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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更急了。刘耀文的鞋踩在水洼里，溅起的水花打湿裤脚。张允怡跟在后面，脚步轻得像是怕惊动什么。
“他们还在追。”她小声说。
刘耀文没回答。他能听见远处的脚步声，还有金属碰撞的声音。他拉住张允怡的手腕，“往这边。”
两人拐进一条更窄的小巷。头顶是交错的电线，雨水顺着铁皮屋檐滴下来。空气中混着潮湿和铁锈的味道。
张允怡忽然停下。
“怎么了？”刘耀文问。
“你听。”她低声说。
刘耀文闭上眼。风声里夹杂着喘息，还有……布料摩擦的声音。
他往前走了一步，撞上一个人。
那人猛地后退，撞到墙上。
“别开枪！”宋亚轩的声音。
刘耀文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怎么在这？”他问。
“我甩掉他们了。”宋亚轩喘着气，“但我看到……有人在找你们。”
张允怡握紧拳头：“你是来抓我们的？”
“不是。”宋亚轩声音低沉，“我知道你们不信我。但今晚的事……不是冲你们来的。”
“那是冲谁来的？”刘耀文问。
宋亚轩沉默了几秒：“是我。他们想杀我。”
刘耀文没说话。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张允怡忽然开口：“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实话？你说他们在楼里等你，可你根本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宋亚轩叹了口气：“我……是在试探你们。”
“试探？”张允怡冷笑，“你倒是挺会玩。”
“我想知道刘耀文对我的信任值有多少。”宋亚轩看向刘耀文，“如果他知道我是EY0，还会不会相信我。”
刘耀文的手慢慢握紧。他能感觉到宋亚轩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像火一样烫。
“现在你满意了？”他问。
“不。”宋亚轩的声音有些哑，“我只是……太害怕了。”
张允怡忽然往后退了一步：“我们得离开这儿。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宋亚轩点头：“我知道一个地方。”
三人沿着小巷穿行。雨幕遮住了视线，但也掩护了他们的行踪。
刘耀文走在中间。他能闻到宋亚轩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药味，还有一点点汗。这让他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雨天。
那时他说：“你的眼睛看不见，但你能看见我的心。”
现在他知道了真相。可那个瞬间的感觉，依然清晰。
他们来到一栋老旧的公寓楼前。宋亚轩掏出钥匙开门。
屋里很暗。只有窗外的灯光透进来一点微光。
刘耀文靠着墙坐下。他听得到宋亚轩和张允怡在低声说话，但他不想听。
他的手摸到口袋里的东西——一枚小小的纽扣。刚才在车里捡到的。
他把它放在掌心，用手指轻轻摩挲。
“你在想什么？”宋亚轩突然问他。
“在想你为什么会骗我。”刘耀文说。
“我不是……”
“你知道吗？”刘耀文打断他，“每次你靠近我，我的心跳都会变快。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宋亚轩没说话。
刘耀文继续说：“你告诉我你是医生，你说你会保护我。可你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说清楚。”
“我不是不敢。”宋亚轩的声音有点抖，“我是怕……怕你会离开我。”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张允怡悄悄往外挪了一步。
刘耀文感觉胸口闷得慌。他伸手去够桌上的水杯，却碰翻了它。
水洒在手上，冰凉。
“你有没有想过，”他低声说，“如果当初你告诉我真相，也许我就不会这么恨你。”
宋亚轩的手指动了动。他想抓住刘耀文的手，但又停住了。
“我没有资格求你原谅。”他说，“但我真的……真的在乎你。”
刘耀文闭上眼。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比一声重。
“我知道。”他说，“所以我才恨你。”
房间里只剩下雨声。
张允怡忽然站起来：“我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她刚走到门口，灯就亮了。
刺眼的光让三人都眯起眼。
“你们以为能逃到哪？”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刘耀文听出来了。是那个自称姐姐的女人。
“你怎么找到我们的？”宋亚轩问。
“你忘了？”她走近几步，“EY之间的感应，从来都不是单向的。”
刘耀文猛地站起来：“你到底是谁？”
女人笑了笑：“我是来带你回家的，弟弟。”
“别叫我弟弟。”刘耀文咬牙。
“你不信我？”她走近一步，“那你知道你胸口的印记是什么吗？”
刘耀文的手下意识地摸向胸口。那里有一道淡红色的痕迹，像是一枚小小的月牙。
“那是你的身份标识。”女人说，“也是我们的联系。”
宋亚轩挡在刘耀文面前：“别靠近他。”
女人笑了：“你也是实验体，难道还不明白？我们都是被制造出来的。你以为你能保护他？你连自己都保不住。”
“闭嘴！”宋亚轩吼了一声。
刘耀文感觉头开始疼。他听到了很多声音——女人的、宋亚轩的、张允怡的，还有……另一个声音。
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回来吧……回到我们身边……”
他抱住头，蹲下来。
“你怎么了？”张允怡扶住他。
“有声音……在我脑子里……”
“那是组织在召唤你。”女人说，“除非你回去，否则它不会停止。”
刘耀文咬住嘴唇。血的味道让他清醒了一点。
“我不回去。”他说。
女人的表情变了：“你确定？”
“确定。”刘耀文抬头，“我不属于你们。”
女人沉默了几秒，然后笑了：“真可惜。”
她转身离开，门关上的声音很响。
屋里又只剩下雨声。
刘耀文慢慢站起来。他的手还在抖。
“你还好吗？”宋亚轩问。
刘耀文没回答。他走到窗边，把手伸出去接雨水。
“你后悔吗？”他问。
“什么？”
“后悔认识我。”
宋亚轩愣了一下，然后说：“不后悔。”
刘耀文笑了：“真傻。”
他转过身，朝宋亚轩走过去。一步，两步。
距离越来越近。
他能感觉到宋亚轩的呼吸打在脸上。
“你为什么不逃？”他问。
“因为我舍不得你。”
刘耀文的手抬起来，碰到宋亚轩的脸。指尖的温度让他心里一颤。
“你这个骗子。”他低声说。
宋亚轩没有躲开。他的手慢慢覆上刘耀文的手。
张允怡默默转过身。
雨还在下。
但这一夜，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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