
林婉清摇头：“我不知道。但你爸今天早上突然说要召开家族会议，说要重新分配财产。”
刘耀文抬头看她：“你来告诉我这些，不怕我爸知道？”
林婉清苦笑：“我已经不是刘家的媳妇了。我只是……不想你再被蒙在鼓里。”
宋亚轩拉着刘耀文的手：“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林婉清的声音很轻，“但我不能再看着你一个人面对这些事。”
刘耀文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妈，谢谢你。”
林婉清的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
……
晚上，刘耀文坐在书桌前，盯着苏婉的日记本。封皮已经有些泛黄，边角微微卷起。他翻开最后几页，发现一行字被人用红笔圈了起来：
“我终于找到他了。那个孩子……和耀文长得一模一样。”
他猛地合上本子，心跳加快。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我知道你是谁的孩子。”
刘耀文盯着屏幕，手指微微发抖。
宋亚轩走进来时，看到他僵硬的背影，立刻察觉不对劲。
“怎么了？”他问。
刘耀文把手机递给他。宋亚轩看完信息，眉头紧锁。
“你不回？”
“我在想，”刘耀文的声音有点哑，“如果我真的知道了真相，我会不会后悔？”
宋亚轩坐下，握住他的手：“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刘耀文点点头，按下回复键：
“你是谁？”
几秒钟后，对方回复：
“明晚十点，老城区废弃医院，不见不散。”
刘耀文的手指悬在屏幕上，迟迟没有动作。
宋亚轩靠在他耳边：“我们一起去。”
刘耀文转头看他，眼里有光闪动：“你不怕？”
“怕。”宋亚轩笑了，“但我更怕你一个人去。”
窗外，风呼啸而过，像是某种未知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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